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吵嚷声不断,两个丫鬟皆有些心不在焉,短时间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见两个丫鬟慌了神,北倾闭了闭眼,扬高音量,“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们乱了方寸,日后,若是遇到生死关头,岂不是要慌了手脚?”
一句话,惊醒了因着火而慌神的二人。
竹韵最先冷静下来,认真回想了片刻,回道:“用沙土,冰块,水……”顿了顿,接着道:“若是油锅起火,用水沾湿衣裳拍……”
话说一半,竹韵蓦地瞪大双眼,“小姐,您的意思是……”
北倾没有接话,只是道:“去找王伯,将这几个灭火的法子,统统试上一试。”
竹韵面色一正,沉声领命而去。
一旁的竹清此时也回过味来了,一脸惊愕,“小姐,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火?”
北倾未言,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只是觉得,火烧的太过迅猛,蔓延的太快,感觉有些蹊跷罢了。
加上,水灭火不见效果,反而助长火苗蹿的更高。
这才有此怀疑。
怀疑是一回事,眼下,都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先把火扑灭了。
至于是意外,还是人为,待火扑灭,查一查便可一清二楚。
……
王伯的动作很快。
每个下人分成四组。
一组用沙土,一组从冷窖里抬冰块,一组继续抬水,一组,则是用水沾湿衣裳拍到火苗。
虽然,这么大的火,短时间内无法扑灭,但遏制住了火势的蔓延。
便是幸事。
没多久,大房和二房,先后赶了过来。
对着北倾好一番关切,见人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火势也控制住了,这里有我和弟妹看着,老爷和二弟明日还要上朝,先回去歇着吧。”
“那行,我和二弟先过去父亲母亲那边走一趟,有事让人过来报。”
北国深和北国义离开后,季氏跟着便劝北倾和北麟他们。
北麟明儿个还要当差,也先回去了,原地只剩下北润北琛和北倾。
北润和北琛一个身居闲职,一个尚在醉心学问,白日无要事,便主动留下来。
至于北倾,她的身子素来弱,说不过四人,只得乖乖回去歇息。
倾城苑是回不去了,便去了季氏的清风苑。
季氏的清风苑是国公府正院,要绕过后花园。
托大火的福,即便是没有灯笼照明,也能看得清路,甚至比灯笼还要好使。
季氏身边的一等丫鬟秀娇走在前面,竹韵和竹清两个丫鬟坠后。
北倾心不在焉的走着,满心满眼里,皆是今晚突发的大火。
她有五成的把握,今晚的火,是人为造成的。
另外的五成,则是因为想不通。
没错,想不通。
起火的地点是大厨房,夜深人静时,那里几乎空无一人,烧了,对北国公府来说,也不过是没了一个大厨房。
即便目标是她的倾城苑,为何烧的是大厨房而不是她的院子。
这样岂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就算最终火势蔓延至倾城苑,她有足够的时间逃命。
想来想去,想不通。
这也就是她只有五成把握是人为的原因。
突然,秀娇的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深思。
只见不知何时,她们四人,被五个黑衣人包围其中。
黑布蒙面,浑身笼罩在夜行衣中,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北倾将三个丫鬟拉到身边,双眼微眯。
在见到他们时,如同打通了任督六脉,想不通的疑惑,都通了。
今夜的火,确实不是意外。
恐怕其目的是为了引起慌乱,而最终的目标,是她。
现在阖府上下,皆在后院为灭火奔波,此时的后花园,除了她们四个,无人踏足。
就算她大喊大叫,很快也会被后面的嘈杂声给掩盖。
恐怕汇灵,也被他们支开了吧,不然,从黑衣人现身到现在,也不见她的身影。
果然是好算计啊!
短短一瞬间,百转千回。
“你们是什么人,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许是有了先前北倾的呵斥,此时的竹韵表现的极其平静,同竹清秀娇二人,将自家小姐护在中间。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北国公府,我家小姐乃是北国公府的大小姐,你们若是动我家小姐一根毫毛,老太爷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竹清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仰着头鼓足勇气出声威胁。
望着没见过如此阵仗的两个丫鬟如此的镇定,北倾有些想笑。
没想到一语成箴,生死关头来的如此之快。
“北家小姐?找的就是她,兄弟们甭和她们废话,动手。”
其中一个黑衣人如是说道,挥手间,五个人一齐上前逼近。
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四个人便成了待宰的羔羊,跟着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之中。
昏迷前,北倾苦笑,她终究还是失策了,只怪她太过自信,太过自大,自以为是了。
……
这日,京城十分的热闹。
集市上,茶楼里,共同议论着同一个话题。
“听说了没,北国公府昨夜突发大火,直到今天早上才扑灭呢,据说,烧掉了一个大厨房和几间柴房。”
“听说了没,北国公府昨夜突发大火,烧死了一个丫鬟,据说这丫鬟是凤鸣郡主的人,前些日子在春蟹宴上弄脏了北家小姐的衣裳,被带回去关在了柴房里,谁知道,昨夜起火,把人给烧死了。”
“听说了吗,北家小姐和她的丫鬟不见了,据说趁乱被人从府里掳走了。”
一夜之间,北国公府沦为全京城人的谈资。
传播的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一切发生的,那般措手不及。
……
此时的北国公府,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各房主子的霉头。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消片刻,以北麟为首,兄弟三人前后进门。
居于上首的老太爷看着三个孙子难看的脸色,便知结果并不理想。
“怎么样了?”
尽管心里明白结果不会是想听的,但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