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与往常并无不同的提兵峰此时却被浓重的战争阴云所笼罩。
雄俊的山峰附近悬浮着二十余座浮空岛,这一幕像极了远古时代的天庭。寻常人要是来到这里,绝对会被这神话一般的场面所震惊。
提兵主峰上,西极宗兵堂主事正背着双手,聆听着顾萱的汇报。
“这帮人还是太低估亚细亚帝国的底蕴和决心了。”
兵堂主事古幽摇头叹息道。
曾有超级宗门的老祖对亚细亚帝国作出过这样的评论:“这是一头沉睡中的狮子。当它苏醒的那一天,全世界都会被它的怒吼所震慑。”
其实在遗迹势力联盟里面,还是有不少有识之士一直在追求同地球三大国和平共处。
根据资源勘探部门的反馈,地球人类所掌握三颗生命星球内部有无数还未被发现的宝贵资源。
若是大家齐心协力,联起手来,共同开发星球本身的资源,或许真的可以做到互利共赢。
可惜遗迹势力联盟中的决策者们没有足够的耐心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动力驱使着他们回归自家的祖星。
古幽踏足化虚境界多年,位列西极宗内修为最接近大修士的那一小撮人当中。
虽然担任着兵堂主事一职,但他在鹰派高层中却是一个很理性、有主见的人。长老们都很放心地把各种事情交给他来完成。
视线凝聚在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身上,顾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
顾萱二十五岁便踏足了化虚境界,当时宗门九堂皆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作为一个年轻女孩子,她出人意料地选择了杀戮气息极重的兵堂,并很快融入了这个集体。
就算是以古幽那堪称严苛的标准也不得不给顾萱打一个高分。
当初听说有个宗门二长老的嫡传弟子将下到自己这边任职,古幽可是满心的不愿意。
要知道宗门的那些长老嫡传可是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本事没多少,却在那肆无忌惮地挥舞着小胳膊小腿,根本搞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仗着背后有大修士撑腰,搞得连方向都找不准了。
记得顾萱刚到兵堂衙门报到的时候,古幽专门让另一位兵堂副主事去迎接她。他委实是不想伺候一个在宗门内数一数二的二世祖。
当顾萱听完兵堂副主事客气中略带谄媚的欢迎辞后,询问古幽主事为何不来迎接自己,却得到了主事大人闭关的消息。
对官场这一套十分反感的顾萱二话不说,直接前往兵堂的任务大厅,领受了一项高级任务。
顾萱的这项壮举震惊了整个兵堂高层。任务地点是在莽莽西极群山中的红色高危区域。
对普通的修士强者来说,被划为红色区域的地方是绝对的生命禁区,修士第二大境炼虚境界的强者进去也会落得个陨落的下场。
在兵堂一众高层看来,刚刚突破到化虚境界的顾萱极有可能就陷在那里了。
那个地方中阶灵兽如海,高阶灵兽遍布,甚至十纹以上超阶灵兽也盘踞其中。
两百多年前西极宗的开山老祖自冰封神棺中苏醒,走出用于避难的小天地后,看到的是一片苍茫无人烟的史前森海。
那个时候地球人类还未普及源力,更别提完整的源力体系了。人们靠着强大的科技武器同灵兽们抗衡,处于明显的下风。
西极宗老祖复苏后,接连唤醒了多位大修士。他们筚路蓝缕,开辟出了整整一百零八座山峰。在这期间,老祖斩杀了一头境界与自己相仿的十四纹巅峰灵兽,超阶级灵兽接近两位数。
这是人与灵兽最血腥的战争。西极宗自老祖复苏后的百余年,活脱脱就是一部开拓史。
西极老祖同那头十四纹灵兽斗智斗勇了一个世纪,终于通过层层谋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彻底葬灭了对手。
在失去顶尖战力后,西极山脉的灵兽们沦落为被宗门修士圈养的下场。这里虽然危机四伏,但也是一片宝藏的海洋。
像顾萱领取的那个任务便是猎杀两头七纹层次的暗隐鬼面兽。
兵堂的诸位高层大部分都哂笑于顾萱的自不量力。可她终究是宗门二长老的嫡传,嘲笑归嘲笑,该尊重的还是得尊重。
这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谁担得起那个责任?二长老的雷霆怒火谁承受得了,他老人家不得把兵堂给拆了?
结果跟过去的几位高层目睹了一位女战神的现场表演。擅长隐匿身形气机的两头暗隐鬼面兽被一件领域型法宝困住后,一场惨烈的厮杀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了。
这一场战斗让宗门上下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对顾萱的看法。这位顾氏家族的嫡长女往日在宗门可谓是异常的低调,家族也极少让她抛头露面。
从小顾萱在修炼上就接受顾家老祖的直接指导。她的天赋本就惊艳,再加上一位太虚境大修士的无私教导和整个家族的资源倾斜,这才造就出了一位修行仙胚。
宗门上下都认为顾萱在百岁前迟早能踏入太虚境界,甚至七十岁之前都有可能。
可以这么说,顾家那张高居长老会的座椅已经被顾萱所预定了。顾家所谓的修行天才也有不少,但是对顾萱那是没有半分不服气。
要说下一任西极宗宗主的人选,南宫家的南宫厉自然是第一序列。不过他自己完全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甚至在公开场合多次声称自己对宗主之位并无兴趣。
表面上看这非常有利于西极宗年轻一辈的天才们,绝大多数的执事和弟子也是这样认为的。
实际上,西极宗主这个位子确实是荣耀加身。身为超级宗门的明面掌舵者,宗主的身份尊崇至极。
可这些都比不上镇压整个宗门气运的护道者。超级宗门的护道者无一例外都是太虚玄境以上的大能修士,他们的境界已经涉及到了冥冥之中的因果和法则。
要知道一个传承久远的超级宗门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集合体,护道者还得确保它能在历史长河上劈风破浪,这是何等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