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到自己身上陌生的香味时,秦之昂脸色整个都变了。
他看向脸色不虞的北倾,“如果我说,和我没关系,你信不信?”
北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坦荡的神色和坦然的目光,她犹豫了。
在两人沉默了良久后,北倾终于点了下头。
见状,秦之昂猛地松了一口气,当即便冲着殿外喊道:“文元。”
殿门被打开,文元匆匆入内,“皇上有何吩咐。”
“去将所有接触过朕身上这件衣服的宫人带来!”
闻言,文元心下一凛,“是,奴才这便去办。”
待文元离开后,秦之昂语气平静的对北倾说道:“自去静安宫请安回来后,我便一直待在御书房召见丞相和你大伯等近数十位朝中大臣,直到天色微暗时分方才散去。”
北倾沉默着没有说话,但从她小幅度的点头来看,她在听。
在听就好,秦之昂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只要她能听进去,便说明她是理智的,是冷静镇定的,如若不然,恐怕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顿了顿,秦之昂接着说道:“在我准备去静安宫用晚膳,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茶盏……”
听此,北倾这才发现,秦之昂身上的衣裳已然不是回宫后换得黑色便服,而是与黑色接近的墨青色,同样镶嵌着金龙的便服。
墨青色这个颜色本就与黑色相接近,尤其是在昏昏暗暗的烛光下,更是难以分辨。
只因两件衣裳皆同样镶嵌着金龙,所以,她便没有多想,更没有去注意,早已不是白日的那件了。
联想到他说与大伯父等数十位朝中大臣议事到天黑,以及在来静安宫前打翻了茶盏……
接下来的发展,北倾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茶盏打翻,里面的茶水必然会洒出来,而打翻茶盏的秦之昂,几乎是不能幸免的,衣裳湿了,必是要换身新衣裳的,也就是他现在身上所穿的这件墨青色镶金龙的便服了。
难怪他会来得那般迟。
至于他衣裳上的香味……
恐怕是有人刻意为之,而理由和目的……
北倾心下冷笑,后宫这些女人,无非就一个目标目的,那就是身为皇上的秦之昂!
目标只有一个,可觊觎垂涎的太多了,自然是你争我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很不巧,她的存在便挡了许许多多人的路。
她挡了路,自然会为了除掉她而努力。
可她是秦之昂心尖尖上的人,若是贸然除掉她,一举成功了还行,倘若失败了的话,其最终后果不言而喻。
所以,便挑拨,让她与秦之昂先离了心,届时她便会失宠,对付失宠了的她,要比现在容易得多。
不得不说,为了秦之昂,她们可真是机关算计,不遗余力的对付她啊。
还别说,这一次的离间计,她们成功了,她们彻底的给她心上扎下了一根刺!
想通这些关卡,北倾突然觉得没意思得很,面色疲倦的对秦之昂道:“我困了。”
不等他回应,接着道:“我先睡,你看着处理吧。”
随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将外面的堇色等人唤了进来,由她们帮着更衣洗漱就寝。
*
躺在床上,北倾却是很久都没有睡着,被子蒙着头,在黑洞洞的被窝里懊恼懊悔。
上辈子她的脑子一定是被流弹打过的,不然也不会一会是风,一会又是雨的,果然是,女人的心情就好比那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
想当初,和他在一起时,她就应该想过了,更应该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是有着后宫佳丽三千的女人!
这些,她早该想到,也早该预料到,更应该有心理准备!
那现在她又是什么意思?风一阵雨一阵然后又晴一阵?
明明说好相信他,结果呢?
越想,北倾越是懊恼,同样也迷惘起来,她究竟想要怎样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感受到身边躺了个人,下意识的蹭过去,熟悉的气息顿时将她包裹,一种窝心感油然而生,不一会便彻底的沉睡过去。
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秦之昂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另一只手垫到脑后,望着帐顶出神。
平静的夜色铺满整个大地,此时正是熟睡时间,可对有些人来说,今夜,是个漫长的夜晚。
翌日,北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触手一片冰凉,昭显着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这样的早晨,回归到了半年多以前,可对于已然习惯了每天早晨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的北倾来说,还真是不习惯啊。
明明在半年多以前,她习惯了独自醒来的清晨,可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她便又习惯了有他陪伴的早晨。
不得不说,这习惯,当真是可怕啊。
“小姐,您醒了。”
北倾回过神来,看着进来的竹韵和竹清,冲她们二人微笑着点点头。
“昨日也不曾有机会问你们,进宫之后可还习惯?”
“习惯的小姐。”
北倾点头,“习惯便好,若是不习惯便与我说,我既能将你们带进这皇宫,自也是有法子将你们送出去的,你们与我从小一块长大,这情分自是不同的,我不想你们有半分的勉强。”
许是太煽情了,竹韵和竹清红了眼眶。
竹清声音哽咽道:“小姐您太坏了,一大早便说如此煽情的话,您是想让奴婢今儿个不停的哭吗?”
“这不能怪我,又不是我逼着你们哭的。”北倾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小姐,奴婢伺候您起身吧。”相较于活泼的竹清,竹韵则稳重很多,偷偷的拭去眼角的眼泪,微笑着对北倾如是说道。
若不是她微红的眼眶,还以为方才的一切只是错觉罢了。
“好。”
穿好衣裳,北倾终是没有忍住,“皇上离开前可有说什么?”
“有的,皇上吩咐了让您等他下朝回来一起用早膳。”竹韵一边为北倾梳发,一边笑着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