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倾的身子,以前并没有这么娇弱的。
想当初,她带着竹韵竹清从北城一路上京,在路上也是不曾歇息,快马加鞭的赶路。
那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
只能说,在宫里被秦之昂照顾着,越发的矜贵娇弱了。
最后北倾还是没有睡成,被秦之昂逼着强喝了点粥,这才被放过睡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头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
“我怎么了?”声音透着刚睡醒的绵软及久不说话的沙哑。
秦之昂给她喂了杯水,低声道:“昨儿夜里你发热了,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
北倾舔了舔嘴唇,扶着头靠着他,“恩,头很疼,我为什么发热啊?”
“长时间赶路身体到了极限,加上水土不服,我去唤余天宁过来给你瞧瞧。”说着,秦之昂便唤了外面的文元。
“诶,等下。”
秦之昂眼神不赞同的看着她。
“我没什么事,先不用让余院正过来了。”再说,他们现在正在赶路,余天宁过来,势必要耽搁一时片刻,太麻烦了。
不等秦之昂反驳,北倾接着问他:“前面有能落脚的村落或者镇子吗?”
秦之昂无声的叹了口气,“恩,大约晌午便能到松陵。”
“等到了松陵再让余院正帮我瞧瞧吧,即便是你现在将人唤来,就眼下这条件,怕是也瞧不出怎么样来,再说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信你摸摸已经不热了。”
他当然知道热度已经退下了,不然,他早就强硬的将余天宁宣来了,又怎会听她絮絮叨叨说这么多。
果然如秦之昂所说,在晌午时分,他们一行人抵达松陵。
松陵是个打不不小的城镇,人口密集,稍显贫瘠。
尽管如此,对于连续三天处于露天状态的北倾一行人来说,已经称之为天堂了。
包下一间中等客栈,各自回了安排好的房间,什么也不顾,先睡上一觉再说。
北倾也不例外,本来她便不舒服,头重脚轻的厉害,加上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了一上午,此时沾了床,埋头就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头重脚轻的不适也减退了许多,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爽。
如果再泡个热水澡,就更美了。
这般美滋滋的想着,便要下床招呼人送热水,刚走到门口,便与开门而入的秦之昂打了个照面。
看着她光着的小脚丫,拧了拧眉,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下次不准再光着脚下床知道吗?”秦之昂面色说不上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北倾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嘴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聪明的转移话题,“你刚才端的是什么啊?”
秦之昂扭头看了眼,“药。”
“药?”北倾膛目结舌,“不会是给我喝的吧?”
“不然是给我喝的?”秦之昂语气不虞的瞪了她一眼,将药端过来,吹了吹,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坐到床边,“来,把药喝了。”
北倾蹭了蹭,蹭到床里面,双手横在前面,“我没病吃什么药啊。”
“到了客栈后你又发热了,乖乖把这药喝了,不然晚上还会反复的。”想到刚才她赤脚站在地上,秦之昂便憋了一口气,他不过估摸着她要醒了,就出去端个药的功夫回来就看到她赤着脚站在那。
难道她就不觉得凉吗?
本来就发热,若是病情加重了,到头来难受的还不是她自己。
一个错眼没看着,她就这么折腾自己,真真是让人头疼。
北倾张张嘴,想说什么,一对上他那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到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咽了口唾沫,蹭过去,乖乖的张嘴。
“你喂我。”
秦之昂挑了挑眉,她不是素来一口闷吗,口口声声称一勺一勺的喝更苦吗,怎地现在要他喂了?
好似看出他在想什么,北倾撇了撇嘴,“你还不兴我矫情一回啊?”
闻言,秦之昂笑了,宠溺道:“好,我喂你。”
北倾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你说她闲的没事矫情个什么劲儿啊,到头来苦的是她!
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嘴巴里的苦涩及浓郁的药味让她想吐。
这时,秦之昂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小包蜜饯,捻了一颗放到了她的嘴里。
啧,终于活过来了。
吃完第三颗,北倾吧唧吧唧嘴,“我还要。”
秦之昂直接将纸包叠好放起来,“苦味压下去就行了,不能再吃了。”
“可是我嘴里还苦着呢。”北倾抱着他的胳膊,仰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秦之昂定定的看了她半响,然后挑起她的下颌,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温柔且怜惜的搜刮她口腔里的每一片角落。
直到北倾的小脸憋得通红,方才将人放开,用舌尖拭去彼此唇角的水光,嗓音沙哑道:“我尝过了,没有苦味。”
“……”所以说,你吻了我半天,不是分享苦味,而是证实她有没有在撒谎?
扎心了!
心塞的北倾不想搭理他,翻身躺下背对秦之昂。
秦之昂好笑不已,“起来吃晚膳了。”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没空儿装晚饭了。”北倾头也不回,瓮声瓮气的怼道。
“那好,我自己出去吃了。”说着,还真转身向外走了。
北倾惊呆了,他,他竟然……这就完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北倾气得蹭地一下坐起来,“秦之昂你不疼我了!”
“……”走到门口的秦之昂无声的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走回来,站在床前,与她直视,“胡说什么呢。”
“没胡说,你就是不疼我了。”
她赌气说不吃了,他竟然不但不哄她,且还准备自己一个人出去吃,以前的他何时这样过,如今如此,不是不疼她了又是什么?
想着想着,忍不住的红了眼眶,生病的人就是娇气。
见此,秦之昂心疼加无奈了,坐在床边上,捧起她的脸,认真的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若是不疼你,又能疼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