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朗声对程淑静、黑天乐队等人道：“任何人从事任何一个行业，都是从新人开始的。巧艺是个新人，懂得的事不多，但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你们几个人就算专业知识强一点儿，懂得的也比巧艺多一点儿，也无权欺负她。”
李婷道：“说的对，你们如果挨个向小任道歉，我就饶过你们。”
“我呸！”臧适康骂了一声，“你们等着，我饶不了你们。”
“哦，那你准备怎么样？”李毅问。
“哼哼。”臧适康擦了擦头上的血，冷冷一笑。
“你们有种，我欣赏有种的人。”李毅同样一笑，然后对武思萌道：“慢慢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他们要一直不服呢？”李婷问。
“那就给老杜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处理一下尸体。”李毅淡淡地道。
虽然犯下错误，死梗着不认错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李毅来说，打伤打残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让武思萌活动一下也好。
“哦。”武思萌应了一声，抬起虹向臧适康等人踢去。
“哎哟！”“哎哟！”
黑天乐队的人不停地惨叫。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程淑静忽然扑过去，拦在武思萌身前，又向李毅道：“你刚刚说你这个人讲道理，那你敢不敢跟我讲讲道理？”
“你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是你们没有欺负巧艺，还是要弹得比你们的键盘好，才能有权指出他有错？”李毅问道。
程淑静道：“刚刚我们是犯个错误，但你不能揪住我们的错误不放，巧艺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我不希望她的专辑能录好？我的录音棚水平，虽然不能说是全国领先，但也是唐水市最好的，你们对雅惠的指责全无道理，更不应该解除她的职务！”
“哦，现在终于肯承认你们犯错了？”李婷大声问。
程淑静大声道：“我们犯错，我们当然敢承认！但你们也不是全对！你们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就唐水市范围内，如果你们能找到比黑天乐队更优秀的伴奏者，那我们认错，我把这间录音棚赔给你们都行，但如果你们找不到，那你们要向雅惠道歉，向我道歉，向黑天乐队道歉，还要重新聘任雅惠为副总，你们敢不敢？”
任巧艺低声道：“毅哥，程姨其实很厉害的，只是你们不了解她。”
王雅惠道：“李总，武总，我相信淑静的眼光，黑天乐队的人虽然傲了一点儿，但他们是真有本事，也可以帮小艺录好专辑。”
“有本事，并不代表可以不讲理。”李毅指了指黑天乐队的几人，“像这些有错不改，光知道嘴硬的家伙，就算是再有本事，我们公司也不能聘用，更何况他们的本事本来就不够看。”
“我看你也是光知道嘴硬，老说我们没本事，为什么不敢跟程姐打赌？”吉它手麻华大喝。
李毅道：“因为你们不配，你怎么不去跟美国总统打赌呢？如果每人想赔给我一个录音棚，就可以和我打一次赌，那我岂不是很忙？”
程淑静见自己拿录音棚当赌注，人家都看不上，不禁大怒道：“那我和你赌命，你敢不敢？”
李婷学着李毅的口气道：“如果每个乞丐都去和美国总统赌命，那美国总统岂不是很忙？”
“你什么意思？”程淑静道。
“我师姑的意思，就是说你更不配和我师父赌命。”武思萌在一旁道。
“懦夫！”程淑静恨恨地咬牙，又看了眼李婷和武思萌，补充道：“只知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
“砰！”武思萌没客气，一脚将程淑静踢飞出去。
在女孩的眼中，敢骂师父是懦夫的人就该踢！
“不要！”任巧艺忙上去抱住武思萌，“萌萌你手下留情！”
“你别拦我！”武思萌一把将任巧艺推开。
“算了，萌萌，这个女人和那几个男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至少懂得讲道理，就放她一马吧。”李毅道。
“哦。”武思萌点点头，不再追击程淑静，而是继续痛扁黑天乐队的人。
