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与见了黎越的模样微微有些心疼,大约一月不见他看着又消瘦了好多。
“越主子……”
“若与,你赶了很久的路,累了去休息吧。”黎越如今是不放心让若与一个人离开,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旋珞缨那边他真的不好交待。
圣旋圣地地牢,旋珞缨在昭然的陪伴下去见了黎珊。黎珊很平静,就像原先呆在遣风阁时候的样子,只是周身的环境却让她显得稍稍有些狼狈,四处的铁锁锁着她的四肢,她原本低着头,听见脚步身后才微微抬头。
“若鸢姐姐。”
“我是旋珞缨,不是黎若鸢。”旋珞缨语气平和的说道。
“你是旋珞缨?可是你为什么不杀我?”黎珊眼神空洞洞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旋珞缨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顾昭然的阻拦开了牢门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迁夙吗?”
“我为什么要杀圣迁夙?我不想杀他,一点都不想……”黎珊重复着“一点都不想”五个字,她动了动身体,好似有点激动。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若鸢姐姐,为什么?她消失了都已经有三百年了,所有人都还记得她,都还想找到她,她不可能在了,她已经死了,掉进洗魂池里的人如何有生还的可能,她早就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把她推进了洗魂池。”
旋珞缨听言全身一怔,她只是想知道黎珊为什么想要杀圣迁夙却没想到得来这么个意外的收获。
“若鸢姐姐,珊儿错了,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喜欢上我,他还是永远看不到我,不管我怎么努力他还是看不到我。”黎珊说着说着便淌下了泪来,铁链“叮叮当当”的响着,许久之后又安静了下来,黎珊又抬起头瞧向旋珞缨道:“你杀了我吧。”
旋珞缨摇了摇头,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杀了圣迁夙,你难道不恨我吗?”
“他没有死。”旋珞缨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看到的是自己伤了圣迁夙,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那个人并不是她,命运之轮看到的是实质的画面,有的时候那画面很清楚,有的时候那画面模糊异常,还有的时候甚至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找不到命运指向的那个人时,它才会提示。
圣迁夙命运的指向并不是非常清晰,她知道自己闻到血味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情是在舞青煞的命轮指向中看到的,而先前她在测算圣迁夙的命运指向时已经隐隐有了些怀疑,之后离开圣旋也是因为想要避开这个命运,但是一路的旅途中让她明白了“命运不可逆”的道理,殁古沉谙改命沉睡的事情更是让她明白了该发生的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因此她也便留在了圣旋。
如今才知,原来一切都和她无关。
“他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他也过不了这么一劫。”
圣迁夙的死劫就这么过去了,旋珞缨才明白原来死劫是这么容易就能过的,她试着又给圣迁夙测算了接下来的生劫,但她所看到的却同样是圣迁夙已死的讯息,不过圣迁夙确实还是活着。
旋珞缨深思之时,旋赤潼幽幽的跑来了地牢,他愤愤的扫视了一眼黎珊,对着旋珞缨道:“迁夙已经醒了,他要见你。”
“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来。”旋珞缨探过圣迁夙的身体,知道他没什么大碍,大约这几天应该就会醒了,所以也便让若与送信给黎越让他不要太担心。
旋珞缨知道黎越现下成亲的事情已经忙不过来了,再加上这件事情定然会出乱子,所以预定的惊喜也无法给他了。
旋赤潼听言转身便走,冷冷道:“把她也带过去。”
旋珞缨替黎珊解了锁。
“主子,我来吧。”昭然怕黎珊伤了现在使不出术法的旋珞缨便上前帮了忙,旋珞缨也没有拒绝。
“为什么不杀了我?”黎珊凄凉的问道,她虽没有被用刑,但是被饿了这么几天后的她也没什么力气,她靠着旋珞缨和昭然扶着才没有倒下地。
“我会把你交给黎越处置。”旋珞缨一语让黎珊炸了起来,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旋珞缨和昭然,“我不要,你杀了我吧,他会恨我,他知道了是我杀了若鸢姐姐肯定会恨我,求你不要让他知道。”
旋珞缨一怔,她原先没有考虑过黎珊口中的他是指黎越,因为黎越和黎若鸢是亲兄妹,黎珊再怎么吃醋也不会吃到妹妹的头上去,可是当她一说黎越时,黎珊激动的模样,旋珞缨就起了怀疑。
“我真的不想杀圣迁夙的,真的没想……”
“昭然,你带她去揽风阁好好休息吧。”
旋珞缨沉思了许久吩咐昭然道,昭然不明其意,旋珞缨见状又补充道:“好好看着,别让她死了,我还有话要问她。”
说完了话,旋珞缨独自一人前往了遣风阁。
旋赤潼看着旋珞缨独自一人过来蹙了蹙眉头,圣迁夙依旧还躺在床榻上,他看着旋珞缨终究把那天晚上的黎珊当成了她。
“对不起。”
旋珞缨听到了这声道歉叹了一口,幽幽道:“那天晚上的不是我。”
“黎珊呢?”旋赤潼语气不善的说道。
“赤潼,这件事情你别管,交给我处理。”
“不管?迁夙他差点……”
“他不是没事吗?”
“幸好他没事,不然我要黎越赔命!”旋赤潼气冲冲的说道,若不是旋珞缨拦着,他早就想把黎珊千刀万剐了,顺便发兵去黎夜,灭了黎夜全族也消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怎么一回事?”圣迁夙那日醉酒,隐隐记得一些却记不全了。
“那日伤你的不是我,是黎珊。”
圣迁夙按了按微痛的脑门,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最终只能记起零星的碎片,疑惑道:“黎珊?”
旋珞缨点了点头,室内一时寂静一片,旋赤潼最终不耐烦的又问道:“她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