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成被赶出来后,并没有立马回来。
而是他瞧出童大人的反常,觉出事有蹊跷,便猫在了府衙周围,然后找准时机,收买了一衙役。
从该名衙役的口中得知,张志成不是第一个来报案的,他们官府第一次也跟着报案人去查看了,仵作发现都是女子后,就把尸骨重新埋了回来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至于原因,他告诉张志成,说不得,只告诉他,童大人不敢管,然后他奉劝张志成,别多管闲事了,哪来的回哪去,这事不是他能管,也不是他管得起的。
张志成问他为什么,该名衙役说什么也不说了,只告诉他,赶紧离开榆兴,不然最后倒霉的就是他。
张志成见实在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离开了府衙附近,而他也没接着回来,而是寻了个乞丐。
可惜,他并未从乞丐那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且他也打听过,今年以及上一年,并未听说谁家丢了女儿,或者女子失踪的情况发生。
听完张志成的讲述,北倾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人啊,果然是不能看表面的。
张志成长得很壮士,一副粗犷五大三粗的模样,这样的人,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两个形容词。
哪知道,人家张志成根本就不搭边,而且心思很是细腻,虽然最后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但是,就凭他买通衙役和乞丐这一点上,就够让人刮目相看了。
只是,为什么他会选择乞丐呢?
这么想着,北倾也就问出来了。
只见张志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乞丐到处乞讨,听到闲话的机会也多,所以属下便找了个一直在榆兴乞讨的老乞丐。”
北倾听后毫不吝啬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真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待张志成退下后,北倾好奇的问秦之昂:“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派人去调查此事。”
闻言,北倾也不再多说什么,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先去歇歇。”
“好,你先去,我待会就来。”
北倾进了内室后,秦之昂唤来了文元,低声吩咐了一番后,便起身进了内室。
等他进来的时候,北倾已经躺在床上了,正向他招手。
“怎么了?不是累了吗?”秦之昂走过去握上她的手,柔声问道。
“是累了,只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秦之昂便出声打断了,“此事我会处理,你且无需担心。”
“……”北倾抽了抽嘴角,她哪里是担心,只是想不通罢了,想不通是什么人杀害了十二名女子,且用腐肉粉化去她们的血肉。
或者说,对方在掩盖什么。
许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秦之昂定定的看着她,认真道:“不管真相是什么,朕都会调查清楚。”
北倾轻轻的点点头,“我觉得,她们很可怜。”
秦之昂不说话了,褪去外衣,上去躺到她身边,动作轻柔的将人揽到自己的怀里,拍拍她的后背,“睡吧。”
“恩。”
北倾靠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有力却又让人无比的安心。
有他在,一切事都不是事!
北倾睡着后,秦之昂又等了一会,然后便轻轻的放开他,翻身下了床,披上外衣,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
听到动静的文元诧异不已,“主子……”
秦之昂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成功的让文元闭了嘴。
待他关上内室门,方才压低声音吩咐道:“派人去将童路带来。”
童路,榆兴的父母官。
秦之昂本不想暴露身份,本想命人私下里调查,后来想起张志成先前说的话,便改变了主意。
不管是从童路一开始的态度,还是后来那名衙役的话,不难看出,童路是知情的。
他大可让人私下调查,但那样一来,既耽误时间,又耽误功夫,且,对于榆兴,他们都不熟悉。
文元得了吩咐,便派文昌去衙门走了一趟。
文昌去的时候,童路正在和自己的师爷闭门说悄悄话。
“这样下去,真不是个法子,这才两个月,就有三波人来报案了,得想个法子才是啊。”
“大人有什么好的法子吗?”师爷如是问道。
童路苦笑着摇摇头,“若是本官有法子,今日也不会这样了,本官身为榆兴的父母官,在自己的管辖之内发生这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却又奈何不得,当真是窝囊至极啊。”
师爷叹了口气,安慰道:“大人不必自责,此事说来咱们也没有立场,毕竟,那些死者都是死契,命都是主人家的,主人家不报官,大人也无可奈何,再且说,她们的主人家……”
师爷的话还没说完,敲门声便响起。
“什么事?”谈话被中断,童路没好气的喝问。
“大人,前面来了一人非要见大人。”门外传来衙役的回话声。
“什么人?”
“属下不知……”
“不见,本官一大摊子事要忙,没那闲时间。”童路以为是夫人娘家的亲戚,像以往一样,直接搪塞过去。
谁知外面的衙役并未离开,且道:“大人,不是夫人娘家人,对方称是京城来的,且给了属下一令牌,说是大人看了就知道了。”
京城来的?令牌?
“莫不是……”童路一脸惊讶的指指京城的方向。
师爷笑笑,“不可能的大人,您忘了,前两天咱们还收到信,出巡的队伍刚到沉州,沉州距离咱们榆兴可是相差不是一点半点啊。”
知道师爷说的在理,童路苦笑着摇摇头,“不瞒你说,本官倒是希望皇上来咱们榆兴,这样一来……”
“大人,若是如此的话,您……”
童路摆摆手,“本官知道,本官身为父母官难辞其咎,只是就算是这样,本官也是盼望啊,自打得知了这件事,这段时间以来,本官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夜夜梦里难安啊。”
说这话时,童路神情很是颓靡,惆怅萦绕,没有身为官员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无可奈何的疲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