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你就是药人。”
宋瓷差点被没吞下去的那口唾沫给噎死。
她表情凝固了数秒钟,才僵硬地扭过头来,望着宋翡,怀疑并不安地说:“宋翡,你又在开什么玩笑。”
宋翡:“我从不开玩笑。”尤其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宋瓷表情非常难看,脸色都不对了,额头上面突然冒出一颗颗的冷汗。“宋翡,我怎么会是药人呢,我又不是南宫家族的人,我...”
宋瓷对上宋翡那幽深而沉痛的眸,渐渐地,那些还没有说出口的辩解之言,都消失在了腹中。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问:“你认真的?”
宋翡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突然得知真相的宋瓷。
她便低头去折叠那封信,把它叠成了千纸鹤的形状。
望着手中的千纸鹤,宋翡方才小声地说道:“母亲怀我们的时候,我们发育迟缓,且生命迹象越来越弱。爸爸为了挽留住我们,便让妈妈喝了安胎药。”
“那安胎药,便是莫家为南宫家族特制的安胎药。这种药,对保护胎儿的药效很神奇,但同时,也会把胎儿培育成药人。”
“而我们...”宋翡舔了舔干燥的舌头,嗓音哑然干涩,“你从小就争强好胜,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便是如此。你特别能吸营养,多数药物,都被你吸收了去。所以生下来,你比我小很多,身体也比我弱很多。”
宋瓷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生下来比宋翡小,是因为被宋翡抢了营养,结果却是相反的。因为吸收的药物太多了,所以她的体型要小许多。
“你小时候总吃药,一到冬天就身体弱,那时候我便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
“每个药人,当他们进入第二次发育,女孩子开始来经期,男孩子开始出现男人的征兆的时候,他们的体内便会散发出药香味。这时候,他们若是遇到了莫家人,便会被察觉出身份。”
“爸爸因为爷爷被害的关系,一直担心莫家人不会放过他,他担心某一天他们会突然遇害,而一无所知的你会被莫家人找到。在你12岁初潮来时,爸爸便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了我。爸爸让我保护好你,因为你一旦落入莫家人的手里,那后果...”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她会被千刀万剐的!
宋翡没再说下去。
宋瓷浑身都在发寒,她忘了说话的能力,身子在轻微地颤抖。
宋翡将她抱住,在她耳旁说:“宋瓷,莫家我们就不去了。”
宋翡以为莫家人对药人的执念已经淡化了,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莫家人不可能站在法律之上。
但在看到这封信后,宋翡便猜出了爷爷被杀的真相。爷爷与药人南宫莹莹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导致他被逐出莫家隐姓埋名之后,还会被莫家人追杀。
比起为爷爷和爸爸讨公道,宋翡更希望宋瓷平平安安。
宋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说:“好,我们不去了。”
“嗯。”
下山的路上,姐妹俩的心情都很沉重,言谈交流都变得少了。回到村长家,两人与村长和村长媳妇告别后,便开车回了县城。
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她们便开车回望东城,他们在晚上七点半才抵达望东城。
宋翡把车开到了她与颜江的家门口,宋瓷随宋翡一起下车,去了他们家。知道宋翡姐妹今晚回来,颜江掐着点做了晚饭。
听到开门时,颜江回头朝入户厅看过来,瞧见宋翡姐妹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忙说:“阿翡,宋宋,你们先去洗澡,然后下楼吃饭。”
“好。”
宋翡进主卧室洗澡,宋瓷则在客卧洗澡。
脱光衣服,宋瓷站在浴室里,忍不住勾起鼻子在自己身上闻了闻,但她什么气味都没有闻到。
明明没有气味啊!
宋瓷心事重重地洗完澡,下楼来,看到颜江做了满桌的菜,这才遗忘了那些扰人心神的事。
“阿江,你又做了洋葱炒蛋,这菜你都吃不腻吗?”几乎每次来颜江家里吃饭,吃中餐必有洋葱炒蛋,吃西餐绝对有洋葱汤汁!
宋瓷在桌上发现了熟悉的菜式,不由得感到无语。
宋翡朝宋瓷看过去,纠正她:“没大没小,喊江哥!”
宋瓷吐吐舌头,拿起筷子品尝饭菜。
颜江问宋翡:“这次的事还顺利吗?”
宋翡点头,“找到了爷爷的墓地,修缮好了。但我打算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将爷爷的墓地迁到望东城来,与父亲埋在同一处。”
他们无法落叶归根,但父子俩能埋在一起,也是团聚。
颜江赞同宋翡的做法,他说:“等明年清明节吧。”这边迁移坟墓,一般都在清明节前后。
“也行。”
宋翡吃了一口皮蛋瘦肉粥,见颜江眼藏疲倦,问他:“最近很忙吗?”
