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最美的院子不是静心堂,也非红锦地。而且靠近湖边的菊园。
阳光灿烂,支开的窗户将满院菊色送进了屋里。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里靠墙摆着张雕花木床,垂着重重藕合色的纱帷。纱帷里面倚床靠坐着个身段苗条的女子。
她怀里躺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身上搭着床薄被,双手被铐在床柱上。那女子轻抚着他的脸,柔声说着什么。
那声音既绵且软,似有似无的顺着风传到隔壁的厢房中。
厢房门窗紧闭,不弃贴着墙听着,嘴里啧啧有声:“寿总管,房里春色无边,你说床上那厮是不是该叫兽兽才够贴切?”
她满脸期待的回过头,一双眼眸闪动着好奇和兴奋。
三总管朱寿坐在桌子旁,手撑着脸摆出一副牙疼的模样,有气无力的说:“孙小姐,我可被你害惨了。”
不弃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说我这法子不管用?要不要先在你身上试试?”
朱寿对这个半是徒弟半是主子的丫头彻底整晕了。他讨好的说道:“小姐不愧在市井之中长大,所思所想大家闺秀实难相及!这法子好,好的不得了……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了!”
不弃满意的点点头。退回桌边坐着,端起一杯茶悠闲的喝着,抓了把瓜子悠闲的啃着,越想越高兴,一时间眉飞色舞,自顾自的笑得花枝乱颤。
朱寿的脸色更难看。孙小姐说是已过十五,其实明年春天才及笄。要是老太爷知道孙小姐逼着自己找了苏州河上最有名的红牌姑娘去挑逗东方炻,他会是什么下场?
朱八太爷给东方炻请最好的医生看伤势,一天五餐好吃好喝供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把东方家得罪惨了。不弃没有反对,却趁东方炻昏迷时叫朱寿用铁链锁了他。今天趁朱八太爷不在府中,去苏州河上重金请来了最有名的花船上最有名的红牌姑娘来侍候东方炻。不弃回想东方炻那天掳了自己的拽样就气不打一出来。今天终于可以报仇,她怎能不兴奋不期待不高兴?
无声笑过一阵后,不弃偏过头看见朱寿愁眉深锁,脸比苦瓜还苦,这才恍然大悟道:“对不起啊寿总管,我忘了你也是男人了。你受不了就先出去吧,在院门外等着就行了。”
朱寿一愣,脸苦得快要拧出苦汁来:“孙小姐,我不是!”
不弃惊跳起来:“你原来不是男人?!”
朱寿欲哭无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老太爷知道了,真不让我作男人了!”
不弃哈哈大笑。也许她的笑声太大,让隔壁厢房里的东方炻听见了。他的骂声马隔了墙壁传进来:“臭丫头!你居然这么记仇!”
听到东方炻开骂,不弃笑得更开心。
她推开房门站在院子里故作奇怪地大声说道:“我是在记仇吗?我明明是在报恩!试想谁家会对一个半夜翻墙的贼子这么好?给你治伤,让你住这么美的院子,还找了苏州河上最美的姑娘侍候你,你该感谢我才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哦,我明白了,难道你是觉得依依姑娘的脱衣舞跳得不够好看是吧?”
纱帐轻轻拂开,走出来一个穿着粉红纱衣的妩媚女子。瓜子脸,春水眼,红唇如樱。扭着腰挥着绢帕媚声说道:“奴家见过孙小姐。叫孙小姐失望了,依依还未作舞。方才只是陪着公子聊了几句家常。”
不弃忍住笑道:“话说多了会口渴,倒杯茶替公子润润喉。”她挤眉弄眼地冲身后的朱寿招了招手。
朱寿长叹,从怀里拿出一包春药哆嗦着倒进茶里。
做了初一就不怕十五。上了孙小姐的贼船就甭想下了。他满脸不忍的将茶递给不弃,小心的说道:“这个……花了十两银子!”
言下之意是好药!
又扯了扯不弃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孙小姐,还是避一避吧。传出去,老太爷怕真要阉了我!”
“你不说我不说,小虾在外守着,四周无人,老太爷怎么会知道?万一声音太大被人听到,就说他伤势未好痛的!”不弃贼笑着亲自端了茶走了进去。
依依垂下头挽起纱账。东方炻四肢被锁在床上,身上盖了床丝被,狠狠的瞪着她。
“啧啧,瞪我干嘛?没对你用鞭子不满意?可惜姑娘我不变态!来,喝口水,润润喉慢慢骂!”不弃示意依依捏开东方炻的嘴。
东方炻显然明白茶水有问题,咬紧了牙。
“寿总管,你来——”不弃拖长了声音,把朱寿拉了进来。
朱寿对东方炻一揖到底:“对不住了,孙小姐也是好心。”
一杯茶灌进去后,不弃眼瞅着东方炻眼神焕散脸色发红额间冒汗呼吸变得急促,手轻轻巧巧的捏着张银票塞进了依依的手里:“好好跳场舞给公子看。我在院外听你的好消息。”
带着朱寿带没走远,就听到依依柔媚的歌声响起,紧接着听到铁链碰得咔嚓作响,东方炻的怒骂声如苏州河水滔滔不绝。
朱寿小心地瞥了眼不弃,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无辜。他不由得想,九少爷究竟教了她一些什么东西?
