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良久。
“如雪姑娘,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应也知道,景安的身份,他的婚事,怕是岐王也无法做主。”
如雪点点头,“如雪明白,夫人放心,如雪有自知之明,如雪不求身份地位,只求能伴在世子身边。”
北倾无声的叹了口气,“那你的心思,世子他可知道?”
“不知,世子只让如雪安心静待佳音,可如雪不能坦然的将两人的事全部压在世子一个人的身上,因而,如雪方才腆颜求夫人您。”
“如雪知道,此事太过为难夫人,如雪不该如此,若是夫人为难,便当如雪并未说过此事,关于夫人的承诺,如雪会有他求。”
听到这话,北倾心下一晒,好一个通透的女子。
她知道,她许下的承诺自不会收回,她也不想让她或者北家欠她的人情,而后便有了后面的话。
说是另有他求,也不过是为了圆了此事。
若是真的另有他求,又怎会时隔这么长时间呢。
显然,她所求的只有这一件事,那就是求她帮忙,让她留在景安世子的身边,不求名分。
说实话,这个请求并不过分,且也简单的很,再加上两人本是两情相悦,安排起来更简单,一个妾室,只要有景安世子的配合,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她不想让这个女子去作妾。
说她是现代人的思维作祟也好,说她明明也是妾,却大言不惭的有此想法也好,不管如何,她还是不想让如雪去作妾。
她虽然是秦之昂的妾,但是,秦之昂爱她,且数次提过立她为后,她的身份也配得上皇后,是她不想罢了。
如雪与她不同,如雪身份本就出自花楼,景安世子日后势必是要娶妻的,一个身份高贵的正室压在头上,她的日子,可以想见。
即便是景安世子心中有她,可他终究是男子,对于后宅事物,又岂能兼顾多少呢。
这就是她所为难的地方。
“这件事我得好生琢磨一番,这样吧,在我离开之前,便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如雪起身行了一礼,告退离去。
在她离开后,北倾再也忍不住的用力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可真是棘手的很啊。
不知过了多久,久不见北倾出来的秦之昂坐不住了,扔下一干人,独自进了内室。
进去后便看到,他的女人正独自一人坐在那唉声叹气,一脸的愁容。
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不悦外人的事让她发愁。
短短一瞬间,便压下了心底的不悦,走过去,装作不知道:“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唉声叹气的?”
北倾却不吃他这一套,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之间早已了解透彻,秦之昂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
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装,装,再给我装。”
秦之昂笑笑,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抱在腿上,坦然道:“朕确实是知道一些。”
见她有炸毛的前兆,秦之昂急忙顺毛道:“你也别急,是景安曾跟朕提过,若他娶一个风尘女子,会当如何?”
闻言,北倾来了兴致,也不挣扎了,仰起头双眼冒光的看着他,“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很久之前的事了,秦之昂也有些想不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因而想了好一会,才答道:“打断你的腿!”
北倾黑了脸,“你就是这么回答的?”
秦之昂耸耸肩,好像是这样,时间太久了,他真没什么印象了,还是在此之前,暗卫送来了有关于如雪的调查,他方才有了些许的印象。
但对于自己是如何回答的,还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
不过,若是景安再提及此事,那他一定会这么回答。
“这么说,你不同意喽?”
秦之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倾儿,景安他是岐王叔唯一的独子。”
一句话,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听此,若说是不失望是假的,但也没太失望,毕竟这一点,她也早就想到了不是吗。
看来,如雪想成为景安世子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不太可能了。
就凭如雪这层身份,便不现实,就算她不是花楼的花魁,就算她是个普通女子,也无法嫁给景安世子为正妻。
正如秦之昂所言,景安是岐王唯一的独子,且不说他的能耐怎样,就凭独子这一身份,日后势必要承袭王位的。
身份是最大的问题,身份上的差距,势必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啊。
如此明显的事实,当事人如雪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也愿意为妾,甚至是为奴为婢,为何还要求到她这里来,且浪费了一个许诺。
这一点,北倾想不明白。
这般想着,便将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顺带将如雪所求一事,也一丝不落的说给了秦之昂听。
她觉得,自己是弄不明白的,倒不如让秦之昂来帮忙,更何况,景安世子还是他的堂弟呢。
正如北倾所思所想的那般,她想不明白,但秦之昂明白啊。
经过秦之昂一番解说,北倾这才明白了为何如此。
她无非就想给自己日后增添一个筹码,或者说是依仗,且她还想,由她出面做主了此事,如此一来,虽然还是为妾,但是,到底是不同了。
一个仙倚楼出身的花魁,和一个北美人和北家两位公子救命恩人的花魁,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且,若是她从中调解此事,成全了此事,不管是为妾的日子,还是未来的日子,她都会好过上一些。
即便是日后正妻进门,看在如雪是她这个宠妃,亲自成全的份上,多少都要给些面子的。
怪不得在一开始她提出要帮她离开仙倚楼时,如雪会拒绝,敢情儿她有更深一层的打算啊。
想通期间的种种关卡,北倾忍不住的称赞道:“真是个聪明人。”
对于如雪的算计,她倒一点也不排斥,如雪并没有特别得寸进尺的要求,只是想借着她的势和北家的势,寻求一方安静罢了。
况且,就凭着她的救命之恩,如雪也值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