孔雪娇脸色一白,一副受伤的可怜模样,“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
“别你呀我呀的,你不腻歪我都觉得腻歪了。”季倩倩不耐烦的打断,之前她有多么信任她,现在就有多么的生气。
最敬爱喜欢的表姐,竟然拿她当傻子一般耍得团团转!
“你是喜欢二表哥的对吧?”季倩倩冷冷的望着她。
孔雪娇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说喜欢,就间接了承认自己在利用季倩倩,现在她还不想和季倩倩撕破脸。
可若是说不喜欢,那么,季倩倩自会将她的话告诉给季夫人,而她和北润之间,就更无可能了。
这还真是个两难的问题啊!
这边厢孔雪娇在思量着如何回答,那边厢季倩倩却不耐烦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都要想那么久,看来母亲说得都是真的了!
孔雪娇果然是喜欢三表哥的!
没有心情再和她纠缠下去,她的嘴脸,经过今日之事,她也算是看得一清二楚了,被她耍了,利用了一通,她也认了,就当是全了这几年的姐妹之情。
不过,绝对没有下一次!
“二表哥已经与廖雯定下来了,姑母她们也同意,姐姐若是识趣,就莫要再做些小动作了,即便是做得再多,二表哥也是不会看上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看到原地孔雪娇因为她这番话而扭曲了的面孔。
过了一会,房间中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刺耳尖锐。
一地的碎片,孔雪娇发丝凌乱微喘着气立在中央,雪白的脸上更加苍白,只是那抹凶狠的阴鸷破坏了这份美感。
心口极速起伏,脸上的阴鸷阴森可怖,给人一种大半夜身在墓地的阴森之感。
欢雨面色麻木的看着这一幕,此时屋里其他的下人皆被遣得远远的,屋内只余她们主仆二人。
身为孔雪娇的贴身丫鬟,欢雨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私下里孔雪娇是幅怎样的模样和嘴脸。
像今日这般的情景,并非是第一次发生,正是因为发生的多了,她也已经习惯了,不,应该说是麻木了。
孔雪娇发泄了一通,逐渐冷静了下来,踩着碎片走到那边坐下,尖锐的碎片扎破鞋底刺穿脚心,她也不曾变一下脸。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舍得下本!
就是因为她舍得下本,所以才会走到今日!
目光平静的望着地上染上血色的碎片,丝毫不曾有片刻的波动,平静的可怕。
“欢雨。”
“小姐。”欢雨小心翼翼的绕过碎片,小步走过去,她做不到和孔雪娇一般的狠,她一直活得很小心,就是因为她的小心,所以才会活到今日,才会在孔雪娇的手底下活到现在。
“欢雨啊,他们都在逼我,瞧不起我,现在连倩倩也这样了,她瞧不起我,嘲笑我配不上二表哥。”说到最后,孔雪娇脸上的平静再次不复存在,扭曲得可怕。
欢雨听懂了她的意思,无声的叹了口气,其实在她看来,季倩倩临走前丢下的那席话并非是在嘲笑孔雪娇,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一个北润已经定亲的事实。
更是在劝她见好就收,莫要再搞些小动作。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欢雨不敢说,她很清楚违背孔雪娇的下场,在她之前,有好几个前辈都是这样的下场,她怕自己会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
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句:“素日里您可是最疼倩倩小姐的,她实在是不应该。”
“哼,最疼她又如何,就像姨母一样,素日里亦是疼爱我的,可出了事呢?一旦遇到事,这亲疏之见便立显,我终究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孔雪娇再次恢复平静,淡淡的说着感慨的话。
欢雨不敢再吭声,她了解孔雪娇,很多时候,她要的并非是附和或是同仇敌忾,而是安静和沉默,此时就是如此。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回应,她一点也不生气。
“他们既然不为我打算,那么,我就要为自己打算,不成功也要成仁!”富贵险中求,她自来信奉这句话。
敢冒险,敢豁出去,方才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么些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不然,也不会来到季府,更不会被季府娇养到现在不是。
孔雪娇在欢雨耳边低语了一番,然后说:“对吧,此事若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欢雨眸中麻木,低着头点了点,嘴上声情并茂感恩感谢的话。
直到孔雪娇挥手让她下去办事,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回头望着灯火通明的主屋,只觉得心头一片的寒冷,直觉告诉她,孔雪娇这次怕是不会向以前一样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国公府对北润是什么态度,又是怎样的一个家风,她这个丫鬟看得很清楚。
只能说,此事若是开始了,到了最后,孔雪娇必然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那又如何呢?跟她一个丫鬟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所求的只是活着罢了。
夜风吹来,掩盖住了欢雨的那声叹息。
*
习惯了温香软玉在身边的日子,独守空房了一晚上的北琛早早的就睡不着起来了。
看着身边冰冷的枕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的脾气见长了啊,说抛下自己就抛下自己,真真是让他又气又爱。
恨不得把人抓过来疼一顿!
可惜,只是心痒的想想,人在他娘那儿呢!
认命的起身洗漱更衣,期间下人来问早饭怎么吃。
他想了想,自己一个人吃委实有些可怜,便决定去二夫人那,让下人过去说一声。
收拾完自己,抬脚出门去二夫人那。
自打他成亲后,便搬出了二房的院落,与李希居于国公府南北处的青竹小楼这里。
距离二房有段距离。
早晨的空气极好,时间还来得及,北琛一路慢慢悠悠的走着,路过一条小夹道处,突然听到窃窃私语声。
耳尖的他听到了北润的名字,眉头一皱,以为是下人们闲来无事躲在这偷懒闲磕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