小虾安静地守在院子外,面容没有一丝波动。朱寿靠近她低声问道:“你不觉得孙小姐手法太……那个?”
小虾淡淡的回道:“本来我说让我去,孙小姐不干。其实看也看不掉一块肉。何必花银子去花船上找红姑娘?事后还要给银子封嘴,孙小姐这事考虑得不够周全。”
朱寿被自己的口水成功的呛翻了。自己妹妹不比孙小姐差啊!这主仆二人在一起,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他回望了眼院子,不禁同情起东方炻来。
隔了一个时辰,东方炻的声音变得嘶哑。不弃坐在湖边晒太阳也晒够了,便带着小虾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依依也不避她俩,慢慢拾起衣裳穿好。不弃又一张银票递过去,示意小虾送她出去。
屋里没人,东方炻双目赤红,开口时声音破得像老牛拉的破车:“臭丫头,小小年纪不要脸,不知羞耻!”
“是啊,我是不知羞耻。可是有人不要脸的要入赘来娶我,
相比之下,我脸皮薄多了。”不弃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笑咪咪的念道,“吾见色起心,偷入朱府,企图冒犯朱府三总管朱寿,被当场擒下。自知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有应得,无脸再娶朱府孙小姐,两家婚约就此作罢。东方炻字!”
她拿起印盒狞笑着走近东方炻,抓起他的手要按手印。东方炻攥紧了拳头,任不弃怎么掰也掰不开。她累得直喘气,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说道:“你不画押,明天我就找个小倌来侍候你!”
东方炻愣了愣,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难听得像老鸹叫:“好,朱丫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松开了拳头,不弃哼了声,上前抓起他的手指清楚的按下指印。她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这个好男风的淫贼还想娶我?有字据为凭。你敢乱来,我就叫书斋刻印了遍天下的散发!”
东方炻咬着牙看着她,眼里闪动着奇怪的光:“你为何不把朱府的欠银一并销了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家当年还出手帮了朱府渡过难关。我绝不拖欠你家一两银子!”不弃理直气壮的说道。她将字据小心纳入怀中,偏过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今天只是对你伤了小虾的回报!别以为本小姐有心情对付你,要知道依依姑娘的出堂费很高,一百两!说起来你还赚了。寿总管说,平时要看依依姑娘跳舞,一百两还瞧不见。送她缠头的恩客海了去了!惜福吧!”
她眉梢眼底闪动着一种光,整个人变得极为生动。
看着不弃转身就走,东方炻喊道:“你总不能一直锁着我吧?我府上的人看到你锁着我,我担心他们发作起来朱府会遭殃。”
不弃回过头想了想道:“这倒是件麻烦事。”
东方炻笑了:“字据已经到手了,你还不放开我?”
不弃撇撇嘴道:“我还没想好,你府上的人也没来朱府,着什么急呀!老实呆着吧!没准儿我家老太爷放心不下你,回来就会放了你。”
“朱八太爷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也许看上哪家姑娘想取个三十一姨奶奶回来也说不准哦!你这么着急想干嘛?”
东方炻终于破功:“我他妈的要出恭!”
不弃惊叹:“真的?嘘——”
东方炻一愣,气得脸涨得通红,竟不知道该哭该笑还是该骂。她竟然发出哄小孩子撒尿的声音。
不弃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她像翘着尾巴的骄傲孔雀沐着满身阳光走出了房门,东方炻痴痴的望着她,嘴角渐渐泛起了笑容。
他的手腕用力一挣,箍着手腕的铁圈就扭开了。仔细看才会发现,手上的镣铐断口崭新,显然是才被锯断的。
东方炻忍着身上的伤痛坐起身,从枕边摸出一根钢丝几下捅开了脚上的镣铐。他喃喃说道:“丫头,你脸皮还不够厚。若是你守着依依,她就没时间锯了。你怎么就这么乖,偏偏就找到了苏州河上最大的花船呢?”
