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宋春秋不动声色,可是眼前这熟悉之极的一幕,让他怎么可能不得意?
无数实力不凡的好手,都是折在了自己出其不意的这一招反制刀法上。
红色狭长尖刀化作一道光影,猛然刺去。
眼前的黑衣身影似乎也反映了过来,手中短刀急忙斩下,似乎想要从中截住这已经刺来的一刀。
宋春秋脸色不变,因为他知道,这黑色的短刀即便斩下,也不会对于自己刺出的这一刀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是事实上是不是真如他所想这般呢?
一道乌光从半空划破,不过却不是已经斩下那把短刀,而是出现在另外一只手上,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一柄乌黑色短刀。
一前一后,两柄短刀以一个夹击之势,一同砸在了这柄刺来的血红色狭刀上。
即便同样没有遏制住血红长刀突刺的势头,但是磅礴的真气还是使得这突刺的速度减缓了那么一丝丝。
就是这样一丝丝的时间,便是差之毫厘的天地之别。
与此同时,那一道黑色身影脚步翻转,与那把血红色的狭刀擦身而过,血红色的刀罡真气将那一道黑色身影胸前的衣衫切出了一道划痕。
宋春秋脸色一变,强行控制着原本已经脱缰而出,而如同奔腾野马的真气从经脉之中继续喷涌的势头,猛然收力,想要快速收回这一刀,向这侧横劈。
哪有这么简单?
之所以想到了对方的举动,陈刹仍然这般行冒险之举,自然是为了更大的赌注。
两柄黑色短刀此时还紧贴着那柄血红色的长刀,狠狠的架在刀身的左右两面。
他的脸色上看不出半分波动,手臂紧紧扣在两柄短刀上,一同与身躯猛然朝着宋春秋的怀中撞去。
黑色短刀上挟裹着青红色的真气,与那把血红色的狭刀一同,迸溅出了大片的火花四溅与不受控制的真气碎屑。
两人的衣袍被这股真气波动吹拂的猎猎作响。
‘哪来的第二把刀?’
宋春秋却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果断放弃手中血红色狭刀,独身后撤,要么是拼死一搏,死也不放弃手中长刀,继续控制着力道与真气转辖横劈眼前这一道双手持匕的黑色身影,以伤换伤,甚至是以命换命!
从小到大,从无到有,宋春秋经历的生死之战自然不在少数,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将种种战局的发展猜测到。
第一种选择看似稳妥。
可是自己的一身手段大都是在刀上,虽然说也会一点掌法,可眼前这个黑衣男人就刚刚那种恐怖的隐匿之法,如果再度施展的话,手无寸铁的自己,根本就是等死!
‘如果能够过了这关,到时候必须得为自己配上一把备用长刀!’
心中这般想,宋春秋一咬牙,没有在意已经顺着刀身向自己手臂与身躯推来的两柄短刀。
手掌上血管绷起,喉间一腥,这是因为强行逆转真气所导致,恐怕如果这次事了,别的不说,单单只是内伤,就够自己喝上一壶了。
当然,这些相比起自己的小命,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陈刹嘴角泛起了一份冷笑,看向眼前的红衣青年。
然后,接下来他做了一个宋春秋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举动,原本横推的两只手臂不在继续向前推进攻击,反而是身子一晃,意图躲开自己这强行横斩过来的一刀!
宋春秋顿时大喜!
‘果然,这小子不舍得与自己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可是如果没有了两把短刀匕首的钳制,自己这一刀挥出的速度只会更快!
到时候你凭什么用身体的移动速度,跟我宋春秋手中赖以成名快刀相提并论!
念及至此,宋春秋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无法掩饰的真正兴奋与狰狞!
可是下一刻,宋春秋就是一愣:
‘怎么回事?’
手中血红色长刀挥动的速度竟然没有半分摆脱了桎梏与限制的感觉,那种被夹在正中无法动弹的波动真气仍然让他这把狭刀移动极为艰难!
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千钧一发之际,宋春秋瞥了一眼短兵相接的位置。
他的眼眸猛然瞪大。
两柄脱离了陈刹自身掌握的黑色短刀,却丝毫没有要坠落到地上的意思。
青红色的真气仍然淡淡的将两把飞刀包裹在一起,然后,就这么紧紧的将那把黑色的短刀夹在之中。
不仅仅没有半分的松懈之感,宋春秋甚至还有一种力道比起刚刚更加恐怖的窒息之感。
也就是这一眼,陈刹的脚步飞快,如同包裹在了一片黑色影子之中,一晃就已经来到了身前,迎接着宋春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眼神,狠狠的一张朝着对方的胸前拍去。
宋春秋也不是寻常人,虽然不知道这两柄完全脱离了理解范畴的短刀为何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被对方这一掌拍实了,不死恐怕也得重伤,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几乎就是将胜局与自己的小命拱手让人。
右手手持红色狭刀还是不忍心松开,宋春秋强自提起一口真气,左手回旋,仓促之间,猛地就朝着那向自己胸前砸下的一掌接去。
陈刹嘴角勾勒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两掌相接只不过在毫厘之间,尽管宋春秋看到了此时陈刹的神色,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于是,‘噗嗤’一声闷响,响彻在两人之中,随后一声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嚎声,在这沿着官道两侧之间传递而出。
血流如同泉涌一般喷溅而出,一把同样是黑色,只不过刀身上染满了通红色鲜血的刀尖从宋春秋的左手掌面通体而出,刺了一个对穿。
用肉身来硬接这种挟裹着真气的刀锋对撞,别说是一个厮杀经验充裕的凝气六重武者,就算是孩童也不会这么蠢。
可是宋春秋想不通,这第三把刀,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这人难不成身上除了衣衫之外,浑身上下都挂满了刀子不成?
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陈刹神色漠然,这一掌对撞的一瞬间,没有理会宋春秋那同样强横的真气沁入体内所冲撞的的不适感,而是快速收回掌力,直接握在了还镶嵌在对方掌心之中的那一柄更短的,只有不到七寸长短的短刀刀柄上。
在宋春秋歇斯底里的眼神之中,青红色真气催动,没等对方从将自身手掌从那把短刀之中取下,握紧短刀的同时,瞬间发力,狠狠的向下斩去。
短刀匕首虽然真的很短,可是这一刀却是之前实打实的没入了宋春秋掌心之中。
于是,随着一声清脆无比,同时又让人无比牙酸的‘嘎巴’之声,从掌心的雪白手骨以及骨肉相连,鲜血四溢的皮肉,到手腕处的大动脉,整个都被这迅速而又锋利的一刀径直刨开。
若不是他见机不妙,迅速的后撤,恐怕那青红色的真气都会顺着手臂沁入体内,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废这一只手掌,而是一整根手臂,甚至是小命都要交代。
宋春秋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雪白,终于不再犹豫,右手不在紧握那一把血红色仍然被钳制在那里的长刀,而是身形后退,控制着真气,压下那甚至可以称之为残破的手掌与手腕上如同小型喷泉一般涌出的血浪。
长刀落在了地上,两柄之前还停留在半空中的短刀却没有丝毫要跟随一起落到地上的意思,陈刹一甩手中溅上了大捧鲜血的匕首,直接将其丢在了地上。
随后伸手一捞,将那原本稍长一些的短刀一手正握,一手倒握与双手之间,看向宋春秋,同样微微染上丝丝血迹的清秀面孔上,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