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倾本来没打算去看如雪的,后来想想,既然都出来了,还是去看看吧。
如雪倒是精神挺不错的,脱臼的下颌,在余天宁给正过来后,又养了一日,已经好多了。
北倾的到来,让她颇为意外,按理说,该是她去请安才是。
若是北倾知道她所想,定会反问她“她是那样的人吗?”。
不错,谁看谁都一样,并没有什么差别。
而之所以一开始不想来看如雪,是因为文元说景安世子在这里,不想来打扰两人,觉得经历了这件事,他们两人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后来想了想,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秦景安倒是识趣,行了礼后,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北倾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在秦景安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刻意扬高音量问如雪:“如雪,那个叫永君的如何了?说起来,上次我让汇灵掌了她的嘴,也不知道脸上的伤好了没有。”
话虽然是对如雪说的,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秦景安。
果不其然,秦景安身形顿在当场,然后转过身,远远对北倾行了一礼,“堂嫂有所不知,昨日景安便派人将她送回了松陵。”
北倾意外挑眉,看向如雪,见她点头后,对秦景安摆摆手,“你忙去吧,我和如雪说说话。”
“是。”
秦景安离开后,文昌也极有眼力见儿的退出了房间,在房门口候着了。
“永君真被送走了?”
如雪点点头,“是的夫人,是世子亲自派人送走的。”
“可知为什么?”
“如雪不知。”
见此,北倾也没有多问,人已经送走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喟叹道:“希望景安世子他经历前两日的事,能更珍惜你。”
“夫人放心,应该会了。”
“哦?”北倾好奇不已,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什么,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容易得到的,越是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对方的难能可贵。
秦景安也不例外,他对如雪有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许是他的性格加上身份太过顺遂的缘故,想的太过理所应当了。
而这次如雪的失踪,险些丢了性命,秦景安差点失去了她,他能幡然醒悟,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希望啊,他能这样保持下去。
想明白了的北倾,也就不再针对此事说什么了,关心了一番如雪的身子,便准备离开。
这时候,如雪忽然问道:“夫人,如雪……”
“恩?想说什么就说罢,在我面前,无需瞻前顾后的。”怎么说,她们共同经历了一段‘生死’。
且,在那样的情况下,如雪对她多有关切,能在那样前路不知是何的情况下,还能维护在意她的生死,由此可见,其是用了真心的。
对于北倾来说,别人对她用真心,她便会真心回报!
如雪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如雪想问夫人,皇上可有说如何降罪毛小姐?”
“可是景安世子对你说过什么?”北倾拧眉,秦之昂对她说过,在毛书琴一家搬离京城前,他与其是青梅竹马,更是因为双方母亲的缘故,一起长大两小无猜。
如雪用力的摇摇头,“夫人误会了,世子什么也没说。”
“你无须如此,我没有怪责之意,毛书琴手染四十多条人命,其下场如何,如雪,不用我说,你应当能想到的。”
如雪一愣,继而垂下头,轻轻的点了点,“如雪明白。”
“你告诉景安世子,毛书琴变成现在的模样,与他并无多大干系,一个人性格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的,她本就偏激,就算没有景安世子,也会长歪的。”
更何况,在她看来,一个人要做什么,全凭她自己,在她为了美用人血沐浴的那一刻,她就给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无关任何人。
路是毛书琴自己选的,与他人无忧。
就算其中有景安世子之责,但是,那时候的他还小,自己都是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啊。
“是,如雪谨遵夫人指点。”
“恩,你好生养着吧,我先回去了。”
临走之前,北倾忍不住的又说了一句:“如雪,你要记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然后不待如雪有所反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前脚北倾离开不久,后脚,秦景安便返了回来。
“怎么样?堂嫂怎么说?”
如雪轻轻的摇了摇头,“世子,此事太过严重,谁也帮不了毛小姐的,更何况,我们帮了她,那冤死的四十四个女子,又有谁能帮她们呢?”
秦景安苦笑一声,“我明白,我并不是想要让堂兄饶她一命,只是希望,能给她个痛快。”
“痛快不痛快,都是同样的结果,世子,适才夫人让我转告你一番话,夫人说,毛小姐变成现今的模样,与您并无多大干系,一个人的性格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的,毛小姐本就偏激,就算没有世子你,也是会长歪的。”
“是啊,堂嫂说得是,书琴自小便性子古怪,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啊。”
另一边,北倾吃下秦之昂亲手剥的葡萄,见文元回来,忙咽下去,“怎么样?”
“小主料事如神,景安世子确实去了如雪姑娘那。”
北倾嗤笑一声,“就知道是秦景安搞的鬼,依着如雪的性子,若没有秦之昂攒拢,她是绝不会问出那话来的。”
“景安虽然性子软和了些,但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倾儿,你莫要把他看得那么……”
“看得怎么样?说啊,怎么不说了?”北倾冷笑着问秦之昂。
“没有,我的意思是,他不会为毛书琴求情的。”秦之昂讪讪道。
北倾斜了他一眼,“他求情有用吗,这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侯府千金了。”
“倾儿,你胡说什么呢。”
“怎么,我说错了?”
秦之昂苦笑,“你没错,你说得都对。”
北倾:“哼!”
一旁的文元默默低着头,恨不得自己会法术,将自己给变没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