李毅道：“巧艺，你认为你的程姨水平很高，所以找的乐队也很有本事？那好，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和她打个赌。”
说罢他又看向程淑静道：“你不是不服吗？那我们就按你的意思，打个赌吧。你说唐水市范围内没有比黑天乐队更好的伴奏者，但我本人就是比他们更好的伴奏者，想赌吗？”
程淑静可不觉得什么人都能玩转乐器，更不用说李毅这样的年轻人了。她咬牙道：“好呀，如果你的电子琴弹得比适康还好，那我就从二十层楼上跳下去，如果你不行，你就从二十层楼上跳下去！你敢吗？”
“哟，又是赌命？”李婷笑问。
李毅道：“这个赌注一点儿都不好，首先，我就算从二百层楼上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其次，你如果从二十层楼上跳下去，肯定会死，你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巧艺估计还会怪我。”
“切，懦夫，又找理由！”黑天乐队的四人一边挨打一边骂。
程淑静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在她看来，李毅只是仗着武思萌能打，所以才躲在背后说风凉话，真要赌命肯定是不敢的。
对于这种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她最鄙视了！
不料李毅又说道：“但如果你真要这么赌，我没有问题，我只是劝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想好了，就这么定了！”程淑静大声道。
李毅又看向黑天乐队四人道：“你们要不要也加进来玩玩，谁输了谁就从二十楼向下跳？”
“你一个人换我们五个，你想得到美！”被打得满脸是血的臧适康道。
李毅道：“这样，我再加一亿美金做赌注，你们也可以拿一亿美金，但拿不出美金，就要跳楼，你看如何？”
“你以为我们不敢啊？我赌了，你们别在打了！”贝司蒋修大声道。
他倒不是真想答应赌局，只是现在武思萌不停地踢打他们，实在招架不住，找个理由想停战而已。
蒋修一同意，其它几个人也纷纷同意，李毅示意武思萌停一下，臧适康等人才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浑身衣服上都是武思萌的鞋印。
“哎哟，我的手都让你们打坏了，这几天估计都动不了，这还怎么赌？”臧适康大声抱怨。
“行了，你少说几句吧。”程淑静连忙凑到臧适康身边，给他擦头上的血。
王雅惠凑到女儿身边，轻声问：“小艺，那个年轻人是谁呀？”
虽然聂暄介绍李毅是司机，但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了，李婷、武思萌都是围着李毅转的，这个年轻人不可能是个司机。
“他就是李毅，婷姐的哥哥，亲哥！”任巧艺道。
“啊？他就是那个富豪？”王雅惠睁大眼睛。
对于李家，王雅惠并不是很清楚，但女儿这两天一直在说。什么住总统套房、吃山珍海味、挥金如土、最近李家大小姐更是找到她，开出了月薪三万的薪酬。若不是李婷直接把钱打到了她的帐户，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总，还是算了，大家原本都是朋友，何必闹得这样僵呢？”王雅惠忙对李毅道。
“就是，我可不希望你和程姨中的任何一个跳楼。”任巧艺也低声劝道。
程淑静这时给臧适康包好了头，凑过来道：“雅惠、小艺，你们别管，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口说无凭，我们立字据吧，谁输了谁跳楼！”
这种字据其实没有法律效力的，程淑静只是想争口气罢了。
李毅看了一眼程淑静写的字条，笑道：“我的一亿美金赌注你还没写上呢！还有他们四个也是要签名的。”
“哼！”程淑静加上了李毅所说的条款，然后让李毅签字。
李毅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程淑静也签了，然后又去找臧适康他们签。
臧适康看着纸上的赌命条款很无奈，但程淑静都拿过来了，他们又不好意思不签。
不过，臧适康不认为唐水市有人能把电子琴弹得比他还好，就算李毅真弹得比他好，他也会说自己的手被打伤了，没发挥出应有水准，拒不屡行赌约。
比讲胡理的能力，他可一点儿也不弱。
看到众人都签完名，李毅一指聂暄道：“聂小姐，你还没走，就过来当评委吧。”
