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 贺续兰微垂着眼, 声音低沉,“你真的手酸腰疼吗?”
雪芽不由屏住呼吸,他微微侧开脸, 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嘴硬地嗯了一声。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那只能一口咬死, 除非贺续兰叫崔令璟过来跟他对峙。
嗯了一声后,雪芽因为没对视贺续兰的眼神, 稍微鼓起了点勇气, 他奋力想从对方身下挪出去, “太后, 奴才真的要走了, 奴才只是过来给太后送药的, 待会雪会下大……啊!”
雪芽不过挪了一寸, 就被重新抓了回去, 甚至对方的手紧紧扣住他的腰身。
“风雪已经大了。”贺续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甘松香一起传到雪芽的身上。
雪芽虽然也被崔令璟压在身下过,但崔令璟毕竟是个少年,远远没有贺续兰给他的那种压迫感。成年男子的气息笼罩着他, 让雪芽觉得自己像个被迫摊开肚皮的动物,因为柔软的肚皮被人控制,他不敢轻易动弹。
雪芽惊慌失措地对上贺续兰的眼睛,手因为紧张,随便一抓, 反倒扯住床帐,一把将床帐扯了下来,床上的光线迅速暗了一半。
贺续兰的眼球偏淡, 但在此时,黑如浓墨。
雪芽不由攥紧被抓住的床帐,一瞬后,急迫想活下去的他突然反抱住贺续兰的腰,努力挤出一抹笑,“太后哥哥,你疼我的对不对?那天的话,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你别杀我呀。”
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
贺续兰目光一丝变化都没有,“那日的事是那日的事,雪芽,今日的事我们还没有结束,我想知道雪芽刚刚跟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雪芽顿住,他盯着贺续兰,那瞬间突然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他慢慢松开对方的腰,转而抬手捂住自己的衣领,可已经晚了,甚至他挣扎的力气跟贺续兰相比太小了。
即使雪芽再不愿意,襦裙到了地上,甚至连他脚上的鞋袜都被褪去。他陷在柔软馨香的被褥里,感觉到有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他尝试过挣扎,可只限于脚在被褥上轻轻一蹭,连脚踝上的手都挣不开。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贺续兰,他不仅羞耻,也觉得羞辱,刚刚才撒的谎言,被人转眼就戳穿。
除此之外,雪芽又想起当初离开红月楼时,他跟那些人炫耀说他要去过好日子了,可事实上,他哪里是过什么好日子,天天干着伺候人的活计,即使伺候当今皇帝又如何,那还是伺候人,当奴才。
崔令璟坐銮驾,他只配在地上走,鞋子都是平底绣花鞋,根本不防雨雪,他今年冬日肯定会生冻疮的。
种种情绪混杂在心中,雪芽忍不住转开脸,眼泪迅速盈满眼眶。
“被发现撒谎就哭是吗?”贺续兰的语气依旧没有缓和,甚至可以说有些凶,“我今日给你上一节课,第一,撒谎就要做全套,让人发现不了,第二——”
“既然撒谎,就要承担撒谎被人发现的后果。”
雪芽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的脚踝要被贺续兰捏碎了。
他眨巴了下眼,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最终失败了,不仅失败了,他还打起了哭嗝,身体因为哭嗝一抽一抽。
他胡乱用手抹眼泪,发现怎么都抹不完,就干脆用手捂着脸。似有叹息声传来,随后雪芽感觉有件袍子落在他的身上,他还被抱了起来。
雪芽不由一顿,从指缝往外看,发现抱他的人真是贺续兰,哭嗝都一停。
贺续兰扯下雪芽挡脸的手,拿丝帕帮雪芽脸上的泪珠、泪迹擦掉,“陛下同你一般年纪,可没你这般爱哭。”他顿了下,“真是个孩子。”
雪芽微微低下头,他爱俏,还爱面子,刚撒的谎转眼被人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戳穿,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真讨厌上京。
“这个样子去陛下面前不大好看,沐浴收拾一下,然后再用午膳。”贺续兰放下手中丝帕,余光突然瞥到地上的绣花鞋。
他弯腰捡起一只绣花鞋,手指摸到薄薄的鞋边时,眉头不由轻拧,绣花鞋虽好看,但不适合冬日穿。
雪芽身上穿的襦裙也是,不够厚。
宫女们都换上夹袄了。
贺续兰拿过旁边凳子上放着的狐裘,将怀中人彻底裹好,再松开,“穿我的鞋子去浴房,那里备着水。”
雪芽洗了一个热水澡,脸色总算红润起来,他跪坐在软塌上,怀里塞着两个汤婆子,脚上穿上厚厚的绒毛袜,而一张嘴则是没停过。
崔令璟虽让人给他吃热饭,可饭菜没贺续兰这里的精致好吃。雪芽快把小几上放的饭菜吃得精光,才勉强停下筷子。
外面的风雪好像更大了。
雪芽偷偷打开窗外往外瞧,却一眼看到站在长廊处的贺续兰。
雪花飞入红漆长廊,落了贺续兰一肩,如梨花压枝。贺续兰身披狐裘,目光投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雪芽盯着贺续兰的背影,暗嘀咕一声怪人,又将窗户偷偷合上。贺续兰没有陪他一起用膳,沐浴也是其他宫人领着雪芽去的。雪芽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想忍不住想对方为什么不杀他,还给他热水沐浴,热饭菜吃?
