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收到平安的来信时,还是很高兴的。这几十年来,他其实非常寂寞。对平安,他有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的感觉。平安最后一年对tom的疏远,他是看在眼里的,对她的迷途知返很是欣慰。多一个人和他作出同样的选择,更加能说明他是正确的吧?
他对平安的外貌感到惊讶,二十多年不见,她居然还是维持了当年的容貌。这说明,平安的魔法修为,比起当年更加深厚。平安的性格看起来也并没什么改变,还是爽直干脆。他同样了聘请她作为古代魔纹教授,这门课实在生僻,在此之前一直是他自己暂代教授一职。但是,他必须得承认,他对于古代魔纹的研究远远不如平安精通。
平安还是拒绝了他安排的宿舍,坚持要住回她的那幢小木屋。邓布利多对这一点也不觉得有坚持的必要,只是叫了几个家养小精灵先一步去打扫。
“平安,我们很久没见了吧?在我这个年纪,能看到有老朋友到访,真是值得高兴啊。”邓布利多呵呵的笑着说。
与平安不同,邓布利多几乎变了一个人。原本中年人的容貌,已经被时间冲刷得苍老疲惫,挺直的鼻梁也微微扭曲。
注意到平安的眼神,邓布利多笑着解释:“那场大战给我留下的纪念。”虽然声音轻快,态度自如,可是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扫了桌上的空白相框一眼。
平安看了一样相框,以她的修为,当然能看清那上面施行的障眼法。但是,出乎她意料的,那上面的既不是格林德沃,也不是邓布利多的妹妹阿莉安娜。而真的,就只是一片空白。平安内心微微有一些唏嘘,邓布利多这个人,当真是坚忍到了极点。他在悼念什么,记忆什么,从始至终,别人休想窥见半分。他从来不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敞开自己的心扉。
“跟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一战?我倒是要恭喜你,在伦敦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巫师都知道你的大名。”平安淡淡的说,啜饮了一口红茶,浓密的长睫垂下。
邓布利多的仍旧是笑呵呵的:“只是侥幸而已,那个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扭曲的鼻梁。
从他的态度,平安若不是早知情,根本看不出他和格林德沃是旧识。二十多年不见,邓布利多的掩饰功夫更上一层楼了。
“对了平安,你后来有没有见过tom那孩子?”邓布利多状若无意的问,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眸却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平安平淡的说:“没有。”
回答的太简略,神情又过分冷淡,邓布利多一时不能确认她说的是真话假话。
“你知道么,这几年欧洲出了一位年轻的巫师,在德国一带声望很高,很多纯血的巫师都非常崇拜他。这个人,被叫做lord voldemort。”邓布利多一边陈述,一边观察着平安的表情。
平安咳了几下,然后擦着嘴巴说:“名字很奇怪。”
“来源于法语,意思是飞离死亡。而他的信徒,则有一个集体的名字,叫death eater。”邓布利多解释。
平安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摊手说:“然后咧?阿不思你要给我普及这几年的巫师新秀么?”
邓布利多看她不大感兴趣,也不以为忤,仍旧笑呵呵的说:“你还是一样急性子,从见过他的人传出来的风声,我怀疑这位巫师新贵,可能就是tom。”
平安伸直了腰,懒懒的打了个呵欠:“so what?”
邓布利多看不透平安的想法,只好一笑带过:“我以为,你会想知道那孩子的境况呢。”即使是他,也在暗地中注意盖勒特的动向。平安,究竟是太无情,还是,城府太深?