“嗯,有一所学校发生了集体自杀死亡事件,家长不肯接受这个结果,把孩子的遗体送到了局里,这几天都在加班。”
“哎,都是年纪轻轻的孩子,面对那么年轻的孩子,我都有些下不了手...”
宋瓷实在是憋不住了,小声问道:“吃饭呢,能不讲你工作上那些事么?”
颜江:“那行,那我们来聊聊服装发布会的事。今年的春夏高定时装周就在下周吧,你肯定收到了邀请。你去吗?”
宋瓷摇头,“韩哥没回来,哪里都不想去。”
“放心,你家韩湛不会有事的。”
“那是自然。”
颜江有些遗憾,他说:“我也收到了邀请函,但我工作太忙,没时间去。阿翡,要不你拿着我的邀请函去?”
宋翡:“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宋翡是那种给她一件衣服,只要能遮住屁股跟胸就能穿的人,你让她去看时装秀,等于是对牛弹琴。
“那就都不去。”
三人刚吃完晚饭,龙雨变把车开了过来。
“我先回去了。”宋瓷跟颜江他们道别后,就上了车。
等宋瓷一上车,龙雨便说:“韩先生他们已经抵达了月球轨道,开始绕月飞行了。”
宋瓷欣喜不已。“有影像吗?”
“有,基地那边的人把影像传到了庄园,夫人等会儿回家就可以看到。”
宋瓷抱着期待的心回了家。
知道妈妈今天晚上会回来,女儿们都还没睡,都在儿童游戏室等着宋瓷。
宋瓷回屋后,管家接过宋瓷的行李,交给随从后,蔡管家这才说:“夫人,两位小姐在儿童玩具房等您。”
“我这就过去。”
宋瓷乘坐电梯来到二楼的儿童玩具房。
她推门而进时,两个听到动静的小家伙赶紧扭头望过来。看见多天不见的宋瓷终于回来了,韩淼与韩珺都很惊喜。
“妈妈!”韩淼咚咚咚地朝着宋瓷跑了过去,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特别可爱。
韩珺也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慢半拍跑了过去。
宋瓷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接住了两颗飞奔而来的小炮弹。
韩淼趴在宋瓷胸口,韩珺枕在宋瓷的左手臂上。“妈妈,妈妈。”她们太激动了,一声声地喊着妈妈,便是对宋瓷爱的表达。
宋瓷笑着跟她们在地上打了一会儿滚,这才跪坐起来。她朝身后的管家招招手,蔡管家便提着礼物走了进来。
进屋后,蔡管家弯腰对两个小家伙说:“夫人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哦!”
韩淼说:“娃娃!娃娃!”
韩珺:“球球!篮球!”
宋瓷将蔡管家手里的盒子接过来。
“当当当当!”宋瓷将礼物盒放在孩子们的叫跟前,韩珺跟韩淼都跪在盒子边上,着急地想要看礼物的真容,但不会拆盒子。
宋瓷帮韩淼打开盒子,里面是个手工娃娃,娃娃穿着毛衣裙,非常可爱,长得也精致。
而她给韩珺准备的也是一颗迷你款的幼儿篮球。
拿到心仪的礼物,韩珺没控制住情绪,抱着宋瓷的脸用力地蹭了蹭,以表达她的欢喜之心。
宋瓷将韩淼也抱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坐在宋瓷的怀里,宋瓷陪她们玩了会儿玩具,玩到了九点半钟,她们就开始打呵欠了。
将孩子们送回儿童房,等孩子们睡着了,宋瓷这才去到放映室。
蔡管家站在她后面,打开放映屏,找到了基地那边传过来的影像,放给宋瓷观看。
那是一段小视频,视频是总工程师陈刚拍的。
韩湛他们在飞船内部,都摘了头盔。陈刚的脸出现在镜头中,看着非常精神。
因为是在外太空,陈刚的嗓音听上去比较怪,还很轻。
陈刚说:“大家好,我们现在已经成功进入月球轨道,现在距离月球非常之近。”
“这两位是我们的宇航员,这一位,是我们的老板韩先生。来,韩先生,给大家打个招呼。”
韩湛的脸出现在镜头中,他拿着一根牙膏状的软管在吃,那是营养剂。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吞下营养剂后,韩湛才说:“瓷宝,等我回来了,要吃肉,爆炒的,放点儿辣椒的那种。”
韩湛看来是厌倦了营养剂,无比思念地球上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爆炒美食。
闻言,宋瓷没忍住笑了起来,肩膀都在抖,眼睛却是红的。
没有人的成功是一帆风顺,即便是一出生便站在巨人之巅的韩湛,他想要坐拥财富权势,也必须去涉险。
宋瓷偷偷地抹掉眼泪,才继续看影像。
陈刚将镜头对准了外面,通过镜头,可以看到窗户外那个巨大的灰黑色的月球,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一些坑坑洼洼。
