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宁的这个结局, 也在你写好的轨迹当中吗？”
楚音问的不是系统，而是一直以冷漠的姿态窥视着世间的世界意识。
【不是，他的命运轨迹已经彻底被你改变了。】
世界意识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这个世界会运转成什么模样，有无数种未知的可能。
现在的千宁就像是脱离了人偶线的傀儡，成了真正拥有自由的存在。
天使原本就应该拥有自由的, 不再被世界的意识所影响，稀里糊涂的陷入和原本男主角的感情纠纷中，像个木偶人一样做出完全不符合自己形象的举动, 对千宁来说, 如果无知无觉还好，一旦意识到自己世界的虚幻，他很可能会因此陷入痛苦当中。
但是现在, 千宁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了，楚音的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那可这真是我这段时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大概是看楚音太高兴, 世界意识忍不住给她泼凉水。
【不过探索未知, 不代表他就能够得到善终, 也因此可能走向一条更快赴死的道路。】
“那也是件好事情。”
楚音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它的影响变差半分, 世界意识根本没有办法理解她为什么高兴。
真的是奇怪的人类，像机械一样运转的世界意识虽然有自己的喜好，但是对人类的了解终归有限。
在系统发觉之前，它重新归于沉寂之中。
而在千宁离开之后，休息了两天的归零也再次回归到工作当中。
上班的当天, 他就编辑了一条长长的讯息发送给楚音：
【就当做那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请你原谅我当时的一时冲动，我们之间除了做恋人，我还是希望能够和您做朋友, 或者是比朋友更加亲近一层的存在，您的身边总是有很多的朋友，我想您应该不介意再多上我这么一个】
暂时失去一个超级好便宜的楚音斟酌了一会之后，一字一句琢磨着措辞，这才发了过去。
【并没有生你的气，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个安抚多多少少起到了一点作用，归零像往常一样上门拜访的时候，态度要自然了许多。
尽管他说不要紧，但是毕竟告白过，而且如果让对方待在自己身边为她做着做那，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味。
楚音支付了足够高昂的薪酬，本来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结果掺上感情之后，明明很单纯的金钱关系也变得不那么纯粹起来。
【你也知道，朋友之间弹感情伤钱，谈钱伤感情，不过我不一样，钱和感情，我是都要的，我也希望你能都要，之前你总是围着我转，见到的异性太有限，现在扩展一些交友范围，相信你，也能够很快找到自己合适的拍档的】
但归零表示，他还是想要在这个城市工作。
楚音尊重他的选择，然后把他安排到了人力资源调配的岗位上。
按照她的打算，她准备先让归零充当hr的工作，再去做个猎头。
厂家直销赚不了太多钱，她就打算当个无本万利的中间商。
这岗位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关键还是看个人的情商。
归零观察人非常细致，而且还能在那么难伺候的家伙身边伺候那么多年，把人从小明星伺候成了大明星，这方面的能力当然不俗。
楚音为了避嫌，在近几天都尽量避免和归零单独相处。
她不好直接说什么激励对方的话，但在安排的人观察下，归零在新岗位显然适应良好。
不管归零和鬼将什么关系，他能为楚音赚钱一刻是一刻。
就算他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鬼将之一，那也不要紧，货真价实的鬼将还欠着她的债务呢。
也不知道沉罡和赤宴怎么沟通的，在跑了没几天之后，他又和楚音联系上了。
乖乖的按照人类的规矩打了电话，然后还站在水池等不太容易点燃的物品身边，免得楚音的新家又被他烧了，因此背负上更沉重的债务。
楚音的新家买的是独栋小别墅，位于城郊的别墅区，一共建了四层，上面三层，地下室还有一层。
这个小区地段相对来说偏僻一些，但是大大的方便了她这种经常发生意外，还要面对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物的异能者。