“我，我当评委？”聂暄一怔。
她还没走，是因为从首都辞了工作跑到这里不容易，如果就这样被解雇了，她不甘心。
正准备等李婷气消了，再去求求情，没想到李毅却拉她当赌局的评委！
“你让她来当评委，她能公正？”程淑静大声问。
她们这赌约可是赌命的，她可不放心让聂暄当评委。聂暄可是李婷雇来的人。
李毅一笑，对程淑静道：“你也来当评委吧。”
“我当？”程淑静更惊讶了。
是她押上了性命和李毅对赌，比谁的电子琴更好，李毅却让她当评委？
这种评委能公正吗？
“小婷，你也来凑个数。”李毅道。
“好的。”李婷大摇大摆地坐下，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评委。
“慢着，我们三个评委，这怎么评？”程淑静问。
“用耳朵听，谁弹得好谁就获胜。”李毅白了她一眼。
程淑静大声道：“胡闹，我们三个评委的意见不一致怎么办？”
李毅轻轻一笑，拿过电子琴道：“这是一个一面倒的比赛，你们的耳朵只要没问题，是不会不一致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调试了一下琴音，然后演奏起来。
其实李毅根本没有艺术基因，音乐水平非常低下，且永无增长的可能。
但那也要分跟谁比。
再弱小的羊羔放到蚂蚁群里，也是能够一下踩死一个的。
毫无艺术基因的李毅放到碳基生命堆里，根本不需要拼斗艺术天赋，只用最基本的乐理知识就可以扫平一切对手了。
再换个比喻，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穿越到古代，尽管没有过人的天赋，但微积分还是会算的，各种与现代知识相关的难题解决起来也不困难，而同时的天才们，就算张良、诸葛也不及他。
时代的局限性，注定了没有人是李毅的对手。
李毅轻轻演奏起音乐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醉其中。
程淑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从未想过有人可以把琴弹得这么好！
这不光是弹琴技法的问题，琴声、乐曲、动作、演奏者的浑洒，种种交相结合，带给了她一种奇妙的体验，仿佛不是在听琴，而是到了一个音乐的世界。
好一会儿，她才从悠扬的乐曲声中回过神来，然后发现李毅弹的曲子她从未听过，但却打心底觉得好听，好像这原本就是世上最好的乐曲。
细看李毅弹琴的手指，她发现他的指法格外炫目，格外迷人，好似弹琴本来就是一种舞蹈，而李毅就是将舞技练到顶级的舞者。
臧适康、冉建同、麻华、蒋修等人也是被李毅超神的演奏技巧震慑住了。
听着悠扬的琴声，他们甚至忘掉了刚刚被打的疼痛，一心只回味耳边的乐曲。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他们似乎只要记住这首曲子，哦，不需要记住整首曲子，只要记住一个旋律，那就可以写出一首好歌，从而扬名立万了！
可是他们虽然想记住，耳边的乐曲却似是而非，飘忽不定，仿佛这种天上的仙曲本就不该是人类能记住的，任何想记它的举动都是徒劳。
聂暄听得更是入神。
作为一名曾在首都工作的录音师，她听过太多名曲，也见识过太多的演奏家，可是那些人无一能像李毅这样，把曲子，琴、环境、意境，还有演奏者自身，结合得这么完美！
毫无疑问，这首曲子不是天籁，却胜过天籁，世间恐怕再无一曲，再无一人，能和眼前这首乐曲，能和眼前这位演奏者相媲美！
太动听了，太引人入胜了，太完美了！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这样的音乐？
聂暄觉得她就算现在回首都，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因为这次唐水之行，她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艺术！
不，聂暄马上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想法。
这个时候怎么能回首都呢，她眼前是一位艺术大师呀！
遇到这种艺术家，就算一分钱不赚，也要跟着他呀！
她已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李婷的公司，哪怕不再当录音师，不再拿一分钱，也要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