这是非常美妙的一幅画卷,你可以看到宇宙,看到无数在宇宙中流浪的星星,而人类在宇宙中,渺小如一粒尘埃。
影像一共有三分钟长,宋瓷将影像反复地看了几遍,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宋瓷醒来,便发现宙斯国际在微博的官网上面,发表了韩湛他们的旅行航拍视频。
这段视频很快引起热议,被人称之为本年度最强大的自拍短视频。
天越来越冷,望东城下着雪,引来了腊月。到了腊月,本地许多人都在家里腌制腊肉。
外公不在了,宋瓷再也吃不到腊肉腊肠了。她让人买了些腊肉回来,让家里一名女佣请来了她农村的伯母帮忙腌制腊肉。
在大寒这一天,韩湛回来了。
那天雪很大,望东城的街道上都裹上了一层皑皑白雪,路上车辆越来越少。环卫工人跟志愿者在地上撒了盐,拿着铲子忙着清理积雪。
宋瓷听说韩湛要回来了,她独自开着直升机去了万禹县。她抵达基地的时候,韩湛他们距离地面还有五分钟的旅程。
宋瓷与工作人员站在一起,身后还站着几名手持摄像机的记者。
宙斯一号平稳地降落在指定位置上,工作人员立马跑上来打开了飞船的大门。两名宇航员率先走出来。
长时间处于失重状态下,他们走路的姿势颇为怪异。
跟在宇航员身后的,是总工程师陈刚,韩湛走在最后面。韩湛的失重感比他们都要弱些,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身板挺得笔直,只用一只手扶住了栏杆。
看到人群中前面的宋瓷,韩湛摘下头盔,朝她宽慰一笑。
“我回来了!”他用口语说。
宋瓷也不管有没有人在旁观,她直接一头冲了过去,猛地一把抱住了韩湛。被宋瓷这一撞,韩湛也站不稳了,抱着她一起摔倒在地上。
好在工作人员早有准备,预料到宇航员会有失重状态,在地上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韩湛倒在地上,抱着宋瓷,“没事,我回来了。”
宋瓷趴在他的怀里,喜极而泣。
“韩湛,韩湛,韩湛!”宋瓷激动到语无伦次,只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喊着韩湛的名字。
感受到宋瓷对自己的依赖与眷恋,韩湛心里软乎乎的。他摸了摸宋瓷的头发,想要亲她,又嫌弃身上的宇航服碍事。
“先让我换个衣服。”
“好,我给你带了衣服来。”
韩湛在宋瓷的搀扶下进了更衣室,他脱衣服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韩湛提醒宋瓷:“我有几天没洗澡了,可能身上有些气味。”
在宇宙中洗澡非常不方便,一般擦擦身就得了,隔好几天才洗个澡。
而且洗澡也是个奢侈的事。
宋瓷哪里会嫌弃韩湛臭啊,她说:“没事,等会儿我亲自给你洗澡。”
“...好。”
宋瓷不嫌弃自己臭,韩湛便大大方方地换了衣服。
宋瓷给他戴了一套保暖内衣,一件毛衣,一件羽绒服。换完衣服的韩湛,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腿。他瘦了一些,套在羽绒服下面的身子都显得单薄。
“我走路都有些不稳了。”韩湛揉着那双腿,调侃他自己,“是不是像是个老年痴呆?”
“只是暂时的,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宋瓷转过身去把门关上,然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布袋子。
那布袋子里面应该装着什么东西,看着并不小。韩湛好奇地问道:“你袋子里藏着什么?”
“宝贝儿。”
宋瓷将宝贝从布袋子里面取了出来,韩湛这才发现那是一个食盒,分为上下三层的那种。
宋瓷打开食盒的盖子,韩湛便嗅到了一股勾人味蕾的香味。“肉炒辣椒、干锅肥肠、还有菌菇汤。韩哥,快些吃。”
这些天,韩湛坐在太空飞船里,皱着眉头说要吃炒肉的画面,总出现在宋瓷的梦里。所以得知韩湛今天下午就会回来,宋瓷早早让厨子做好了菜,用保温食盒装好,开着直升机来接韩湛。
韩湛有些感动。
他盯着那些菜,难得的撒了个娇,对宋瓷说:“我想让你喂我。”
宋瓷略作犹豫,便拿起饭勺只,一勺子一勺子地喂韩湛吃饭。
“是在这里面吗?”黎离跟北战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更衣室外。
“韩先生就在这里面。”
黎离伸手就要把门打开。
北战却一把按住黎离的手,他说:“你不怕打扰人好事,看到不该看的?”
黎离切了一声,他说:“韩先生刚回来,这会儿走路都是个难事,还能玩花样?”