在正式乔迁的时候，守夜者联盟和曙光小队都提了东西上门拜访，一方面是庆祝她的乔迁之喜。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真正的第一套属于她名下的房子。
当然，继承了栀子的庞大财富之后，她有很多套了。
“前段时间我们拿到了不错的材料，如果都用上的话，这个阵法应该可以顺利抵御鬼将级别的攻击。不过抵御的时间有限。”
毕竟他们这边也没有鬼将来做实验，只能找和鬼将交过手的前辈来实验。
但人和鬼本质上是有区别的，在实际运用中能不能达到效果，那就得等下一次鬼将们出手了。
“找鬼将，那挺容易的，不过我这边只有一个鬼将倒数第一位的家伙，也不知道他的实力能在那些鬼将里排到多少位、”
归零目前还是人类，肯定没有办法配合做这种事情。
罗绮和她有短暂的交接，但是她们两个之间目前完全可以说的上水火不容，找罗绮是不可能的。
沉罡，沉罡那就更加不行了。作为鬼王的他拥有的是绝对碾压式的力量，只要控制的好，的确可以配合曙光小队进行实际演练。
不过楚音完全没有把握他会听她的，倒是很怀疑沉罡会趁机把代表着正面角色的凌昊一行人趁机解决掉。
利用排除法这么一筛选，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
她拉开落地窗的窗帘，阳光瞬间从外头照了进来：“你们看看外头。”
赤宴就是在曙光小队上门拜访的时候来的，他没有进门，就在大铁门的外头，表情非常幽怨的看着她。
他之前隔得远，楚音院子里又布置了阵法，这群为她高兴的小队成员也就忽视了赤宴的存在，这会移动遮挡视线的屏障一看，几个人齐刷刷的倒吸了几口冷气。
赤宴没心没肺，倒是曙光小队，因为这股磅礴的鬼气，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心。
心细如发的凌昊立马发现了眼前这个鬼将的端倪：“他完全不畏惧阳光。”
“大部分鬼将都可以在阳光底下行走，我们之前看到的几个也这样。”
来这边的不仅仅是曙光小队，还有守夜人联盟里的几个成员，从样貌来看，都是挺年轻的新成员。
“他们能够走在阳光底下，不代表阳光对他们没有伤害。”
就算是人类，在夏天火辣辣的太阳底下，还要折腾出遮阳伞，遮阳帽，防晒衣等等来为自己进行防护。
就算是已经成功修炼出实体的鬼将，本质上也是鬼，肯定会畏惧阳光的存在，只是程度有轻有浅。
“对厉害的鬼将来说，这么点伤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不就和不怕差不多了。”
这个年轻异能者很不以为然，作为正统出身的守夜人，他对曙光小队这种单打独斗的小队是非常看不起的，而出于雄性在异性面前表演的本能，只要抓到机会，他就不惜一切代价去打压凌昊。
楚音的态度却是他意料之外，她对凌昊偏心得明明白白：“凌昊说的对，他的确是完全不畏惧阳光的。”
不畏惧阳光，意味着那些倚靠提纯阳光的武器就对他没有用。
楚音和曙光小队的话，对在场的其他人来说，就像是在打哑谜似的。
不懂事情的散人就是麻烦，负责人那张还算俊俏的脸蛋都有轻微的扭曲。
楚音目前是个人单打独斗，可她的本事摆在这里，一个人被招揽的可能性也远远比曙光小队大。这里还是楚音的家，他就算是脑子进水了，也会知道一点分寸的。
“楚小姐说的对，那对付这种级别的恶鬼，您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呢？我们守夜人联盟待遇丰厚，实力一流，像曙光小队这种小型队伍拿不到的东西，我们都能拿到，不仅仅是这样，我们联盟还有诸多隐形的福利……”
他巴拉巴拉的又说起加入联盟的好处，卖力的样子像极了竭力推销自己产品的销售人员。
楚音没有答应：“我的意思是，让他进来，配合大家的工作，正好新的阵法需要人来检验矫正，不要担心，那些消耗材料，我这边能够承担的会承担一部分。”
她现在很有钱，拿出这么一小部分钱来投资自己的安全完全不痛不痒。
听到楚音的话，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您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守夜人联盟负责任人着急得出了一头的汗，他在自己带来的东西里乱摸了一通，倒出来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动作，总算从自己的袋子里掏了个看起来像是电子体温计的仪器。
