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色比了三根手指头。
一脸忧虑道:“还是我劝了好久,小姐才吃了这三口。”
小姐本来一口也不想吃的,但架不住她的劝,这才吃了三口。
就是这三口,也是勉强吃的。
文昌挠挠头,“这可怎么办,都两日了,再这样下去,小姐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想到什么,低声道:“要不堇色,你再劝劝小姐?你曾经伺候过小姐几日,你说的话,小姐应是能听进去的。”
“没有用的。”堇色摇摇头,喟叹道:“就是因为我曾经伺候过小姐,才更了解小姐的性子,小姐一旦倔起来,谁也没有办法。”
若是有用,她早就劝了。
显然,文昌也想到了这一茬,先前他也是急糊涂了。
现在,她和堇色,都是伺候小姐的人,若是小姐有个什么差池,第一个问罪的就是他们二人。
本以为,过来伺候小姐,是他捡来的大便宜,好伺候啊。
谁知道,这才走马上任不过三四日的光景,就遇到了这等棘手的难事。
“小文公公,小姐的身子素来弱,这般下去,恐会难受遭罪,不如,你去找一下文总管。”
“找我师傅?有用吗?”
堇色神秘一笑,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道:“找文总管肯定没用,可文总管的主子有用啊。”
师傅的主子?
那不就是皇上?!
文昌瞪大眼。
“小文公公,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文昌顿时恍然大悟,是啊,解铃还须系铃人。
自打那日皇上浑身寒气的从内殿出来后,小姐便开始胃口不好,整日的没精打采。
显然是吵架了。
若是和好,那么……
……
有了目标,文昌也不耽搁,直接寻摸着溜去了御书房。
准备去找他的师傅。
哪知道,早有人在守株待兔等着他。
只要他踏出养心殿,便跳进了提前为他挖好的坑里。
“奴才,奴才小昌子,参见岑贵嫔娘娘。”
文昌忐忑不安的伏地磕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岑贵嫔扶着凸起的肚子,瞟了眼磕头的内侍,倨傲道:“你就是文元的小徒弟,文昌?”
“回娘娘的话,奴才便是文昌。”文昌好歹也跟在文元身边两年多了,虽一直未曾独当一面,但文元的那一套,也摸索了两三成。
不安过后,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对于后宫的形势,他很清楚,深知,岑贵嫔在此,定是有备而来。
转念间,便知道对方的目的了。
攥了攥手心,很快就有了对策。
乖乖的跪在那,等着接招。
“你不在文元身边待着伺候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娘娘的话,奴才的师傅命奴才回养心殿拿样东西,这不,东西拿到了,奴才这便急着回御书房伺候。”
岑贵嫔眸光微闪,自然也听出了文昌的言外之意。
“好一个大胆的奴才,你师傅平日里就是这般教你的!”
“娘娘恕罪,不知奴才哪里说的不对,惹得娘娘这般生气?”文昌知晓,今日怕是难善了,不安只余,整个人却越发的沉稳。
师傅说得对,他们这些人,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
越是害怕,死的就越快。
反正人都离不开一个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倒不如拼上一拼!
只要他的死,能让主子记住他的好,便是死了,也是荣光的死!
当时,他师傅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很懵懂。
这一刻,却懂了。
“你的嘴倒是利的很啊!”岑贵嫔一脸不虞,“来人,掌嘴,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利到什么时候。”
文昌倔强的抬起头来,“贵嫔娘娘,奴才是皇上的奴才,贵嫔娘娘这般越俎代庖,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岑贵嫔冷冷一笑,“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才,而本宫则是贵嫔娘娘,就算今日本宫打死了你,皇上也不会为了你一个奴才,来责怪本宫。”
说罢,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动手,难不成要让本宫亲自动手不成?”
宫人一抖,不敢再耽搁,两个人架着文昌,一个啪啪打脸。
夜幕降临的宫道上,回荡着清脆的掌掴声。
路过此地的宫人见状,直接绕道离去,速度快得好似有人在后面追杀他们一般,生怕遭到连累。
文昌的脸,很快就肿了,唇角溢出血丝,但他仍是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在打到第十五下的时候,岑贵嫔喊了停。
看着文昌红肿的脸颊,岑贵嫔满意了。
“文昌,本宫告诉你,这个宫里,皇上最大,其次便是娘娘,而你,就是一个狗奴才,本宫要想收拾你,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奉劝你,识趣一点,莫像你师傅那样,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文昌吞了口血沫,咕囔道:“娘娘这是想将奴才拉到您那条船上了?”
“不,你还不配上本宫的船,你只要稍稍下点水,本宫会给你买一艘船的报酬,且还会扶你上船,一直划出宫墙。”
“娘娘说的,倒是让奴才心动了。”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不,奴才要知道,那艘船,值不值得奴才冒险。”
岑贵嫔冷哼一声,“你倒是聪明,放心,本宫既不让你卖命,也不让你杀人放火,你只要把本宫想知道的事,告诉本宫,就能得到一艘船!”
文昌沉吟了片刻,道:“娘娘总得说什么事,奴才才好估算不是。”
“哼,告诉本宫,养心殿里,除了皇上外,还有没有旁人?”
文昌心下一沉,果然如她所猜到的那般。
不对,养心殿上下,师傅都下了死命令,而且,都有人暗地里跟着,怎么还会走漏消息。
稳了稳心神。
“娘娘,您说的旁人,可是宫女和太监?”
“别给本宫装傻,你知道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那奴才就不懂了,养心殿乃是皇上的寝宫,就是后宫的娘娘们,没有皇上的命令,也不能踏入一步的,您怎地会觉得有旁人呢。”
岑贵嫔面上一抹狐疑一闪而过,下意识的看了身旁一眼。
文昌一直在观察她,自然没有错漏这一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