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敢吗?”李毅问。
“师父,他会死的。”武思萌轻声道。
“哥,你可要悠着点儿,刚刚已经死一个了!”李婷大声道。
程淑静从楼上跌落,李婷就十分惊骇了,但为了在武思萌面前扮演好师姑形象,她只能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镇定。
可是现在,李毅居然要武思萌把臧适康也扔下去!
程淑静是自己跳的,摔死了大家充其量算见死不救,但真把臧适康扔下去,那可就是故意杀人了!
李婷可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卷进命案里!
李毅本来也没准备杀人,吓住这几个家伙就可以了,但发现臧适康恶行累累又改变了主意。
像这种人穷凶极恶,肯定是吓不住的,留着只能是个祸害,顺手杀了也就杀了。
至于为什么让武思萌动手,当然是为了锻炼武思萌。
未来会发生很多战斗,武思萌身为李毅的侍卫人选,是不可能手上没有血腥的。在残酷的灭族战争之中,要么战斗,要么死亡,没有其它选择。
“萌萌,你跟着我,以后要杀很多人,这是第一个。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杀,不过那就不要再叫我师父了。”
武思萌睁大眼睛,看着李毅坚毅的面庞,心越跳越快。
她不想杀人,但李毅是她的师父,又和她不只是师徒,他说过可以娶她。
李毅还救过她的父亲,是她们家的救命恩人。
想到父亲,她马上下定了决心。父亲的命是李毅救的,一命还一命,就算杀人后被判死刑,她也心甘情愿。
“师父,你说什么我都听。”女孩低声道。
“哥,你考虑清楚!萌萌,你别犯傻!”李婷急忙叫道。
在和平年代,杀人一向被认为是十恶不赦的,所以李婷不希望看到这样一幕。
“小婷,生命是如此之重,一旦失去就无法挽回,但也是如此之轻,毁灭起来毫不困难。”
李毅一边说着,一边将臧适康拎起,放到了楼边。
“所以我们要珍惜生命,否则就会像他一样,被人轻而易举的杀掉。”
“你别乱来!”臧适康见自己脚边就是万丈高空,整张脸毫无血色。
杀人犯终结他人生命的时候,是十分快意的,但当自己的生命要被终结的时候,也会同样害怕。
黑天乐队的人以为李毅不厉害,只知躲在女人身后,现在看到他像拎小鸡一样将臧适康拎起,放到楼边,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这人不是不厉害,而是根本没发威!
“我景告你,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杀了我自己也活不成!”臧适康面色苍白的大叫,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
“你的话还是留到阴间,给被你杀掉的姑娘们说吧。”李毅淡淡地道。
“你……你怎么知道?”心中的秘密被喝破,臧适康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李毅没有再理他,转头对武思萌道:“踢他一脚。”
“喝!”武思萌一脚踢出,正中臧适康星部。
站在边缘的臧适康像个沙袋一样,从大厦顶端跌落。
“啊——!”
惨叫声传了很远,最后化成一声响亮的“啪!”
武思萌闭了一下眼睛,小脸变得煞白,手足也变得冰冷。
虽然不是直接杀死臧适康,但将臧适康踢下去也是杀人了。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这是不对的,所以她紧张不安。
“我的天!”李婷也呆了一会儿,但很快回复过来。
她觉得杀人不对,但人已经死了,就只能想办法善后了。
看了眼黑天乐队其它三人,她目露凶光,对李毅道:“哥,这几个是不是灭口?”
在李婷看来,臧适康的同伙肯定会说李毅杀了臧适康,如果不想让他们乱讲,只能杀掉他们灭口了。
“你来灭一个?”李毅问。
李婷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
李毅看着妹妹紧张的模样轻轻一笑。
臧适康是他和武思萌杀的,根本没李婷什么事,但李婷却不想置身事外,反倒立即与他站在同一个阵线,还要帮他杀人灭口。
这恐怕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在妹妹眼中,哥哥杀人和她杀人没有区别,既然已经杀了,那也不在乎多一个了。
“饶命啊!”黑天乐队三人看到臧适康死了,终于知道害怕了,一齐跪倒在地。
他们都是被臧适康笼络在一起的,平时被灌输了不少哥们义气思想,所以被打时也死不认错。但随着他们的主心骨一死,大家就吓破胆了。
再重的哥们义气,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死到临头还嘴硬,那谁也救不了你。
“我也想饶你们,可惜你们求饶得太晚了!”李婷咬着牙,步步逼近。
冉建同忽然爬起,扭头就往楼梯方向跑,其它两个也醒悟过来,转身欲跑。
李婷哪会让他们跑掉,飞起两脚踢翻两人,又将冉建同捉住,学着哥哥的样子将他拎起。
“哟,还真不是很重!”体力大增的李婷竟然可以将冉建同平举起来。
冉建同看到自己一个六十多公斤的大男人,被李婷当布娃娃似的拎着,裤子都湿了,尖着嗓子叫道:“饶命啊!”
“你知道怕了?”李毅问。
“知道,知道,你就是我的亲爷爷!”冉建同的泪水哗哗地向外流。
李毅将手按在他的额头,轻声问道:“你这辈子做过多少亏心事?”
“我做过,我做过许多,我抢过别人的钱,打过架,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欺负同桌了……”冉建同滔滔不绝地讲着,好像要把一生的恶事全说完。
“行了,可以了。”李毅打了一下他的脸。
通过脑波,他发现冉建同是被臧适康带坏的,但只能算是普通坏人,没犯过什么大案子。
他又走到麻华和蒋修身边,同样察看了一下他们的记忆。这两人的经历大体与冉建同一样,属于浑人而非凶人,不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李婷已经拎着冉建同走到楼边,准备将他向下扔了。
虽然李婷努力让自己镇定,但李毅看到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从小到大,她都在和平的教育模式下成长,就算胆子大,也不可能在杀人的时候不紧张。
“救命,救命!”冉建同大喊。
“没人能够救你!”李婷忽然将冉建同用力一推。
“啊——!”
