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国所在的时区是西一区,和唐水市差了九个小时。所以李毅和林如雪她们早上八点坐上飞机,飞了八个多小时,到达该国首都机场上空时,时间变成了早上七点,比出发时还要早二十分钟。
当然,这只是当地时间。如果按照北帝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太阳快下山了。
回头看一眼追了自己一天的朝阳,林如雪又向下方望去。
毛利国首都克肖特城位于毛利国西部广阔的沙漠地带,仅隔一条狭窄的沿海沙丘与大西洋相望,距海岸5公里。
做为毛利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克肖特城拥有八十万人口,约占该国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不过在来自桦夏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座大一点儿的县城而已。
站在飞机上向下望去,克肖特城的建筑物非常多,不过大多都是普通房屋,即使有楼,也多是二、三层的小楼。城市里的道路多是砂石路,唯有市中心地区以及外围的几条主干道是柏油路。
专机缓缓在克肖特城国际机场降落。尚清漪、花飘芳、陈晓筠等人已经穿好衣服,和李毅一齐走出机舱。
李毅这次来毛利国,是由尚清漪通过大使馆与当地机场协调的。桦夏驻毛利国大使来东听说国内来了一驾私人飞机,不敢怠慢,立即与毛利国外交部联系,并带着自己的秘书前来迎接。
来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又矮又胖。他眯着眼睛看到一行人走下飞机,立即迎了过去。可走到近前,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飞机上走下来的人都太年轻了,似乎没有和他在电话里交谈的那位副厅级干部。
“欢迎来到毛利塔里亚!”来东道。
“谢谢你,大使先生。”尚清漪伸出右手,友好地与来东一握。
来东一惊:“你,你就是电话里那位尚主任?”
尚清漪本是极美的美人,经李毅润滋后更显光艳。她穿着一件水蓝的旗袍,怎么看都似三十岁上下,又哪里能是副厅级的高官?
“没错,正是我。”尚清漪点了点头。
“哎呀,尚主任,您真是太年轻了,真让人意想不到。”来东大声感叹。
桦夏驻外大使也是分为不同等级的,最牛的是副部级大使,像驻美法英俄等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以及日本、印度、德国、朝鲜等重要国家的大使,都是副部级的。比副部级低一档的是正司级,驻守比较重要的国家,至于毛利国这种边缘小国,大使就是副司级了。
尚清漪的丈夫虽然是花家的嫡系,她本人的职务却不高,只在岭南省省萎办公室挂了一个副主任的头衔,按级别来说是与来东相同的。
可来东却知道,他和尚清漪之间的差距根本不能用官衔衡量。
尚清漪既是尚家的女儿,又是花家的媳妇。出身于南方的他太清楚花家的能量,虽然最近疯传花家被高层暗算了,大人物全死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尚清漪的一句话,还是可以影响他的前途。
“来大使过奖了。”尚清漪一笑,转身为来东介绍道:“这位是雨雪集团的董事长,李毅先生,我正是陪同他来此考察、旅游。这位是李先生的太太林女士,同时也是集团总经理。这是我女儿花飘芳,我朋友陈晓筠。”
“李先生好,林女士好,花女士好,陈女士好。”来东倒是自来熟,与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毛利国外交事务与合作部副部长勒布斯,也是我在毛利国的好友!”
说完,他又转过头,与身后一个身材不高,皮肤微黑的外国人交谈了起来。
“他们在说什么?”林如雪低声问。
“他们在说法语。毛利国曾经是法国的殖民地,所以官方语言是法语,你只懂英语当然听不懂。”李毅说道。
林如雪悄声道:“我看他们这个副部长,不像黑人呀?”
李毅道:“毛利国位于撒阿拉沙漠的边缘,属于黑白交界的地带,国内人口只有三分之一是黑色人种。”
“另外三分之二呢?”林如雪问。
“是柏尔人。”李毅道。
柏尔人本是北非一带的居民,属于正统的白种人。
国内对白种人的印象,大多是皮肤白皙,金发碧眼。但其实金发碧眼只是白种人中的北欧人种。在南欧、北非地区的地中海人种虽然也是白种人,但却皮肤不白,发色、眼色都很深,他们有波状的头发、高而窄的长鼻、窄长形面部。
南部法国人、西班人、南意大利人、哈拉伯人,以及眼前的这位勒布斯的副部长,都是分属地中海人种的白人。
“你是说,这个国家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白人?”林如雪问。
“不,你听我说完,现在毛利国的柏尔人分为白柏尔人与黑柏尔人,白柏尔人都是白人,黑柏尔人却是黑白混血。”
原来,千年前哈拉伯帝国横扫北非,建立起他们辽阔的帝国之时,当地的柏尔人走投无路,不得不越过沙漠南下,寻找生路。
从北而来的柏尔人,与本地的黑人起了冲突。外来的柏尔人胜利了,将本地的黑人抓为卢丽。
卢丽都是主人的私人财产,女卢丽也不会有丈夫,只能是主人的玩具,这样一来,生出来的小孩就是混血。柏尔人当然不会认可这些黑漆漆的混血儿身份,他们规定卢丽的子孙永远是卢丽,不管他们的父亲是谁。
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毛利国的社会结构就有点类似于印度,主人阶层和卢丽阶层格外分明。卢丽阶层的混血儿,虽然有黑人血统,但文化、语言、习俗等方面,都和他们的主人柏尔人类似,所以被称为黑柏尔人。
“现在的毛利国,白柏尔人约占总人口的0%,黑柏尔人约占总人口的40%,剩下的0%是本地的黑人。”
“原来这个国度有三分之一黑人,三分之一白人,还有三分之一多一点儿的黑白混血?”林如雪总结道。
“没错。”李毅点点头。
两人说悄悄话的工夫,众人已经走出机场,来到外边的马路上。
来东打开自己奥迪车的后门,邀请尚清漪母女乘坐,尚清漪却是转身去让李毅。
李毅也没客气,拉着林如雪钻了进去。
来东的眼神不由得怪异起来,模不清李毅是什么身份。
按理说,一个国内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就算钱再多,也不能让尚清漪相让,可眼前这位李总,从始终至终就没跟尚主任客气过!
