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李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急切。
“不过,奴婢曾听倾儿小姐,不对不对,是美人小主说过,人要是活得稀里糊涂,那么她的人生便处处充满了将就及无所谓,这样的人生是没有任何意义和激情的。”
李希因为紧张吞了吞口水,“你,你接着说。”
“奴婢觉得美人小主说得十分有道理,虽然凡事太明白了有偏执之嫌,但是仔细想想也是,若是凡事得过且过,那么是没什么意义的。”
李希愣住了,陷入了沉思中,良久,才听她几不可闻的呢喃道:“难道清楚一点…才对吗?”
竹馨耳尖的听到了她的呢喃,唔了声,如是说:“奴婢觉得,这并非是对还是不对,只是个人的选择和追求罢了,就想美人小主说得,活就要活个明白。”
“活……活个明白…是吗?”
“是啊,奴婢觉得挺有道理的,小姐,你若是还不明白,不妨冷静下来问问自己的心,我觉得,你的心会给你答案的。”
“我的心?”李希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心口。
竹馨点点头,“是啊,你的心,不是都说问心无愧问心无愧吗,问心,不就是问自己的心吗。”
问自己的心?
李希突然间茅塞顿开,好似打通了任督六脉一般,迷惘的心路,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有了答案,也有了决定。
“竹馨,走,我们回去。”
回去重新整理思路,重新去思考,换一个不同于以前的角度,去重新思考!
对于李希做出来的决定,正立在祠堂门口的北润并不知晓。
“二少爷,您,求您别为难小的了,没有,没有老太爷……”
守在祠堂外看守的两个下人都快要哭了,一个个苦哈哈的苦苦哀求。
北润没好气的撇撇嘴,“我只是进去与三少爷说两句话,又不是干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们至于一个个苦着脸吗?”
“行了,本公子也不为难你们,出了事我一力承担成了吧?快让开!”
最后看守的下人还是妥协了,苦着脸将门打开,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绝望模样。
北润看在眼里,又气又好笑,“瞅瞅你们,至于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轮不到你们这些小矮子的。”
说罢,扬长进去了,留下两个快哭了的看守。
祠堂中供奉着历代祖宗的牌位,房间里阴森森的,阴风嗖嗖,燃烧着的诸多蜡烛,火苗随风摇摆。
北琛腰板挺直跪在垫子上,对于北润的到来很是意外,“二哥怎地也进来了?就不怕被祖父知晓责怪于吗?”
北润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我既是进来了,自然是不怕的,倒是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祖父只说罚你跪三日的祠堂,并没有说立马执行啊,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瞧着他身上的衣裳,想来是与李希分开后,他便直接来了祠堂的吧。
看来,李希的所为所行,还是伤害到了他。
不过想想也是,任谁付出一腔真心,恨不得掏心掏肺,却得到了对方视为兄长一般的态度。
“若二哥特地过来说这些话,那现在说完了,可以回去了。”
北琛的脸色并不算好看,说话的声音也是沙沙哑哑的,眉目间的阴郁显而易见。
对于他赶人的言语,北润并不在意,笑道:“怎么,还在为先前的事生气?”
生气?
气李希盯着二哥看而无视他?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又有什么立场生气?
在今日之前,也许在他的内心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认为有朝一日自己是有资格有立场的,如今,希望成空!
想到先前的种种,北琛眼底布满了伤感和落寞。
见他不说话,北润又笑了,“行了,你也先别急着伤心难过,依我看啊,那小丫头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她反应慢,不开窍,所以才稍显迟钝了些,面对有着这般性情的她,你呀,该多谢耐心才是。”
北润的一番话,并没有让北琛的心里好受些,在他看来,二哥如此,只是安慰他罢了。
他的无动于衷都表现在脸上,北润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出来了,无奈摇头,“现如今的世道啊,所实话都没人信了,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亲眼所见错不了的。”
终究,北润没有卖关子,很爽快的将北琛离开后,躲在暗处将李希的种种神情都看在眼里的全部过程都与北琛说了。
依着他以前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掺和的,北琛和北倾不同,北琛是男子,北倾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不是有句话叫做女儿娇养,男孩不打不成器吗。
再说了,在情之一字上,向来吃亏的是女子,所以,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定是不会掺和进此事的。
也说是以前了,现在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来祠堂,他的本意只是想拿话点一下北琛,或者是暗示一番,绝不会是像此刻这般的直白直接,或者详细。
而在看到北琛的沉郁和难过悲伤时,仿佛看到了前段时间的自己一般,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更深刻的了。
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体会过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所以,不想让他的弟弟也经历一次,况且,他们二人的情况不同。
他爱着千诗蕴许多年,千诗蕴是他多年来心底唯一的人,但她不爱她,她心里深爱着殷景,爱到为了让殷景记住她而决绝死去。
从始至终,便注定他没有机会,注定只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如今,人也没了,这份单相思更注定了无疾而终,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可北琛不同,最起码李希活着,是个活生生的人,且就在眼皮子底下,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最重要的是,北琛并非是单相思,他于李希是特别的,只是开窍晚,情商不高罢了,他们两人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自己的情感之路实在是太坎坷了,不想北琛也和他一样,所以,在这种时候,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自然是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