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质?我能有什么资质?”
颜阳愣了愣,随后干笑了两声回答道。
陈刹自然不会相信这少年的鬼话,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少年血脉体质算不上是多么出色,但是精神感应之下,先天的精神魂魄极为充盈强横,这与少年那甚至可以说是孱弱的体质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这样的人,尽管说不上是天纵奇才,资质绝世,但是一般而言,悟性都不会太差。
看着这一苍白燃烧的眸子,颜阳心中一阵发虚,终于在这目光之下忍不住道:
“学武有什么好的,又累又遭罪,说不准哪天出去和旁人好勇斗狠,被人打死了也说不定,哪有少爷我现在的日子潇洒快活?”
陈刹活了这么多年可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看向少年问道:
“那要是哪天遭了无妄之灾,被人殃及池鱼了,死的岂不是冤枉?”
“有什么好冤枉的,生死皆有定数,练武不论练到什么地步,都会有比我强的,既然有比我强的,那肯定也同样会被殃及池鱼,同样会有无妄之灾,该死的时候,总归还是要死的。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努力之后还是被人一巴掌打死了,半点人生乐子没享受到,那才叫冤枉呢!”
陈刹被眼前少年说的一愣,随后笑道:
“那就不能在努努力,练武练到天下第一,没有人能杀的了自己的地步?”
少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撇了撇嘴道:
“天底下有多少人呢?别的不说,这彩凤郡城里就有几十万人,我颜阳凭什么做那天下第一人?”
还别说,仔细琢磨一下,这小子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歪理。
陈刹想了又想,继续问道:
“那要是你们家有仇寇找上门来,将你父母亲人全杀了,你却半点报仇的能力都没有,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颜阳道:
“这怎么可能?”
陈刹终于笑道:
“怎么就不可能?”
颜阳双眉微蹙继续道:
“一般要是真的让人找上门来,老头子他们要是都被杀了,我哪里还能活下来,早就跟着老头子一同下去了。嗨,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才好......说什么报仇雪恨,冤冤相报何时了?”
对方的精神波动极为平静,没有半点波澜,显然不是在应对他说谎。
原本只是闲着没事和这小子聊上几句,现在陈刹倒是对这小子有了那么几分兴趣。
不过也就只是几分兴趣而已。
想了半天,陈愣是没法子继续跟这小子说下去了。
“行了,此次事了,我要走了,醒过来之后,记得多吃一些养身养肾养神的补品。”
陈刹伸了一个懒腰,过去了十多天时间,想来在这彩凤郡的灯底下,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颜阳眼中露出了一丝喜意。
随后,他只是感觉眼前一花,原本那无边的黑暗,终于出现了变化。
迷迷蒙蒙之中,颜阳似乎又一次听到了那个他连名字都不晓得之人的声音:
“本公子留给你一个小礼物,不必谢我!”
原本意识朦胧的颜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之上的帐布丝绸,以及守在自己床榻身边的小丫鬟。
颜阳连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感觉自己身上身下没有什么异样,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女,明显也只是睡过去了。
‘礼物?’
想起了那怪人刚刚所言,颜阳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
‘这疯子不会真的只是图个有趣,把自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就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武吧。’
即便生性凉薄的颜阳也连忙起身,惊醒了睡在身边的小丫头之后,派出去看到阳光明媚,没有什么尸山血海的修罗景象,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事,颜阳顿时舒了心,大手一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无数精美菜肴便已经被下人端了上来。
大快朵颐之下,颜府的下人们也是个知道轻重的,没有什么油腻之物,虽然丰盛而且美味,但没有什么难以消化之物。
少年郎等了好半晌,颜府上下一些个能够攀上关系的三姑六舅倒是连忙赶来探望了一下这位‘大病初愈’的小少爷,不过自己颜府的那位当家家主,显然没有什么时间,少年足足耐着性子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他老爹来。
少年想着跟自家老爹说说能够寄居在旁人梦境之中的,究竟是个什么等级存在高手高人,颜阳倒不是个傻子,其余的东西自然不会透漏,那位沧溟宗高人与这位之间的事自然不会多说,但是侧面了解一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
然后这点兴趣就被颜阳在半个时辰之内彻底耗光了。
这位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要是真在床上躺个十几天,估摸着还没什么,可是虽然是躺着,但是意识还在啊,这十几天莫说是娘们,连个人他都不知道算不算看到。
稍稍恢复一点气力,少年穿上战袍,带上下人,还没到黄昏时分,就朝着战场迈进!
至于银两?
笑话,他颜家大少爷出门在这郡城之中还用银子?
说出去不嫌丢人。
当然了,也不是白吃白piao,那些个人到最后会自行上颜府那边讨账。
当晚,饬的油头粉面的颜阳,终于过上了只属于自己那逍遥快活的日子。
云消雨散后,颜阳便直接昏睡在了女人堆中。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浑身漆黑,手中拎着一把即便在黑夜之中,仍然反射着光亮的雪白长刀。
颜阳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说出话,那人脚步快速前来,雪亮长刀手起刀落。
颜阳只感觉自己下身一凉,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在梦中惊醒。
“颜少爷,这是怎么了?”
身旁佳人自然也被惊醒,嘤咛了一声问道。
颜阳脸色苍白,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他没有那个空闲理会身旁女子,直接撩开被褥,伸手去掏。
东西还在!
颜阳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少年脸色有点难看,原本虽然说不上一zhu擎天,但是金qiang不倒还是没有问题的,现在软趴趴的跟个泥鳅一样。
蓦的,颜阳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事情,脸色一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