“这是我们联盟新出的鬼怪实力探测器，非常精准，您先等一等，我测测看外头的那位实力如何，我们好根据情况临时安排好作战计划。”
他偷偷的拉开窗户，然后把仪器的一段放到庭院内，按动开关。
显示着绿色的小灯开始急剧变色，随着数字飞快的不断攀升，绿灯也变成了刺目的红灯。
在红灯疯狂的闪烁了一阵子过后，这个仪器就发出了滴滴意外的声音，它砰的一声，爆炸了。
碎片落在地上，奇怪的不明液体也流了一地。
望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探测员的腿都要软了：“这能力，这能力说明，眼前的这个家伙至少逼近鬼将！”
他看起来有点失控，声音的语调也控住不住：“绝对不可以，绝对不能把这么个家伙放进来！”
楚音：“我刚刚就说过了，这就是鬼将的最后一位。”
看来她说的话没有什么用，这几个家伙不听也不记。
看到其他人都蛮镇定的，守夜人联盟的人也稍微的恢复了一下：“我们记住了您说的每一句话，可是眼见为虚，我们就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别看他们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根本不相信，只是敷衍糊弄着给个楚音面子，保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心。
无知者无畏，他相信楚音他们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危险真的降临到头上来了，她们才会惊慌失措，向他们这种正规机构求助。
鬼将那就是一群破坏分子，而且还是杀伤力非常大的那一种。
他们通常神出鬼没，在被鬼王统帅的同时，彼此又有自己的矛盾。
一直以来，他们都有在尝试着利用鬼将的矛盾让他们互相坑害，自己人打自己人。
主要是他们这些守夜人联盟的老骨头和小年轻实在是打不动。
这样的鬼将哪能随意任由楚音驱使，她又不是鬼王，也不是鬼王的老婆！
曙光小队安静很多，就任由守夜人联盟里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在他们看来，楚音身上有无限的可能，自从他们稍微多添了一些心思在楚音身上，都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个鬼将。
楚音身上有很多个大秘密，但她自己是人类，而且还是坚决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他们本来应该对楚音多一点点信心。
楚音朝着院子里的方向招了招手，赤宴便进来了。
鬼将移动的速度很快，他们大部分都不是像人类那样一步步走的，而是在同一水平线平移。
眼看着这个导致检测器爆表的鬼将越来越近，气势汹汹，一直努力尝试把控全局的联盟人员眼睛一翻，直接软软的晕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看不见，听不到，就当他是个辣鸡，轻轻的放过他吧。
“你想干什么？不怕我把你这屋子给烧了？”
赤宴气鼓鼓的，他之前回去过楚音在鬼王隔壁的住处，然后就发现楚音正在走保险赔付的流程。
他们算钱的时候，明明是按照实际的价钱来算的，当初在那个稀奇古怪的合同里约定好的也是那个数字。
结果他一问才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赔这么多钱！
楚音真的是太过分了，明明是个拥有着不少财富的人，却非得跑到这来压榨他这个可怜穷鬼。
赤宴原本都想要违约了，彻底不还这笔钱。赖掉，必须赖掉。
反正他是恶鬼，不怕催债公司的上门讨债。
可是当初签订的合同，就在这个重要的时候，突然就电了他一下。
不仅仅是电，他还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能量被抽走了一部分，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差一点点，就被火给烧死。
他被火烧死，就和鱼被水淹死一样可笑。
赤宴在楚音这边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太自以为是。
楚音并没有糊弄他，她说的是真的，如果违约的话，他是真的会死，可能会比死在鬼王大人手里还惨。
祭奠了一下当初脑袋瓜子进水的自己，赤宴想办法从罗绮那里弄来楚音的新地址。
“我配合你进行一切实验，算钱，多算点钱。”
赤宴：卑微，弱小，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