“没事儿的话我走了,真是的,阿不思你越老废话越多。”她边走边打呵欠,举手掩着嘴巴出了校长室。
一直走到确定邓布利多看不到的范围,她才咕哝着抱怨:“啧啧,阿不思的多疑还真是一年比一年更甚,幸好他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然铁定露馅。”
她到达欧洲,已经足足半年了。对于tom这些年的动向,也知道了个八成。只是,这个时候的tom韬光养晦,行踪成谜,她几次循着他出现的路线追过去,都没有找到人。而且,death eater的组织远比她想象的严密,她不得其门而入,居然确定不了谁是tom的信徒,自然也无从联系起。
这一点让平安很是郁卒,啧,搞传销哇,控制得这么严!没办法,她只好回到霍格沃茨守株待兔。这会儿tom的势力还在德国一带,还没有渗入英国。但是这里既然是他宿敌邓布利多的地盘,他羽翼丰满后,一定会回到英国来。况且,她误会他一大堆,这会儿送上门去说不定会被直接丢出去,还是寻思着怎么让tom消气吧。
讨好一个人,要诀自然就是投其所好。只可惜资质鲁钝的平安姑娘完全没有那个灵气领会到tom好的是什么,因此不久后她的讨好只获得了某人的冷眼。
上课对于平安来说是驾轻就熟啦,古代魔纹,果然还是以斯莱特林为主。平安第一天的课就是七年级,基本上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各占了教室的半壁江山。古代魔纹越到后面内容越是艰涩,五年级以前还有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小猫三两只,但是五年级以后基本上就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平安一进教室就敏锐的觉得了不对劲。以前,虽然四个学院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但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还是很友好的,偶尔还会有两个学院的女生坐一起,远远不是这样的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靠,平安首先在心里问候了邓布利多跟格林德沃的三等亲。斯莱特林隐隐被孤立,如果没有邓布利多这厮的授意她就把眼珠子抠出来黏到脚底板上去。她虽然对教职没多大热爱,但是一直觉得,学生就是学生。无论什么争斗都应该与他们无关,在他们之前分出派系完全是多此一举。趁人家小的时候给人洗脑,强加自己的判断和价值观给人跟邪教有嘛两样儿?况且,斯莱特林的学生就不是学生啦?
本来,平安对待学生绝无偏私。除了tom,她对谁都是公公正正的,并没有偏向哪个学院。但是邓布利多的作为,无疑将她向斯莱特林的阵营推了一大步。
斯莱特林的学生中最显眼的就是卢修斯和贝拉。本来,他们俩身为学生会主席,是默认坐在第一排的两个座位的。但是贝拉嫌恶的看了某人一眼,冷哼了一声挪到了最后面。而拉文克劳那边有一个褐发女生立刻眼泪盈盈的看着卢修斯。
平安昨天看了那么一场狗血大戏,立刻八卦的猜测这之间的关系。于是一节课,她一边魂飞天外的脑补,一边猥琐的yy,时间过得,嗯,相当的愉快。
宣布下课后,学生立刻三三两两的离去。贝拉不耐的收拾着东西,虽然西茜看上去混若无事,但是她身为姐姐的,对别人这样肆意的伤害自己的妹妹很是不满。尤其是昨晚,安多米达居然找上她,希望她可以原谅那个混血种,让她更是火冒三丈。
“安多米达,你忘了带眼珠子出门了么?那个女人,俗称第三者,而且,还是你妹妹的第三者!你是不是把她当成你亲妹子了?”
安多米达虽然惧怕贝拉暴烈的脾气,但还是据理力争:“但是卢修斯爱的是吉安娜,我们不能那么自私,残忍的拆散一对相爱的人……”
“哈?!她要是管得住她自己,知道什么叫做羞耻,也就不必等别人来拆散他们了!不要忘了,卢修斯和西茜订婚在前,我正义的安多米达妹妹!”贝拉辛辣的说。
“感情是不分先后的,贝拉——”
贝拉当时就想一巴掌抽死她,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子,最后只是痛骂了她一顿,让她哭着跑了出去。她当时就觉得麻烦还在后面,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西里斯送了信来,约她在禁林见面。
她和西里斯是未婚夫妻,是从小就决定下来的婚事。虽然西里斯擅自进了格兰芬多令她很是恼火了一阵子,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他。安多米达向来和西里斯最要好,她早就知道她肯定去找他了,也准备好了面对西里斯的质问。
“贝拉,你不该那样对安多米达,吉安娜毕竟是她的朋友。”西里斯直接的说。
贝拉冷哼了一声:“西茜就不是她的妹妹了?”
西里斯皱了皱眉:“但是安多米达也没错,马尔福既然不喜欢西茜,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说到底,都是这种贵族的规矩害人。”
贝拉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冷笑着说:“看来,你对于订婚,有很多不满呵。”
西里斯没有多加思索就冲口而出:“那怎么能一样,我喜欢你,马尔福又不喜欢西茜!”
