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河阳的目的,便是寻北润和李希。
如今人已寻到,只不过碍于北润和李希现下并不适宜移动,离开的行程便一再搁置下来。
在北倾醒来后的第三日,李希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人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这日午膳后没多久,北琛便派人过来称李希醒了。
得到消息,北倾第一时间扔下秦之昂便跑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影子了。
见状,秦之昂是既无奈又好笑,摇着头对文元吩咐道:“你且跟着去瞧瞧。”
“是。”
本来正准备要跟去的竹音见状,顿住了脚步,留了下来。
对于这一细微的小动作,秦之昂并没有注意,但文元却看到了,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竹音一眼,这一眼格外的意味深长,看得竹音心里直打鼓。
在竹音对着文元牵强一笑便低下头后,文元眼睛一闪,眸底的意味不明的晦暗更加浓重。
看来,他还是走了眼了!
此念头一出,文元的脑子便迅速的运转起来,突然眼睛一凝,计上心头。
当下,收回放在门上的手,掠过心神不定的竹音,走到秦之昂跟前。
“皇上。”
“恩?你怎么还在这?”秦之昂微挑眉。
文元笑笑,“皇上容禀,奴才方才记起件事来,奴才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您说一说。”
“什么事?”
“启禀皇上,奴才记得竹音家便是河阳本地人……”
不远处的竹音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霍地抬起头,想到方才文元看她的眼神,以及他突然提及她的名字,刹那间,脸色变得异常惨白。
虽然文元背对着竹音,但他微侧着头,一直在用余光锁定在竹音的身上。
因而,她的变化和异常,文元皆看在眼里。
心下冷冷一笑,宫中的内侍皆说他记仇,不错,事实就是他确实记仇,竹音自来到北倾身边一直兢兢业业,也算是尽忠职守,也不曾得罪过文元。
准确的说,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什么矛盾,相处的还算和谐。
既然没有得罪,且相处的也算融洽,怎地就会和记仇扯上关系了呢?
很简单,竹音是文元亲自挑选的,他自认自己的眼光很你毒辣,因身份的缘故也自认为是阅人无数了,可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
这个仇,他记下了!
“皇上,奴才记得竹音的家便是河阳本地,此次咱们离开河阳怕是不会再回来了,而据奴才所知,竹音还有亲人在河阳,不若将其留在家乡,与亲人离得也近一些,况且,北主子之前曾说过,再次回宫便将竹韵和竹清带进宫里,原有堇色和汇灵,又有竹韵和竹清,伺候的人足够,皇上,您觉得呢?”
言外之意便是,竹音带上便是多余的了!
秦之昂原本听得心不在焉,渐渐地才开始认真听。
眯眼看向面前的文元,依着他的了解,文元突然提起这件事,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依着他那明哲保身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将手伸到了北倾身边人身上呢?
而且,这个竹音还是被北倾赐了名的,与竹韵和竹清是一样的。
正在这时,扑腾重物落地声突然响起。
秦之昂这才发现竹音还在,并没有跟着北倾去看李希,聪明如他,联想到文元的反常,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眼睛蓦地一冷。
“此事便由你做主吧。”
文元躬身应下,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对于皇上的性子,他自然是有几分了解的,从刚才短短一句话中,他便知道,皇上已经意识到了。
幽幽叹了口气,其实他这么做,也算是间接救了竹音一命,毕竟,趁现在还不晚及时抽身,身家性命无忧,若是真等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么一切说什么都晚了。
“跟咱家走吧。”文元走到竹音面前,复杂的看着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竹音。
“总管大人我……”
在她把话说完之前,文元弯腰便在她耳边如是说道:“识趣点,咱家还能给你一笔遣散费,不然,咱家一声令下,你的下场不用咱家说,想必你也该清楚的。”
登时,竹音面无人色,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文元出去了,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转身……
“莫要给你脸不要脸!”
在竹音转身转到一半时,文元阴森森的声音蓦地在她耳边响起。
全身一僵,重新将头转过去,低着头跨过了门槛。
房门关上,她知道,自己恐怕穷极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文元先将竹音送回了她的房间,然后派了俩人看着她,自己则匆匆去了李希的房间。
也不怪他如此大费功夫,没办法,他本身还有任务在身,自然不会立马处理竹音。
事情既然已经摊开了,未免狗急了跳墙,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以防万一了,况且,竹音本身便有功夫底子,且功夫不错,若是不让武功高于她的人看着,万一闹出了什么乱子,这个锅到时候还是他来背!
*
此刻,身在李希房间里的北倾,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所发生的种种。
她一心记挂着李希,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竹音没有跟过来。
她没有发现,向来心细如发的北琛却发现了。
“小妹,竹音呢?她怎么没在你身边伺候?”
经过北琛这么一问,北倾这才发现竹音没有跟来,但也没有多想,随意的摆摆手:“应该被文元留下了吧。”
然后便不再关注竹音为何没有跟来,一心关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李希。
许是病得时间久了,李希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莹润的小脸两边往里凹陷,眼窝也因为深陷显得无神,嘴唇发白,整个人透着孱弱的憔悴。
“瘦了这么多,也不知得到何时才能补回来,希儿,这些时日让你受苦了。”
李希笑着摇摇头,“不苦,倒是让姐姐担心了。”
“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当姐姐的担心自己的妹妹是情理之中,比起我来,委屈的人是你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