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这个热发的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到了往常静太妃醒来的时间,却不见动静,汪姑姑和珠嬷嬷便敲门,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径自开门进去,这才发现了静太妃脸色的不正常。
此次静太妃突然发热,汪姑姑和珠嬷嬷皆没有想到,亦不曾有过准备,就好比北倾说得那般,睡觉前一切正常,完全不见要生病的迹象。
因而,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发起了热。
北倾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什么,虽说汪姑姑和珠嬷嬷失职,到了最后才发现静太妃生病,但也确实怪不到她们哪里去。
静太妃浅眠,因而她睡觉时,身边是不留人的,不然一丁点的动静便会吵到她。
况且,也确实不见要生病的征兆,汪姑姑和珠嬷嬷没有及时发现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心里仍觉得不舒坦。
虽然她的姑母年纪并不大便当上了太妃,但她年轻时在后宫遭了太多的罪,她的身体也便是在那些年垮掉的,这样的身体状况,身为贴身伺候的汪姑姑和珠嬷嬷,理应要多注意一些的。
这时,珠嬷嬷满脸自责愧疚的跪在地上,“老奴失职,还请小主子责罚。”
北倾闭了闭眼,轻声说:“要说我心里不怪是不可能的,但也明白并不能全怪你们,算了,嬷嬷先起来吧,眼下还是先听听余院正怎么说吧。”
随即便示意汇灵和竹韵将珠嬷嬷扶起来。
珠嬷嬷也知此时并非是请罪的时机,顺着汇灵和竹韵的搀扶站起来,她本不想起的,愧疚使她无颜起身,但她很清楚,自己年纪大了,若是长时间跪着,必定是吃不消的,若她因此而倒下,那静太妃身边就只有汪姑姑伺候了。
如此一来,汪姑姑也会吃不消,而且,用这般的方式让自己心里舒坦,倒不如伺候静太妃更尽心一些,以此来赎罪。
没多久,秦之昂也匆匆赶了过来,见北倾抿着唇不说话,轻轻的走过去,握上她的手,方才察觉到她全身的紧绷。
将人抱了抱,宽慰道:“别担心,母妃吉人天相,是不会有事的,有余天宁在,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别太担心了。”
北倾无声的点点头,却不曾放松,整个人仍在绷着,焦虑而不安的等待着。
这般的等待永远是最难熬的,不知过了多久,内殿的门终于打开了,余天宁带着药童从里面出来。
见到秦之昂和北倾便要行礼,被北倾急切的声音给打断了。
“姑母怎么样?余院正,姑母可还严重?”
余天宁见状,忙道:“小主放心,太妃娘娘没有大碍,想来是受了点气,心火未曾排出,这才引来的发热,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闻言,北倾这才放松了下来,点头嗫嚅:“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先进去看母妃。”秦之昂如是对北倾说道。
北倾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后便进了内殿,因而她并不知在她入了内殿不久,秦之昂便带着余天宁到了殿外。
“母妃的身子可还好?”
余天宁沉吟片刻,“还算好的,经过这些年的调养,太妃娘娘的身体比以前好不少。”
闻言,秦之昂点点头,“如此便好,需要什么便去寻文元,朕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母妃身体康健。”
最后那句话,秦之昂咬得格外重。
余天宁心下一凛,急忙点头:“臣遵旨。”
余天宁退下开方子抓药去了,秦之昂并没有接着离开,而是立在原地,望着内殿的方向,眼底萦绕着沉痛。
很早之前,他便知道静太妃看似强健,实则身子早已亏空。
这些,皆是那些年留下来的病根,就连余天宁也没有法子,只道只能静养着,时不时的辅以药膳,改善身体沉珂,增强身体机能的强健。
此事,静太妃不知道,北倾也就更不知道了。
世人皆道他孝顺,对待养母如亲母,将给亲母的尊荣给养母,不惜坏了祖宗的规矩,将养母留在宫廷。
可谁又知道,他为了将静太妃留下,费了多大的劲儿。
静太妃是不愿留在宫里的,他也知道她不愿的原因,是不想因为她之故而让他难做,背上破坏祖宗规矩的骂名。
可他还是想尽法子将人留在了宫里,概因静太妃的身体,只有皇宫里有那个条件承担得出那昂贵的补药。
因为他的固执,静太妃当初冷了他很久,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曾将实情告知于她。
这些年来,他最牵挂的便是养母的身体,他最害怕的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自从静太妃收养他之后,给予他的温暖和教导,他这一生都不能忘。
没有北倾,便没有现在的皇帝秦之昂,而没有静太妃,便没有现在的明君秦之昂。
这两个女人,在他的人生中起到了格外重要的角色,没有她们,他现在还指不定会怎样呢。
而这两个女人都姓北。
说起来,他还真是欠了北家不少啊。
*
想法子给烧得迷迷糊糊的静太妃喂了药,在药效发挥作用后,原本就连昏睡也不安稳的静太妃,逐渐平静下来。
到了晚间,方才悠悠转醒。
北倾一直不离床畔,不论谁劝都不好使,固执的守着静太妃。
因而,她第一时间发现了静太妃醒来。
看着她憔悴虚弱的病容,北倾蓦地鼻子一酸,猛地的一把抱住:“姑母您终于醒了,吓坏倾儿了。”
声音哽咽,透着压抑。
静太妃强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别怕别怕,姑母没事了,别担心。”
静太妃醒了,热度也已然在消退,余天宁来看过后,称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几日便可。
珠嬷嬷去做了些流食,北倾亲自喂了静太妃,很认真也很仔细。
静太妃看着,眼底的笑意如何也是遮掩不住的。
“余院正说您刚醒来不宜吃太多,待您好了,想吃多少便吃多少好不好?”
北倾像哄小孩子似的,一边给静太妃擦嘴,一边拿话哄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