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杀了我!求你啊,一刀……杀了我!!!”
歇斯底里的疯狂,透着绝望。
七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像是烙铁一样,烙在马尔泰布满血丝的眼里。
他怕!
他真的怕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背叛的是一位……恶魔!
只要是人,都会为之恐惧的恶魔。
满地的血肉,满地的残肢。
血腥,是修罗地狱唯一的主色调。
但藏锋却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发指!
挥手间,修罗地狱撤去,七位特级执事恐怖的尸首,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惊出了周围叛军一身的冷汗。
嗡——
流光一闪,藏锋的手里换上了冥殇。
“判我罗刹者,我以此剑杀之!”
声音响彻九霄!
刷!
手起刀落。
马尔泰的项上人头,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诡异的是他的脸上还流露着笑容,解脱般的笑容。
藏锋振臂高举,乌光流转的冥殇缓缓滴落叛贼的鲜血……
吼!吼!吼!
罗刹门十万雄兵,击甲狂呼!
冥殇斜指,所向披靡,但凡与藏锋冷眸对视,纷纷垂下了头颅。
叮……叮……
刀枪落地,叛军土崩瓦解。
猎虎山大当家——马尔泰与光明教廷驻守此地的七位特级执事已经被就地格杀,这场战役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而且就算这八人活着,三百魔法师已经阵亡,胜利早已倾向罗刹门一方。
藏锋大手一挥,仍在死命屠杀叛军的亡灵身子一软,纷纷倒地,飘出缕缕幽魂。
鼓声擂起,一通鼓罢,立时止歇。
“罪魁祸首——马尔泰已经伏诛!愿意归顺者留下,罗刹门上下,绝不另眼相待!不愿意归顺者,就地解散。”
云常的喊话适时响起,这是藏锋早就交代下来的事情。
叛军,沉寂了下来……
“我愿意归顺!”
不知是谁第一个表了态,从人丛中冒出了一道声音,继而是第二道、第三道……
叛军云集响应,纷纷归顺罗刹门。
门主藏锋重回山门,罗刹门势必更加强大,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离开艾斯摩尔,这些马贼出身的家伙,又能到哪里去讨生活?
左右护法云常、哈雷,领着金堂人手清算猎虎山的财宝,装载辎重,数十万人声势浩大,拔营而去,千乘万骑返回罗刹山……
……
罗刹山,石堡。
“禀门主,睿王——雷俊车架已到山门。”
睿王雷俊?
艾斯摩尔的负责人,不一直是雷傲王叔么?
藏锋眉宇微蹙,罗刹大军刚从猎虎山班师回山,睿王雷俊后脚就到,倒是有些蹊跷。
不及细想,雷俊毕竟是自己的王叔,藏锋不敢托大,亲自下山列队迎接。
一到山门,藏锋远远看见一架宝马雕车,垂下的珠帘中,隐约可见一道略显消瘦的人影,两侧各站着气息不弱的汉子,一高一矮,目光沉凝。
藏锋躬身而立,“恭迎王叔!”
罗刹门徒分列道旁,抽刀拄地。
“恭迎睿王!”
珠帘掀起,莲青色的四爪龙袍,包裹着挺拔的身形,一双剑眉不浓不淡,狭长的眼眸似潺潺的春水,温润而谦和,唇边挂着一袭笑容,“还记得王叔么?”
藏锋本为轩辕太子,废黜之后,才饱受冷落,想来自己年幼尚不懂事的时候,便已经见过睿王,只是自己没有印象罢了。轩辕国的亲王手握重兵,封地殷实,无诏是不得擅自回京的,像雷傲尽管是雷炎的胞弟,也已经十余年不曾回京。
藏锋微微一笑,“王叔舟车劳顿,还是先请上山吧。”
“好。”
……
议政大厅,后堂。
“王叔,您怎么突然就来了?”藏锋双手奉上香茗,笑容满面,“侄儿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望王叔莫怪。”
雷俊笑着摇了摇头,“本王也是刚刚接到旨意,才骤然动身前来,怎么会怪你?”
“朝廷有吩咐?”
“这倒没有,是你平定马尔泰的叛乱,消息已经传回了轩辕国,而且……你把七位特级执事的尸首,送还光明教廷,这事……你父皇也知道了。”
藏锋目光略略沉凝,“父皇意下如何?”
澹台正德一家的灭门惨案,如今还背负在藏锋的身上,藏锋真的不敢想象,也不太愿意知道雷炎对于自己的态度。
“皇兄没有表态,只是这件事你做的有些……欠考虑。”
藏锋眉宇微微一动,想要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马尔泰投奔光明教廷,恐怕已经将轩辕国秘密贩运烟土的事情,透露给了光明教廷。你……凌迟处死了七位特级执事,无疑是在激怒教廷,倘若西廷斯在大陆上放出轩辕国贩运烟土的事情,后果……”
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下袖口,“王叔,我想大陆各国都不是傻子,轩辕国暗中援助艾斯摩尔的马贼,不可能做的滴水不漏,烟土的来源也能猜测出来,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否则我想不光光明教廷,其他帝国也要兴师问罪了。”
“呵呵呵,锋儿的确是长大了,不错,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行事缜密,烟土上只要出了国境以外,轩辕国都是撇得干干净净。”
“那您此行来……”
“我来一是传达皇上的谕令,让你暂时不要太过招摇,否则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轩辕国难以全身而退。”
“王叔,难道您不知道阿克蒙德重生的事情么?”
“当然知道。”
“阿克蒙德如今正侵扰大陆各国,此时若不趁机壮大势力,更待何时?”
雷俊叹了口气,“万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来,千万别毁了你父皇多年的苦心经营。我来罗刹门,二来就是告诉你,艾斯摩尔行省的一切事宜,每三年一轮转,往后就由王叔来负责你的后勤。”
“那雷傲王叔呢?”
雷俊哂笑,“轩辕国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你父皇只有我们两位王弟,难道你认为你雷傲王叔就能躲清闲么?”
藏锋不禁恍然,拱了拱手,“侄儿年轻气盛,以后多需王叔耳提面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