贝拉虽然性格是出了名的爽利,但到底是少女,听了西里斯的话还是脸颊飞红,就连西里斯自己,也不好意思的偏开了脸。
“总之,别对安多米达发脾气了。詹姆找我,我要走了!”西里斯匆匆亲吻了贝拉,然后跑开,朝她挥了挥手。
贝拉对于他总是和那个詹姆·波特混在一起很是不喜,但是看他兴高采烈的离开,到底没有喊住他。
她还在想着昨天的事情,冷不防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她抬头,果然楚楚可怜的看着她的,就是那个拉文克劳的吉安娜·罗斯。
“布莱克小姐,我希望,可以跟纳西莎小姐谈一谈。”她轻声说,态度谦恭,看起来脆弱得仿佛贝拉拒绝她,她就会昏过去一般。
贝拉皱眉,然后冷冰冰的说:“我不觉得有那个必要,请你让开。”看着真碍眼。马尔福就喜欢这种调调,嘁,没有她家西茜一半漂亮。
罗斯立刻掉下一串泪珠,好像强忍伤心和屈辱般哽咽着说:“布莱克小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我真是只是想向纳西莎小姐致歉而已,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抢走卢修斯,我仅仅只是,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罢了……”说着,捂脸啜泣起来。
她声音轻细,没有人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倒是几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纷纷向贝拉投来了责难的眼光。其中一个走到罗斯身边,很是不屑的说:“吉安娜,不要跟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废话了,人家可不稀罕你的歉意。”
贝拉立刻炸毛,眼神也冷起来,这女的,哭哭啼啼的原来是来阴她?哭你妹啊,姐的手段你还没尝过呢!
她正要将恶人进行到底,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说:“不如,我来评评理?”
几个女生惊讶的看着插话的平安,她笑眯眯的说:“哎哟,原来我的教室是风水宝地啊,看来你们很喜欢在这里处理感情问题么。”
吉安娜放下捂着脸的手,一双眼睛如兔子般红彤彤的,梨花带雨般的说:“教授,请你不要误会,布莱克小姐真的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好……”
说着,又抽泣起来,贝拉的脸色愈加难看。
平安撑着下巴,笑嘻嘻的说:“哎呀,我身为教授的,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人蒙蔽喽,我当然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啊。”
吉安娜·罗斯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平安暗笑,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罗斯同学,我完全认同你的意见……”
贝拉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拉文克劳的女生们面有得色,看着她。
“我也觉得,完全是你不好!”平安笑得跟个弥勒佛般的说。
吉安娜·罗斯甚至颤了一下,毕竟还是年轻,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平安抚着自己光洁如瓷的下巴说:“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妻,还跟人家出去约会,然后再来马后炮的致歉,说错的不是你,大概只有睁眼瞎子才会相信吧?”
几个拉文克劳的女生脸上出现了一种愤愤不平的神色,但是碍于平安是教授,只能按捺下自己的不满。
吉安娜·罗斯啜泣着说:“我知道是我不应该,可是我们是真的是真心相爱的,我没有想要伤害纳西莎小姐……”
“真心相爱?什么时候真爱这么廉价了?抢夺人家未婚夫就是罗斯小姐对真爱的诠释么,果然很别致呢。这几位拉文克劳的小姐不必生气,我也祝你们在订婚以后,自己的未婚夫也好运邂逅到罗斯小姐这样的真爱,那时候大度的你们想必会很乐意成全真爱,嗯?”平安仍旧微笑着说。
欧洲的女孩子爱憎比中国要分明得多,立刻就有一个说:“这事情,的确是吉安娜对不起斯莱特林的布莱克。”
同样身为女孩子,谁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另外几个女孩子脸上也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罗斯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手心,嘴唇咬得发白。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人,居然坏她的事!
平安可不知道啥叫见好就收,依旧笑眯眯的说:“不过么,罗斯小姐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及时改正也挺好。你既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就去跟马尔福同学分手吧。我相信以马尔福家的绅士作风,想必不会纠缠你的,对吧?”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卢修斯,怎么能轻易跟他分手!罗斯的脸色苍白,嘴唇分分合合。过了一会儿,才冲出了教室。
“啧,原来知错后面不是改错,而是要将错就错啊——”平安微抿了下嘴唇,不遗余力的给她的行为下了注解。
贝拉对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教授刮目相看,她生性不喜欢欠人情,颇为爽快的说:“教授,谢谢你!”
“不客气,咳,你当我路见不平吧。”
唾弃小三人人有责么,她这是为天下的正室拔刀相助,绝对不是因为太闲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