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了?”
北倾蔫蔫的点点头,“有点。”
秦之昂拿手指点点她的鼻子,“就知道是这样,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哦?”一听这话,北倾便知他带她去的地方,绝对有意思,当下也没有多问,跟着他走。
到了路口,便见文元和汇灵驾这辆马车等在那了。
上了马车,一路向郊外行驶。
越走,越颠簸,这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来了。
“下车。”
扶着秦之昂下了车,顿时,北倾便被眼前的景色迷花了眼睛。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之时节,绿树成荫,河流潺潺,百花盛放。
触目之中,苍翠连绵,溪水潺潺波动,清可见底,隐隐还能看到叫不出名字的小鱼儿游过。
山体直入苍穹,看不到边,说是世外桃源,亦是不为过也。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北倾惊喜的看着他。
“听人说的,喜欢吗?”
北倾用力的点点头,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喜欢死了。
前世,十五岁之后她便是在医院里度过,闭眼之前是白色的墙壁,闭眼之后还是白色的墙壁。
最渴望看到外面的景色,但是,在病房的床前,她看到的只有一幢幢的高楼大厦,以及车流不息的马路。
所以,她不喜欢城市的喧嚣,尤爱大自然的历史蕴藉。
而这里,让她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荒野之间的自然,没有经过人工的雕刻,亦没有人为的破坏,更没有工厂的污染……
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一溪,皆是天然形成。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为何书中那些凡是有大才者,鹤发之后,扔下世俗的一切,来到山林中隐世了。
因为这里太美好了。
秦之昂今日不想过于拘着她,正如她所说,养病这段时间,她实在是拘了太长时间了,即便是个正常人,恐也会闷坏,更逞论她了。
当然,也因为她的那句——小时候身子不好,娘亲很少让我出门,长大之后,身子倒是好了,但是限制同样也多了!
不管是刻意装可怜,还是夸大事实,总之,他心疼她!
其实吧,他的童年过得更不好,每天拘在那破落的宫殿里,眼界只局限在怎样才能吃饱,怎样才能穿暖等等之中。
但他是男儿,与女儿身的她自是不同。
以前如何,他管不到,也无能为力,但是未来,他不想让她留下遗憾,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给予她最好的一切。
若不是他,她大可以顺遂喜乐一生,不受宫规的掣肘,亦不受身份的限制。
而他,终究还是在最后为了自己自私了一回,将她拘在了自己的身边,将她拘在了那处深宫大院之中。
秦之昂轻出了一口气,眼睛微微晃神的看向正拎着裙裾欢快在溪流中玩乐的北倾,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周身渡上了一层耀眼夺目的光辉。
耳边是她清脆的笑声,牵动着他的每一个心神。
“快来啊,秦之昂,这里的水好清澈啊……”远处的她向他招手,明媚的晃眼睛。
秦之昂心下一跳,飞快的飞奔而至,将她用力的揽在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北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微微不解。
“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耳边回响着他坚定沉稳的心跳,北倾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乖顺的依偎在他的胸口上,这一刻,两人谁也没有在说话,静静的享受周围的温馨和祥和。
不远处,文元与汇灵立在马车旁,目光不错落的望着前方相拥在一起的男女。
这副画面实在是太美了,即便是他这个太监,也忍不住的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情不自禁的感慨道:“真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啊。”
两个主子,没有身份的局限,没有世俗的局限,只是普通的小夫妻,什么烦心事也没有,有的只是彼此眼中的对方。
其实,这样的自在对于其他人来说唾手可得,可对于两个主子来说,普通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那般的遥不可及,就连这样普通的温馨,对他们来说,都可能是奢侈的。
“汇灵,你说呢?”
汇灵目露茫色,忍不住的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得很快,有种渴望几乎要破体而出。
“汇灵,汇灵……”
“啊?”汇灵回过神来。
文元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
“恩,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没听见。”
“没什么没什么。”汇灵木然的脸上微微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低下头,无声的吁了口气,就在刚才,就在刚才,她居然……
居然期待……
爱情?!
文元没有注意到汇灵的异常,双手叠在身前,幽幽道:“人这一辈子,最难过的便是情之一字,这情啊,能让人生,能让人死,能让人笑,能让人哭……”
闻言,汇灵心下猛地一跳,文总管看出什么了吗?
惊恐的抬眼看去,只见他并没有在看她,显然,方才的话,并非是针对她而出,当下心下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身旁人的视线,文元收回远眺的目光,“汇灵啊,你可千万别让自己深陷其中啊,人有了情,便会有了弱点,亦是有了软肋啊。”
已然恢复常态的汇灵木着脸,淡淡的应了声。
想到什么,忽然问道:“小文公公和小月……”
“那就是孽缘啊!”文元无奈摇头叹息。
早前,汇灵来找他让他将文昌和小月分开之时,他以为小主是不愿意的,正巧,小主所想与他所想别无二致。
文昌和小月,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别看小月现在说得多么多么的坚定,说什么不在乎,不介意,可她的年纪尚轻,也许现在不介意,那么以后呢?
以后是否依旧是初心不改呢?
就此,谁也说不准,或者说,谁又能说得准呢。
未来如何,谁都不敢说,恐怕就连小月自己,也说不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