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尚不知文元来此做什么,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定是与今晚的宫宴有关!
果不其然,文元是来传皇上口谕的,顺便还带来了一些东西。
一套华美的衣裙和一套精致绝伦的配饰。
送走了文元,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沉下了脸。
就连老太爷北国深和季氏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真真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难道不知道,南钥太子来此是做什么的?让倾儿穿这般出挑的衣裳,就不怕入了南钥太子的眼?”
老夫人显然是气得狠了,幸而下人都被遣下去了,不然,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定会招人口舌。
老太爷斜了老伴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什么话也敢说!”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得话太过不妥,老夫人懊恼的紧了紧唇角。
“爹,您看现在怎么办?”北国深担忧道。
老太爷想了想,对倾儿说:“你身子可有什么不妥?”
北倾眼前一亮,站起来,一只脚别在椅子腿上,咬了咬牙,眼一闭,狠狠的把自己摔下去。
只听一声扑腾重物落地声。
便见北倾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幸而在倒下的那一刻,她反应极迅速的将脸歪倒了一旁,不然,这一下,铁定得摔个鼻青脸肿。
这一摔,吓到了所有人,但也了然。
季氏扬声冲外面大喊:“快去请大夫,小姐摔倒了。”
……
倾城苑,章大夫离开后,老夫人坐在床边,握着北倾的手,一脸的怜惜。
“好孩子,委屈你了。”
北倾笑笑,“孙女可不觉得委屈,正好,趁这次机会,孙女又能偷个懒了。”
适才章大夫说,扭伤了脚,得养上好一段时间。
时辰不早了,老夫人没有在倾城苑耽搁太久,嘱咐了北倾两句,又吩咐竹清两个丫鬟好生伺候后,便和季氏离开了。
“小姐,您脚疼吗?您怎地这般不小心啊,吓死奴婢了。”
北倾暗笑,不小心?
应该是故意的才对!
“我没事。”
祖父的意思,让她装个病,可她一想,文元前脚走,后脚她就病了,太假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倒不如来个狠点的,摔一下,不管轻重,这一摔,今晚的宫宴,定是不能参加了。
为了避开这次宫宴,她也是豁出去了!
想到文元的口谕,和送来的华美衣裳配饰,北倾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真是应了那句话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虽然男主和她不是队友!
真恨不得撬开男主的脑子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真是够无语的啊!
阖京上下,所有世家皆知,此次宫宴的目的是什么。
表面上说是为南钥太子接风洗尘,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接风洗尘是假,借此宫宴,让南钥太子挑人是真!
不然,为何在下达的圣旨上表明,五品官员以上携带家眷。
他倒好,不但让她务必参加宫宴,且送来了如此好看的衣裳。
那样的衣裳,一旦穿上,必定会惊艳全场,这其中,自然包括南钥太子。
岂不是有主动送上门之嫌?
若不是知道他对她有一丢丢的意思,还以为,他巴不得让她去和亲呢。
越想,北倾越觉得心气儿不顺。
若不是男主这神来一笔,她至于这般的委屈自己吗?
这般想着,对男主便更来气。
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太不公平了!
“竹韵竹清,扶我起来,笔墨准备!”
……
“倾儿这孩子,对自己,可真是下得去手,当时她摔的那一下,我光听声音,就觉得疼。”
福禄苑中,老夫人喟叹道。
老太爷毕竟在官场倾轧多年,同老夫人这个后宅妇人看到的不同。
“我倒觉得,倾儿这般挺好。”只有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
老夫人也不傻,自然也听出了老伴的言外之意,叹道:“我只是心疼她啊,这下好了,宫宴是去不成了,但她那脚,崴的也不轻,大夫说,得养上几日呢,她这也是遭罪了。”
“你呀,就是太过在意了,反而是当局者迷了,倾儿是倾儿,不是当年的静太妃,她们是不同的。”
“我知道,可是一看到倾儿,我便想起了静太妃,若是当年静太妃有倾儿这般的性子,就算是进了皇宫,也不会有后来那般的孤寡一生,最起码,身边还有个公主或者小皇子傍身,也不至于老了孤独。”
说到命苦的女儿,老夫人便忍不住的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了,她终究还是未能释怀。
也许,当娘的就是这样,即便是孩子老了,当父母的,还是会忍不住的牵肠挂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行了,说这些个干什么,过去的事,就休要再提了,我看你呀,是越老越糊涂,现在什么话也敢说了,也不怕落人话柄。”
老太爷脸色不虞。
老夫人摁了摁眼角,“我这不是忍不住吗,罢了罢了,不说了,准备准备,该动身去宫里了。”
本来此次宫宴,老两口是不准备去的,但有了文元传口谕送衣饰在先,北倾崴脚之后,这次宫宴,老两口必是要去的。
换好命妇宫服不一会,北国深夫妇和北润也到了。
正在一行人准备动身离开时,竹韵求见。
“你们小姐这个时候派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竹韵行过礼后,便将一封信给了老太爷。
“小姐说,请老太爷将此信转交给文总管。”
……
御书房。
“皇上。”
“何事?”秦之昂头也未抬。
文元起身走到御案前,双手将信奉上,“启禀皇上,小姐让国公爷送来的信。”
秦之昂眉尖微挑,“她人呢?”
“小姐未来,据说,小姐扭了脚。”
秦之昂眉尖微凝,接过信,三两下打开。
信上的内容很简洁,只有寥寥数字。
——皇上是想让臣女和亲南钥太子吗?
蓦地,秦之昂黑了脸,将信重重的拍在御案上,咬牙,“这个女人!”
文元一颤,头垂的更低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