而且更怪异的是,李毅越不客气,尚清漪就会越客气,那模样就好像是李毅的下级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
来东其实很想和尚清漪多聊聊,毕竟攀上花家这棵大树好乘凉。如果尚清漪能帮他说句好话,他就不用呆在这个世界上最穷的国度之一了。哪怕去法国当个领事,也比在这里当大使好万倍。
可惜尚清漪把这位李总让了进来,他也没办法,只能这位李总交谈。
“东,后面那两位朋友既然是经商的,可以让他来我们毛利国投资嘛。”勒布斯微笑着对来东道。
“我帮你说说,不过人家是来旅游的,未必会投资。”来东道。
他是自己开车的,勒布斯坐了副驾驶,李毅、林如雪坐在后座上。至于尚清漪等人,由于坐不下,只能去坐后边的那辆车。
回过头,来东偷偷看了一眼林如雪漂亮的脸蛋,然后才对李毅道:“李先生,我的朋友希望你来毛利国投资呢。你知道的,毛利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所以在招商引资方面他们很努力,有很多优惠政策国内都给不了。”
李毅点点头,用熟练的法语问:“勒布斯先生,你们这里对待外资企业,有什么优惠正策?”
“噢,天啊,你也懂法语?”勒布斯一惊。
由于和来东的私交比较好,他接触的桦夏人也比较多。在他眼里,桦夏人多半是会英语的,但会法语的却很罕见。
“略懂一点儿,正常交淡应该没问题。”李毅道。
“那太好了,我们毛利国在招商引资方面,主要有以下几个优惠……”勒布斯立即侃侃而谈。
李毅装作很用心地在听,时不时地问上两句,车内的气氛立即变得轻松愉快。
走到前边路口的一个转弯,大家忽然看到路边站着一群军人,围着一个穿长袍的人猛揍。被揍的人满身是血,大声呼救,但却没有人一个人去管。
“我的天,是梅姆!”勒布斯忽然大叫。
“勒布斯先生,你朋友?”李毅问。
“我认识他,但是……”勒布斯欲言又止。
李毅仔细打量了一眼那个被打的家伙,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来东道:“停车,我要去帮忙!”
来东惊诧地道:“李总,你去帮什么,这里可不是国内。那群人我看是国民卫队的人,咱们不要插手,否则可能会有外交纠纷。”
李毅道:“让你停车你就停车,再不停,那个家伙会被打死的。”
来东还是不想停车,只想着快点开过去。但是不知为何,车子突然不听使唤,自己刹住了!
“靠!”来东踩了两脚油门,仍不见车子动弹,却看到李毅已经打开车门,扑了出去。
“别去!”来东大声呼喊,又哪来得及?
林如雪看到李毅冲出去,眉头也皱了一下。虽然知道李毅很厉害,但那群军人个个手里有枪,又岂是好惹得?
来东满头大汗,正焦急呢,却见李毅竟然冲到了那群军人中间,把受伤的人抱住,闪电般杀了回来。
好多军人想抓住李毅,但李毅却滑得像条鱼一样,根本无法被抓住。
“快走!”李毅怀里抱着那个被打得满身是血的家伙,重新坐回后座,大声道。
“我车坏了!”来东哀号一声,可刚刚抛锚的车在这一刻再度动了起来。
嗖!
汽车飞奔向前的那一刻,其它军人也扑了过来,可是他们的动作没有汽车快。
看到汽车跑了,一名黑瘦军人立即解下身上的枪,想冲来东的汽车开枪,但另一名看来是领导的军人却阻止了他。
“是桦夏人的车,我们还是不要乱开枪的好。”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苏维娜那个贱人躲在哪里,怎么跟头儿交待?”黑瘦军人问。
“把我们的车开过来,跟上去。”
于是这伙军人回身开了他们的军用吉普车,追着来东的奥迪前行。
此时奥迪车上,来东看了眼后视镜,万般担忧地道:“李总,那群国民卫队的人追上来了,很可能会导致外交纠纷。你怎么能不问缘由,就胡乱救人?”
“放心吧,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李毅一笑,帮那个被打伤的人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道:“果然是个人才,可以培养一下。”
“他算什么人才?”林如雪皱了下眉,看向这个满脸血的家伙。
这也是个白人男子,大概四、五十岁,皮肤比另一个白人勒布斯白多了。
“帝国需要的人才。”李毅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男子的脸,用法语问道:“喂,还行吗?”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我,我要去医院。”梅姆虚弱地睁开眼睛,然后看到脸前是一张东方面孔,顿时有些呆愣,“朋友,你懂法语?”
“他懂法语。”勒布斯从前边回过头,“天啊,梅姆,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招惹国民卫队?”
“噢,勒布斯,你好,我不想招惹他们的,你也知道我惹不起。”梅姆叹了口气,“我完了,我死定了,布瓦德要杀了我。”
“什么,布瓦德要杀你?”勒布斯一惊,从后视镜里看向追来的军车,眼神中也充满忧虑,“你死了不要紧,可千万别连累我。桦夏来的朋友,你还是把他放下去吧,否则布瓦德的兵过来抢人,伤到我们就不好了。”
“不,你不能这样,勒布斯,你要救我!”梅姆大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