东方炻活动了下手脚。伤口被包扎得极好,胸口还有些闷痛,也亏得他发现及时一掠而起,否则没准儿真被小虾炸死在柳林中了。
他撑着下巴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又用镣铐锁上自己,阖上双眼静静的运功。
更声敲响:“天干物燥,防火防盗——”
菊园外守夜的小厮耷拉着脑袋睡意蒙胧。东方炻拧着眉想,朱八太爷替他治伤,不敢得罪他,却又放任那丫头锁着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他脑中转了转就气得挣脱镣铐坐起身来。低声咒骂道:“老狐狸,你表面做功夫,暗中却巴不得朱丫头整残我是吧?”
他气了半晌再也等不及看明天不弃如何收拾他。悄悄下了床,活动了下筋骨决定不陪她玩了。
东方炻轻而易举的避过打瞌睡的小厮,悄无声息的潜到了湖边。月亮悬在半空,飞虹桥架在一湖碧波之上恍若架在天上,美丽静谧。
他凝神看着那座桥,又看了看身上的浅色袍子,暗骂了声,施展轻功如壁虎般贴着桥栏小心的过去。
远远望去,像是一片轻云自桥上滑过。东方炻的轻功令人咋舌。
过了桥,他并没有自屋檐而上,而是绕到后墙处一跃而起。东方弃舒展了眉,他不信静心堂里住的全是高手。
撬开窗户,他勾着屋檐翻进了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半丝儿声响都没有弄出来。他不禁得意的想,他颇有偷香窃玉的能耐。
望着秋香色纱账里那个熟睡中的人儿,东方炻开始心痒痒。朱丫头,白天用春药美人整我,今晚上少爷要全部找回来!
依依美人倒是脱了衣裳卖力的挫镣铐,但他毕竟被不弃和朱寿强灌下价值十两银子的上好春药。依依雪白的胸颈身上的脂粉香叫他忍得血脉贲张,叫得声嘶力竭,没渗半点水分。
东方炻越想越恨,脚步轻移,手拂开纱帐,一个纵身覆压下去。他的身体压着锦被,手捂上床上姑娘的小嘴,扳过了她的脸。
淡淡的夜色照进双薄薄的单眼皮,东方炻一愣,床上怎么会睡着小虾?
锦被嘶啦一声被小虾藏在被中的匕首划开,刀光自下而上掠起。东方炻双手一撑翻开,小虾大喊一声:“淫贼,还想跑?!”
她提了内力,声音传得极远。
窗外一声锣响,传来丫头的尖叫声:“抓采花贼!有采花贼进了小虾姐姐的房间!”
东方炻站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在她房里?!”
小虾淡淡的说道:“小姐觉得东方公子一夜未归,府中竟没有人来找,太奇怪了。她还说,公子被锁在床上,依依姑娘的眼神太平静,寻常人的好奇心她半点也没有。实在奇怪。这么多奇怪加在一起,今晚菊园没动静,小姐住的静心堂也会有动静。我舍不得让小姐涉险,只好在她房里等着了。”
东方炻呵呵笑了起来:“我倒是小瞧了那丫头。不过,你拦得住我?”
小虾退后一步,站在屋角道:“虽然你的伤还没好,但我的伤也没好。我武功不如你,拦你作甚!公子请便!”
东方炻眼里又露出奇怪的
神色,反而在屋子里坐了下来:“外面肯定有危险,我不出去。”
小虾平静的说:“你不出去,我就出去了。”
“你也不准走!”
小虾听话的也坐了下来。顺手点亮了灯。
这时,屋外一片嘈杂声。不弃在院子里高声叫道:“小虾,你没事吧?!”
小虾大声说道:“小姐,东方公子不准我离开房间!”
东方炻也大声说道:“外面你布置了弩弓对着我,找了高手来对付我,我才没这么笨!”
不弃转过身对苏州府衙门的捕头大人福了福道:“大人,你亲耳听到了。东记的东家东方炻不好好正经做生意。来了苏州府以低价打压苏州本地的商家们,又请得吴老虎使卑鄙手段威胁。商人们敢怒不敢言。我朱府生意做的大了点,他竟然闯进我的闺楼企图不轨。大人明察!一定要替小女子作主。”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隔了窗户东方炻仍听得清清楚楚。他苦笑着想,这丫头竟把衙门的捕头请了来作证。
此时小虾的手猛然挥动,窗户被悉数推开,东方炻迅速的回头,撕下一片衣襟蒙住脸,自房间里一掠而出大声喝道:“我东方炻定报此仇!”
