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缥缈此时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发现栗莎回来。栗莎轻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睡熟中的崔缥缈，眼神中透出无限的爱意与温柔。

从前的崔缥缈是那样精力旺盛，意气风发，似乎就跟从来不会感觉累一样，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就够了，所以栗莎几乎都没机会看到崔缥缈熟睡的样子。可现在，自从崔缥缈患病，每天睡觉的时间甚至比栗莎都还要多。

“缥缈，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只是个普通人，那样该有多好。你、我还有白白，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过着平凡的日子，应该会比现在更快乐吧。”栗莎轻轻拨了拨崔缥缈的头发道。

而就在这时，崔缥缈忽然猛地睁开眼睛，一边抓住了栗莎的手。

“是我，缥缈。”栗莎见崔缥缈醒来，连忙说道。

“是栗莎啊。”崔缥缈听到栗莎的声音，才松开了手，可是栗莎的手掌却已被崔缥缈捏得通红。

“做梦了？”栗莎向崔缥缈问道，同时拿起一块手帕轻轻擦去了崔缥缈额头上的汗珠。

崔缥缈没有回答栗莎的问题，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向栗莎问道：“你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我去看了看那位李先生。”栗莎回答道。

“李先生？”崔缥缈想了想道，“就是白白带回来的那个小子？”

栗莎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他，他是白白在山下时的团长，是个好人，可以看得出白白在山下受了他不少照顾。”

“照顾都是相互的，白白很有实力，又完美掌握了我们白虎帮的医疗之术，要说照顾，我想他受到白白的照顾应该更多。更不用说这一次，要不是白白相救，他就已经死了。”崔缥缈冷冷道，语气有些不善。

栗莎看了看崔缥缈，知道他为何会对李飞洋有这样的态度，于是问道：“缥缈，你是不是担心李先生的出现会影响白白的婚事？”

“当然不，白白和靳牧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哪里是他一个外人能够影响的了得。”崔缥缈否认道。

“是吗？可那位李先生对这场婚事倒好像是很有意见。”栗莎继续说道。

崔缥缈眼神微微一变：“什么？他一个外人敢对我女儿的婚事有什么意见？简直无法无天！他当白虎帮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哪有他指手画脚的资格！”

崔缥缈的态度让栗莎有点失望，她接着说道：“李先生认为靳牧配不上白白。”

“靳牧配不上白白？那谁配得上？他吗？简直就是笑话！他一个山下来的小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白白心善，他就连踏入山门的资格都没有！”崔缥缈略显激动道。

崔缥缈说完，栗莎沉默了，过了会儿才又开口道：“缥缈，我也是从山下来的。”

崔缥缈楞了一下，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过激，放缓了音调道：“你知道的，小莎，你不一样。而且，你是我崔缥缈的夫人，这就是你能在白虎帮立足的资格！”

“但我同样觉得靳牧配不上白白。”栗莎看着崔缥缈认真说道，崔缥缈的语气温柔了一些，她的语气反倒开始有些强硬起来。

到了这时，崔缥缈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过他没有直接问栗莎，而是说道：“配不上？靳牧是靳嚣的儿子，长相俊朗，气质出众，为人处世和办事的能力都是一流。而且他的武学资质在白虎帮年青一代中出类拔萃，就连白白都要比他逊上一筹，哪里配不上白白？”

“你说的我知道，靳牧这孩子的外在条件确实很好，几乎无可挑剔。但是，他的人品有问题，有些关于靳牧的传言我想你不可能从未听到过。”栗莎坚持着说道。

崔缥缈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小莎，关于这件事你以前从未向我提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今天要说，不过既然你提到了，那我就干脆跟你说清楚。没错，有关靳牧的那些传闻我听过，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哪个有能力的男人在年轻时没有犯过错误？不管以前如何，我认为只要在婚后靳牧能够一心一意对白白好就行了。”

“婚后一心一意对白白好？这一点你如何保证？”栗莎没有一点让步道，“缥缈，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况且，最重要的是白白她根本都不喜欢靳牧！”

“不喜欢？那又如何！”崔缥缈终于怒了，“你难道不知道靳牧会是下一任白虎帮帮主的人选吗？白白在白虎帮中还有比做帮主夫人更好的选择吗？”

听到崔缥缈这么说，栗莎苦笑着摇了摇头：“缥缈，你真的变了，以前那个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瞬身白虎崔缥缈到哪里去了？就算靳牧会是下一任白虎帮的帮主，但你可是现任白虎帮的帮主啊！你怎么能够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而且净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男人！你要亲手葬送掉白白一生的幸福吗！”

崔缥缈与栗莎结婚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间几乎很少发生争吵，栗莎在崔缥缈面前也一直是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像今天这样用这种语气对崔缥缈说话，应该是从未发生过的。

所以，崔缥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安静了良久才盯着栗莎说道：“小莎，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以前的崔缥缈去了哪里？这还用问？我病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如今的我在白虎帮中甚至有可能不是靳嚣的对手，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当中，你要我如何再像从前那样强势？”

说到这里崔缥缈顿了一下，没等栗莎回应又继续道：“小莎，你说的所有问题我都考虑过，你以为我不关心白白吗？只是在如今的形势下，白白嫁给靳牧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崔缥缈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谁能想到堂堂白虎帮帮主，曾经是世间最强者之一的崔缥缈也会有如今这样的时候。

栗莎看到崔缥缈这个样子也是无比心疼，接着突然将崔缥缈搂进怀里道：“不，缥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李飞洋来了，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