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引出汇灵，便对自己如此之狠。
当时他听后，只觉得后怕不已，幸好有他的命令在前，汇灵及时现身，免她遭受落水之寒。
可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气她对自己这般的狠，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
两人这般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内室安静非常，只余烛火烧灼的噼里啪啦声。
在微弱烛光的普照下，二人的面容，只余一半在光亮中，另一半则隐在昏暗之中。
不知道这般对峙了多久，秦之昂率先败下阵来，颓败的放开她的肩膀。
“你想如何？”
“把人带回去，我不希望在暗处，有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我。”
“朕不同意。”
北倾冷冷一笑，“皇上，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可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秦之昂一怔，满眼复杂的望着凉凉发笑的北倾。
他听得出，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娇羞，尽管说出的话暧昧至极，但她的语气，是那般的漠然及冰凉。
“那皇上应该知道，我没有生育能力！”
“你……”
北倾耸耸肩，“不必如此惊讶，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既然皇上昨日派了院正亲自来给小女诊脉，想必皇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吧。”
正如她自己所说，自己的身子什么样，自己清楚。
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她身子的异常，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不能生育这种病，根本察觉不出来，但是，她不是傻子，更何况，前世在生病前，便上过生理课。
该知道的知识早已知道。
之所以说明显，是因为，她没有所有女子皆有的葵水。
没错，她没有葵水！
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大姨妈，这代表着什么，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所以，她比谁都知道，她没有生育能力。
在江城，她偷摸的去看过大夫，大夫给她普及过，女子没有葵水，有两种，一是天生的，二是后天造成的。
而她不巧的很，正属于前者，也就是说天生如此，要遵循自然规律！
当时，她还曾遗憾过，毕竟，身为一个女人，却不能享受当母亲的快乐，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早已想开了，没有孩子更好，谁知道，某一日，她会不会离开这里。
……
“皇上，今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小女自知身残，配不上皇上，还望皇上将感情收回去，小女福薄，承受不起皇上的情意。”
“付出的情意，岂是你说收回，便能收回的？”秦之昂咬牙切齿道。
话出口后，不只是北倾被吓了一跳，他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
看着女子膛目结舌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气闷，也不知是气自己被气得失去了理智胡言乱语，还是气北倾的不敢相信。
是的，北倾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秦之昂会说出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
本来吧，她也只是想话里话外的暗示，让男主不要对她太放在心上，没想到，结果出人意料。
秦之昂略有些狼狈的站起来，背对着床上的北倾，“人，朕是不会带回去的，你好生休息。”
话落，不给北倾反应的机会，抬脚大步离去。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北倾方才回过神来，阖上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叹了口气，和男主的见面，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她的目的没有达到，男主的话，却搅乱了她的心潮。
……
“小姐，您的眼睛……”
竹韵蹑手蹑脚的刚进内室，便见小姐整个人精神萎靡的坐在床前，眼下的淤青是那般的明显。
听到惊呼声，北倾无精打采的抬了抬眼皮，苦笑道：“做梦梦到被狼追，追了我一宿。”所以，没睡好。
何止是没睡好啊，根本就是没睡着！
觉都没睡，自然被狼追了一宿的噩梦也是胡编乱造的了。
洗漱更衣后，北倾让竹韵在脸上多扑了些粉，直到将眼下的淤青勉勉强强遮住后，这才作罢。
带着竹韵，便去了福禄苑请安。
老夫人整个人也有些萎靡的坐在那，同北倾差不多，眼底的淤青再多的粉，也只是遮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只是怀疑，此时北倾肯定了，老夫人是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
而老夫人如此萎靡，定是与她的身体状况有莫大的关系。
随后，赶在季氏和蒋氏来请安之前，让穆嬷嬷带人下去。
待屋内只余祖孙二人时，这才说道：“祖母，您不用为孙女忧心，孙女早已想开，天意如此，强求不得的。”
是她的，终究会是她的。
老夫人大惊，“倾儿，你，你早就知晓？”
“恩，三年前知晓的。”
十三岁那年知晓的。
古代女子，普遍发育早，就算是在前世的现代，她也是十二三岁来的大姨妈。
十三岁还未来，她便起了疑心，因而才有了后面去找大夫一事。
闻言，老夫人眼眶倏地通红了起来，紧紧握着北倾的手，哽咽道：“可怜的倾儿，你怎么命这般的苦啊。”
命苦？
她并不觉得自己命苦，反而觉得自己十分的幸运。
前世的她，虽受化疗之苦，但她是幸福的，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兄长；这一世，虽是炮灰命运，但她也是幸福的，不只是有护她如护自己眼珠子一般的父母，还有祖父祖母，和一众至亲。
虽然以后不能当母亲，但这点小小的缺憾，并未曾击垮她，因为她已经很幸运了，也已经知足了。
安慰了好一会，老夫人激动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待季氏和蒋氏来请安时，老夫人的脸上已然看不出什么来。
早膳是在福禄苑用的，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虽然食不言寝不语，但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氛围。
吃过早膳，各自忙去了。
北倾是同北润一起出来的，在走到岔路时，北润便已还有功课，便率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立在原地，北倾看着二哥离去的背影，心下诧异。
这两日，二哥突然消停了下来，这让她莫名的有些不习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