事先得了不弃的令,没有人追他,任他离开。
衙门的捕头早被不弃用银子喂饱了,狠狠一跺脚道:“这等奸商淫贼定不能轻饶,朱小姐放心,在下一定捉拿他归案。”
不弃斯文的说道:“如此有劳大人了。海伯,送李捕头。”
衙门里的人走后,底楼厢房中走出朱八太爷及大总管朱福和三总管朱寿来。
朱八太爷眉飞色舞的说道:“丫头,干得好!我正愁请神容易送神难,留着他养伤总觉得留了只老虎在府中。又不敢对他怎么样。东方家的人这回不可能理直气壮地来朱府要人了。”
朱福也呵呵笑道:“惊动了衙门,只等李捕头索他归案。这事一旦传扬开去,东记的生意就没那么好做了。”
朱寿也笑道:“苏州府的商贾们早不满东记压价销售货物。听到这事,定能团结起来抵制东记。孙小姐这一招连敲带打,东记不关门,也没办法抵着咱们的朱记做生意。”
不弃被他们夸得满脸堆笑,自怀里拿出那张字据塞给朱八太爷道:“如何,他娶不成我了吧?”
朱八太爷看着字据嘴角抽搐了下,无语的递给了朱寿。
朱寿哀号一声:“孙小姐,这这这……小的还未娶妻,正相中张秀才家的小姐,这字据,这字据可不能传出去了!”
不弃脸一黑:“你先成亲,反正两年后才用得着它!”
朱福轻咳了声道:“孙小姐,没有第三人在场作保,这字据不作数的!”
啊?不弃急道:“这可是他按了手指印的!”
“你在何时让东方公子按的手指印?他不认怎么办?”
不弃疑道:“难道老鸨买姑娘时都要请个中人?”
“正是!有牙人作保。”
“那咱们家的字据呢?!”
朱八太爷叹了口气道:“祖父用了私印的。再说了,咱们家欠东方家的,哪怕没有字据,也要君子一诺。”
不弃气得将字据撕成碎片,气鼓鼓的想,费了这么大力气,叫小虾写了字据,居然不作数?难怪那厮痛快地按了手指印。
折腾一晚之后,变故又生。
衙门里的人跑来朱
府说,东方炻怒斥李捕头胡言乱语。苏州河上最大的花舫老鸨小厮和红牌姑娘依依都出面作证说,东方炻昨晚在花舫喝了一晚上花酒今晨才离开。现在东方炻告朱府孙小姐攀诬于他,一纸诉状告上了苏州衙门。请朱府孙小姐前去应诉。
“不要脸!”不弃泼口大骂。最终的结果大不了是有人冒充了东方炻,但不去应诉却是不行。她拉过小虾一阵耳语后,带着静心堂最擅长吵架的丫头玲儿坐着轿子,在大总管朱福的陪同下赶去了苏州府衙。
朱府的孙小姐与城里新来的商家东记的东家打官司。苏州府的闲人们纷涌而至,将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州知府升了堂,惊堂木一拍,杀威声一喝,四周清风雅静。
东方炻向知府大人举手一拱,却是不跪。
不弃照足规矩向知府大人行了礼。见知府大人面色不善,心里暗笑。士农工商,商行地位最低,你居然不向知府大人行礼,还不几板子打掉你的威风?
被银子喂得心情大好的知府大人自然不会为难朱府的孙小姐,请她起身后脸色一沉喝道:“大胆东方炻,见了本官竟然不行礼!来人呀,给我拖出去先打……”
“学生是崇德二十一年的秀才,请大人恕学生无需行礼!”东方炻一开口吓了不弃一跳。他,居然还是个秀才?
知府大人也愣了愣,摆了摆手举起惊堂木一拍道:“东方炻,本官问你,昨晚你自称在苏州河花舫上饮了一夜花酒,为何李捕头亲眼所见你出现在朱府?”
东方炻笑道:“既然花舫里有那么多人都替在下作证,李捕头也许看花了眼。大人,在下是原告,告朱府孙小姐攀诬在下,有损在下声名。”
李捕头歉疚的看着戴着面纱的不弃,见她摇了摇头,心里落下一块石头。他站出来说道:“昨晚小的亲耳听到朱府的人口口声声斥那淫贼为东方公子。房里冲出来的蒙面人也自称是东方炻。但是花舫里那太多人替东方炻作证。也不排除有人假冒于他。”
不弃身边的丫头铃儿站出来说道:“李捕头说得很清楚,东方公子同意他的话吗?”
东方炻微笑道:“李捕头说的在理,的确是有人假冒。不过,”他话锋一转,拱手对知府大人说道,“在下告的就是朱府孙小姐,为了诬陷在下,竟指使人假冒在下,以达到毁损在下清誉的目的!请大人替学生作主!”
知府大人哦了声道:“你有何证据?既然是假冒于你,朱小姐定也和李捕头一样认错了。”
铃儿接口道:“大人英明,请大人明查此案,早日将那淫贼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