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必急于一时。对了,这五千童男童女之中,还真有两人的生辰八字正合纯阴之数,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雷炎说着,目光转向了铁血少年团,“地魁、地煞出列。”
两道颀长的身影从纵列步出,面容姣好,长发飘飘,暗色软铠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冷艳得让人眼前一亮。
雪光萦绕的肌肤,黑色的瞳孔却冰冷一如苍茫冰原的冻土,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的信号。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冷傲。
“陛下。”二女躬身施礼。
藏锋微微颌首,看来纯阴女子便是这两位了。
雷炎忙又传音入密,“天罡地煞每一人的性命都是你的,当然……也包括她们的身体。”
“父皇……”藏锋的眉头耸起,“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倘若纯阴处子真能解了你的厄运,就算破例为你大选妃嫔,朕也在所不惜。”
藏锋苦笑,“天罡地煞虽已是我的下属,但又怎可轻易夺人贞洁,况且我已对儿女私情心灰意冷。”
雷炎也笑了,“父皇哪里是让你去谈情说爱,纯阴处子只不过是为你转运的工具,你大可自行处置,就算事后杀了她们,她们也绝无怨言。”
藏锋无奈,在雷炎的心里,女人再寻常不过,努了努嘴角,“儿臣有分寸了。”
“恩。”雷炎点了点头,握住藏锋攥着墨玉虎符的左手高高举起。
轰!
一百单八人单膝拄地,“主公!”
……
破晓。
王都紧闭的城门,在沉闷的开启声中,闪出一道缝隙,一架马车辘辘而出,沿着驿道直奔西郊皇陵。
皇陵外,早有百余骁骑等候,马车方到,骁骑分两翼护住,往远处绝尘而去……
太后凤体已安然无恙,藏锋在回京十日之后,又即刻启程返回罗刹门。并不是藏锋急于离开,而是以藏锋如今的身份,实在不宜久居宫闱。
马车内,藏锋、素问相对而坐。
无话。
耳边只有车轮碾压路面的轰鸣和清脆的马蹄声。
素问一路上低着头,看似沉静,但摆弄衣角的手指显得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紧张……
藏锋撑开了眼睛,微微一笑,“紧张什么?”
“恩?”素问闻声一愣,“额……我不紧张。”
目光乍然与藏锋一接触,便连忙偏向了一旁。
前番两次,倒不曾仔细观察素问的摸样,今日一瞧,藏锋也不禁多看上两眼。
鹅蛋脸颊,明眸皓齿,秀美而恬静,腼腆中带着小女儿家的甜美,不着粉黛,也让人赏心悦目。
“素问,素问,恩,素老先生以望闻问切为你四兄妹取名,倒是有趣。”藏锋念叨了两边素问的名字,笑着说道。
素问浅浅一笑,“让皇子见笑了。”
“哪里,唉对了,那一日我的问题你还不曾答复,今后你便是我的贴身御医,总该还我一个明白了吧。”
素问抿了抿薄唇,“说来可笑。”
“哦?你还真认识我,是在宫中么?”
素问摇了摇头,“国子监。”
“国子监?哦,原来如此。”藏锋恍然,素梦离为太医院之首,素问在国子监念书也是理所当然。
“臣女比皇子小上两岁,所以入学较晚。”
“那你是如何认识我的?”
“认识您可不是稀奇事,早先您总是最早到国子监的皇子,不巧,臣女也喜欢早到,总能远远看到您。”
藏锋昂了昂眉,“这么算,我们还是系出同门,可惜早先我们并不认识。”
“尊卑有序,臣女何德何能……”
“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藏锋的话让素问的拘束稍稍缓解了一些,不过还是不敢有任何造次。
“这一次你随我出宫,你父亲知道么?”
“知道,但并不知臣女服侍的是您。”
“那此去路途遥远,你会不会想家……”
“这是臣女第一次离家远游。”
藏锋皱了皱眉,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当初应允下来,素问年纪轻轻就要远赴他国,一年半载是断断无法回家了,一介女流还要服侍自己这么个大男人,真是……
“你若是想家,在我身边呆上一年,我就奏请父皇将你调回京师,如何?”
“一年?”
藏锋好笑地看了素问一眼,“怎么?一年也嫌久?好不容易来了个御医,总得传些医术下来,帮我筹建一批军医吧。”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有命,臣女岂可因私废公,还请皇子不要奏请圣上。”
“这个不必担心,只是一道奏折的事情,一个女儿家离乡背井,确实……”
“臣女没有别的意思,请皇子勿要多心。想家固然是想,不过一生都在宫中度过,臣女也觉得索然无味,就像那笼中的金丝雀,看似明艳动人,实际呢?它更想要一片天空。”
藏锋眼底亮起了一丝异色,自己倒是小瞧了素问,“那好,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你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多谢皇子。”
藏锋点了点头,继而接着闭目养神……
……
夜色降临之前,马车停顿了下来,听外面的声音像是到了一座城镇。
“主公,天色已晚,属下看还是先投宿一晚,明早再启程。”
叶晨的声音在布帘外响起。
“恩,也好。”
浩浩荡荡的百余人投宿驿站,且个个面色冷峻、身手不凡,驿站老板自然不敢怠慢,忙差遣伙计将马匹安置起来。
老板是个明眼人,眼睛一个劲地瞅着那架马车,见有人下来,忙迎了过去,“客官,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哎呦,您这人手可不少,小店的房间怕是……”老板假装着头疼的摸样,笑容里却写满了促狭。
藏锋淡淡一笑,“我们是过路的佣兵,急等着赶路,钱不是问题。”
老板眉开眼笑起来,“得嘞,有您这句话,我给您安排呀,小二,带客官去上房。”
草草用过晚饭,藏锋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想就寝,房门被人从外叩响。
“谁?”
“主公,属下有事求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