北战觉得黎离说的挺有道理,便没再拦他。黎离一把拉开门,哥俩一抬头,便看到宋瓷在喂韩湛吃饭,还跟哄孩子一样,说:“啊。”
韩湛便张开嘴,“啊...”
黎离与北战同时呆住。
黎离:“对不起,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黎离赶紧将门关上,和北战一起推出更衣室。哥俩对视一眼,黎离语气复杂地感慨道:“我宁愿推开门看到他们在接吻,在搂搂抱抱,也不想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一幕。”
都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了,吃个饭还要喂,要喂也就算了,还要‘啊’!
是个人吗?
北战的表情也很复杂。
没看出来,韩先生在宋瓷面前是这副模样。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屋内,韩湛与宋瓷大眼瞪着小眼。韩湛说:“我这张脸是彻底没地儿搁了。”
宋瓷感到无辜,下意识说:“这可是你要我喂的。”她看着食盒里的饭菜,又盯着韩湛沾了油沫的嘴唇,请教韩湛:“还喂吗?”
“喂!”
反正已经把脸丢太平洋去了,也不介意丢得更远些。
等韩湛慢悠悠吃完饭,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后了。
宋瓷将餐具都收拾好,推开了更衣室的门,拎着食盒从里面走出来。北战和黎离就蹲在门口聊天,听到动静,他们同时回头,用那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宋瓷。
宋瓷抱着食盒,故作淡定,“韩湛让你们进去。”说完,她提着食盒就溜了。
黎离跟北战进了屋,看见韩湛坐在椅子上喝茶,黎离笑话他能吃,“韩先生真是海量。”吃了那么大一盒子饭,还能喝得下水。
韩湛摆摆手,说:“让你们连续吃上二十天的营养液,你们也会跟我一样怂。”
北战这才说:“辛苦了。”
“不说这个。”韩湛放下茶杯,抬起头来,富有穿透力的眼神盯着北战,问道:“顾客反映情况如何?”
北战道:“非常好,全球都在关注这件事,就这几天,已经有一百六十多名土豪排名预约了旅行项目。”
航空旅行只有富豪才玩得起,每张航空票预售价都定在一亿以上。短短数日便有一百多名顾客预定了机票,可想而知,未来这个项目有多敛财。
韩湛听了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不错。”他又问:“KT财团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北战靠着墙壁,双臂环抱着胸,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在左胳膊上一下下轻轻地点着。
他说:“韩先生料事如神,KT财团老家主龙傲宇一死,四个孩子便露出了自己的爪牙,你争我斗,搞的是头破血流。在经过半年时间的争夺战后,十天前,龙之泽成功夺下家主之位,成为KT财团的新一任家主。”
“一切,都被你猜中了。”
没有人知道,龙之泽在与三个兄弟争夺势力的时候,韩湛这家伙在背后出了多少力。
韩湛笑了,“龙之泽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他虽然野心大,但手段还算正直。”而韩湛最喜欢跟这种伙伴合作。
“龙之泽有没有打电话来?”
“打了。”
“提过追加注资的事吗?”
北战一笑,道:“提了。”
“不错!”
彻底拉拢了龙之泽这个小伙伴,韩湛此行目的就算是成功了。“走吧,送我回去。”
“成。”
黎离扶住韩湛的胳膊,等宋瓷洗完食盒回来,四人坐上直升机,回了望东城。
回程路上,仍是宋瓷开飞机。
驾驶舱与客舱之间的门并没关上,黎离坐在他的老位置上,盯着宋瓷的背影,忽然感慨道:“嫂夫人作为实习飞行员,第一次上咱们这架飞机的时候,韩先生表现的非常镇定冷漠,我那时候还真当他是个真人君子...”
“啧啧。”黎离直摇头,便摇头便说:“有些人,表面看着无欲无求,特别正经,可背地里,早就瞄上了人家年轻小姑娘,衣冠禽兽啊!”
耳旁有个话痨黎离不停地说话,韩湛感到了久违的热闹感。
韩湛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他反驳黎离:“有些人看着人高马大,也二三十岁的成年人了,却是个离不开妈妈的妈宝男。”
黎离被踩了痛楚,表情顿时阴沉下来,他撸起袖子,对韩湛说:“韩先生,平时的你我的确打不赢,但现在可不一定了。”
韩湛也没说别的,非常镇定地从椅子下面摸出来一把枪,直接对准了黎离,“试试?”
黎离当场傻眼。
北战也是大吃一惊,“韩先生,黎离他只是在开玩笑。”
韩湛冷笑,显得无情无义,“可惜了,我当真了。”说完,他骤然按下手枪的扳手。
“韩先生!”北战失声尖叫,黎离也抖了抖身子。
滋溜!
一股水渍,落在黎离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