想来想去,雪芽突然想起原来听过的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猎人捉住了一只兔子,可那个猎人不杀那个兔子,还对那个兔子特别好,给它新鲜萝卜吃。兔子本来很害怕猎人,但被猎人长时间好好对待后,渐渐放下戒心,成天跟着猎人身后转。
而有一天,兔子见到回家的猎人很开心,又冲上去围着对方转,但这一次,它被猎人抓住耳朵拎了起来。
猎人看着兔子,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是养肥了,那就可以吃了。”
雪芽倏地一哆嗦,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腹部疼痛,疼得他坐不住,直接身体一歪,倒在榻上。
他额头冒虚汗时,听到旁边传来声音。
“雪芽?”好像是贺续兰的声音。
雪芽努力睁开眼,见真是贺续兰,挤出声音,“你……你在饭菜里下药了?”
贺续兰抬手擦了下他额头上的汗,平静道:“是。”
雪芽怒火攻心,两只手抓住贺续兰伸过来的手,张嘴死死咬住。
他就算死,也要弄伤这个猎人。
雪芽看着崔令璟的神情,迟疑地点点头。
崔令璟目光转向旁边的案桌,那里放着一个食盒,比送去淑太妃那里的食盒要精致许多,“赏你了,拿出去吃吧。”
雪芽谢恩起身,要拿走食盒的时候,却又被喊住。
“就在这吃。”崔令璟不知为何改变主意,他单手撑着头,眸光从浓密长睫投在雪芽身上。
雪芽略顿一下,随后就上前打开食盒,等打开食盒,他才发现里面的吃食比他想象得要多,而且真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本来不太饿的胃口又被勾了出来。
雪芽没想到今日能吃两顿好吃的,不禁眼里带上笑,但笑了之后,想起崔令璟不爱看人笑,又连忙把笑模样收起来。他拿起食盒里的筷子,开始进餐,吃得开心,都顾不上旁边坐的是谁了。
等他吃完,才有些惊恐看崔令璟一眼。
崔令璟换了个姿势,食指勾了下,雪芽看他的动作,试探着凑上前,刚凑过去,脸颊就被两根手指用力捏住。他不敢皱眉,也不敢笑,只是不安地看着崔令璟。
“你这破兔子吃得还挺多。”崔令璟语气嘲讽,手上也不客气,捏得雪芽感觉自己脸颊都要烂了。他捏得雪芽眼里再无酒足饭饱的餍足之意,才心满意足地松手。
这一松手,崔令璟看着雪芽的脸,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
雪芽被捏了脸,觉得那一块火辣辣的疼,也不敢抬手摸摸,得了崔令璟让他滚的指令,才忙不迭退出去,一路捂着脸赶回房,等他从镜子看到自己脸上明显的红得偏紫的指印,差点气哭。
雪芽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脸,他想虽然贺续兰比他要好看,但除了贺续兰之外,这世上的人还属他最好看,现在崔令璟两个指头毁他容貌,他又气又难受,但也只能在心里骂崔令璟。
该死的崔令璟,若那家伙不是皇帝,他才不会理那个狗东西。
因为脸上的指印,雪芽过了几天安分日子,不想着去崔令璟面前凑了,可崔令璟却反常起来,待他指印快消失的那日睡前,突然叫他过去。
不是贴身伺候,而是送上去被捏脸。
雪芽脸上消下去的指印又加深,他当晚气得把枕头当成崔令璟揍了一顿。待到第三次被叫过去捏脸,捏的还是同一块肌肤时,雪芽终于是没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崔令璟正捏着起劲,泪珠子倏地砸手上,让他微怔。目光上移,才发现是这小兔子哭了。
“哭什么?”崔令璟有点嫌弃,转手将眼泪擦回对方衣服上,擦了之后,似乎觉得不对,又收回手,拿过旁边手帕仔仔细细将手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