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时至半夜,北倾揉揉发红干涩的眼睛,幽幽收回望向夜空的视线。
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轻笑。
口口声声推开他的是她,心心念念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也是她,如今,她心底的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又算什么?
下意识的抚了抚脸颊,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真心不太好。
缓缓走至床榻,依榻而坐,冥想片刻,后晃了晃头,将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法摇走。
不过是对她特别了一点,不过是对她另眼相看了一点,不过是对她在意那么一点点。
就觉得自己能上天了?
不过是甩开了汇灵半个时辰,就盼望他能为此来寻她?
呵呵……
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那可是男主啊,绝大多数的小说中,男女主最后HE是普遍现象,女配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推动剧情,更何况她还算不上女配。
说白了只是一小炮灰。
虽说时至今日,剧情已变,但男女主在一起应是亘古不变的结局,而她这个小炮灰,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再说了,她的目标是改变自身及北家的命运,情爱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更何况,没有尝过情爱滋味的她,如今也不过是被假象所蒙蔽!
这般想着,重新打起了精神。
睡觉!
……
与此同时,倾城苑的一处偏僻角落里。
“主子,小姐歇息了。”
一身与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的秦之昂,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不一会,便见他抬脚,脚下略有些急切的进了正院,轻车熟路的直奔内室。
若是北倾在场看到这一幕,恐怕得要吐血。
这轻车熟路的模样,怕是半夜摸来也不只是一回两回吧!
可惜,她已睡着,注定看不到。
秦之昂轻轻的撩起自己的衣袍,坐在床边,一双凌厉非常的双眸,此时弥漫着星星点点的柔和。
望着床上那一恬静的美丽睡颜,心头如同揣了只小兔子一般,不受控制的蹦跶个不停。
自她出宫回府至今,已过去三日了,原有的矛盾复杂情绪仍未得到平复,反而越发的不受控制。
一切,已然脱离了他的掌控,面对她,越发的不自觉。
没错,是不自觉,夜幕降临,不自觉的夜探国公府,只为看她一眼;不自觉的放下等待他批阅的奏折,只为听汇灵汇报她的一举一动,即便是听她喝杯茶,他也能烫帖很久。
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是那般的不自觉,那般的熟练,就好像,这样的事,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做过。
此时,望着她的睡颜,只觉得满心的空洞得到了填充。
舒服的差点叹息出声。
抬手,抚上她光滑的脸颊,略显冰凉的指尖,依着她精致的五官轻轻描画,带起一层层的波澜及涟漪。
让他为之心颤。
梆梆……
突如其来的打更声响起,将陷入无边柔情的秦之昂换回了心神。
这才惊觉,子时已过,丑时将至,距离早朝,还有将将一个时辰。
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得这般的快。
……
“小姐,您昨夜睡得可还好?那头狼没再追您吧?”
北倾动作一顿,摇摇头,“以后不会再追了。”
竹韵和竹清面面相觑,不解小姐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且,小姐那若有似无的失落,是她们的错觉吗?
在福禄苑吃过早饭,北倾便回来了,将两个丫鬟都遣下去后,便自床体的抽屉里,拿出装订的面目全非的纸张。
没办法,尽管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四书五经都没问题,就是这琴棋书画还有女红,不提也罢。
这不,背着两个丫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装订成本,却难看的令她不忍直视。
这里面是她回府后,趁着两个丫鬟睡下后半夜起草成的,是印象中,所记得的剧情。
偶尔记起一些,便添上几笔,为的就是怕日后时间越长,到时候自己给忘了。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所记得的有限,只记得大概方向,那些小的事情,记得的倒也不是那么全面了。
即便是这样,她也已经很知足了,比什么都忘了强。
看着上面被她用圆圈标记的重点,蹙了蹙眉,掐指算来,邻国南钥太子前来求亲的一行人应当在来的路上了吧。
是时候该准备起来了。
“小姐。”
外面竹韵的声音传来,北倾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收好,向窗前的软榻走去。
“何事?”
“小姐,荣辉侯府的凤鸣郡主派人送来了帖子,邀请您参加七日后的赏花宴,老夫人那边递话过来,问您去不去?”
女主的帖子?
看来,女主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北倾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去,你亲自去回话,就说,本小姐如时赴约。”
竹韵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看向面色清冷的小姐,恭敬应下,退下去了门房给送帖子的下人回话去了。
待内室再次安静下来,北倾敲了敲手指,唇角微掀,她和女主之间,正式开始了。
不是女主败,就是她和北家亡!
一招定乾坤!
……
在赏花宴来临的这几日,北倾大多数时间都在福禄苑,跟着老夫人恶补京城权贵的信息。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季氏闲暇之余,也帮着补充不少。
老夫人隐于府中多年,鲜少出府,她知道的,有些已然落后,当然,也有一些年代久远的要事,是季氏所不知道的。
而季氏,身为现任国公夫人,消息自是灵通,但她多数只知时下。
正好,二人互补。
几日恶补下来,对于京中的局势,北倾已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世家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连带关系。
虽然并非接着就有用,不过,总能从中挑拣出一些能用的。
这日,福禄苑中。
“听了五日了,倾儿你可有何感触?”老夫人接过穆嬷嬷递过来的茶,抿了口。
北倾如实的摇摇头,“京中世家,关系盘根错节,皆大同小异,孙女并未有何感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