冉建同惨叫一声,却是没有跌下,而被李毅抓住了。
“哥,你干嘛?”李婷望了李毅一眼。
李毅道:“这三个人如果态度良好的话,其实不杀也行。你,听话吗?”
冉建同立即道:“你是我的亲爷爷,我什么都听你的!”
“很好,记住你的话,不要忘掉。”李毅将他扔在一边。
冉建同伏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李毅又向麻华和蒋修道:“你们两个知道错了吗?”
麻华和蒋修见冉建同死里逃生,哪敢顶嘴,一齐道:“我们错了!”
李毅道:“我们的赌约本来是赌一亿美金,交不出钱就跳楼。那个姓臧的抵赖,所以我把他扔了下去。你们三个不会再抵赖吧?”
“不会!”三人一齐道。
“很好,你们的态度还算凑和,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我也不会让你们跳楼,只把一亿美金还上就行了。”
“一亿美金?”三人冷汗涔涔而落。
就算把他们三个人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的百分之一啊!
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不过性命攸关,不用说一亿美金了,就算百亿千亿他们也得应承!
“还,我们还!”麻华率先道。
“我们也还,多少都还!”冉建同和蒋修同时道。
李毅点头道:“你们先到一边站着吧,一会儿会有人跟你们谈这笔钱的问题。想逃跑,就不要怪我将你们扔下去!”
“是!”三人赶紧跑到矮墙边站着,浑身不停地打着摆子。
他们很想逃跑,但景察肯定不久后会到。与其冒着被扔下楼的危险逃跑,还不如多等一会儿。
“哥,你真要放他们?”李婷眨了眨眼,“你不怕他们把刚刚的事儿说出去?”
李毅道:“你看看楼下,已经有人发现尸体了,他们不说出去这事儿也包不住。”
“可是,把他们全扔下去,至少不会有人指控我们。杀一个是杀,杀四个也一样。”李婷道。
“姑奶奶,我绝对不会指控你们!”冉建同等人大声泣求。
“你们闭嘴,这话谁信啊?”李婷瞪了三人一眼。
武思萌偷偷向楼下瞧了一眼,发现楼下又出来了数个人,正围着臧适康的尸体指点点。还有人开始向楼顶看,似乎发现了他们。
“师父,如果景察来了,你不要说你动过手,我自己抵命,不会拖累你的。”武思萌低声道。
李毅捏了捏武思萌惨白的小脸,笑道:“想什么呢?你师父还没死,你不用操心这些。后面的事我会处理,你千万不要说自己杀了人,如果要说,那也是他们三个杀的。”
“我们没有杀人!”冉建同等人大叫。
李婷狠狠地瞪了他们三人一眼,他们又不敢出声了。
武思萌也知道李毅的本领很高,人脉广,俏脸微微一红,低声道:“我是说万一,万一需要有人偿命。”
“万一事有不对,你也应该先问师父有什么主意,而不是牺牲自己。萌萌,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命是师父的,你不但没权利牺牲,还要时刻想着怎么保全。”
“萌萌知道了。”武思萌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仍十分不安。
唐水市的景察来得很快,大约五分钟之后,就有两景员排开众人,拉起红线,保护现场。
“滴滴!”
景察正忙碌的时候,另一辆车也开了过来。一个留着长头发,满脸横疤中年汉子从副驾驶跳下,亲自为后边的老者打开车门。
“八爷,您慢点儿!”
“嗯。”
后座走下来的正是米杜社团的曾老八。他刚刚附近办事,所以先赶了过来。
“都TMD给我让开!”看到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横疤汉子吼了一句。
围观众人见来者不善,纷纷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曾老八昂着头,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一直走到了景察拉起的红线里。
“你在干什么?没看到人死了吗?离远一点儿!”一个年轻的景察大叫。
曾老八眼睛一眯,满不在乎地道:“你是哪个景局的,连我也不认识?”
“我凭什么认识你?”年轻景察问。
“别吵,这是米杜的曾八爷。”旁边一个年长的景察提醒。
年轻景察微微一怔。
米杜社团在唐水市声名赫赫,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不用说干他这行的了。
不过他是外地景校毕业,刚参加工作不久,还没遇到过米杜的案件。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继续大喝道:“就算你在本市有点名气,也不能干扰景察办案!”
曾老八嘿嘿一笑:“景察同志,你误会了,我没有干扰你们办案,我是来帮你们办案的。”
“你怎么帮?”年轻景察问。
“这个人,是自杀,从楼上自己跳下来摔死的,我看到了。”曾老八道。
年轻景察睁大眼睛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刚开车过来吧?我们先来的都没看到他是不是自杀,你怎么看到的?”
曾老八眉毛一皱,很不高兴地道:“你个小同志,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把你的景察证给我看看,我要投诉你。”
“你要投诉我?”年轻景察整张脸憋红了。
不讲理的分明是曾老八吧?这货颠倒黑白的速度也太快了!
“快点,给我把景察证拿出来,我看看你是谁。”曾老八厉声道。
年轻景察心中火大,当然不会给他看证,只道:“你们一边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办案。还有,你刚刚的话很有问题,我怀疑你跟死者的死有莫大关系。”
“哟,你这个小同志是越来越不讲理了。”曾老八挑了挑眉毛,“不给我景察证是吧?景号也行。”
说罢他就凑到年轻景察身边,念起了他景服上的景号。
“15****”
“你干什么?”年轻景察景惕地问。
曾老八没有理他,向旁边的横疤汉子道:“裴翔,查查这个号是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