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啊?”雲桂担心的问到。
“能怎么办?现在大军应该已经走远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希望她能平安回来。”正鹤怒气冲冲的说到,可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可以看得出他还是担心橙溪的安危的,这就是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吧!
等正鹤和雲桂走开了,浩然才鼓起勇气去捡起地上的信来看,看完信后,他难过的瘫坐在地上的石头上。橙溪就这样逃婚了,可她在信里没有为她的逃婚向浩然做丝毫的解释,浩然的心难过到了极点,心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他和橙溪朝夕相处了十七年,橙溪就这么走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三岁……
那年周溪三岁,浩然却不记得自己多少岁,因为他连自己的是哪一天出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小乞丐,饿得快死掉的小乞丐。他饿晕在周家药铺门口,是周溪用她那小小的双手,为他端来半碗清粥,“哥哥,给你的,你吃。”周溪当时那可爱的笑容,甜美的声音,让浩然终身难忘。
那天之后,浩然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自己的家,第一次感到了家的感觉。
七岁……
周溪不小心打破了她爹的祖传砚台,浩然替她顶罪,被他师父狠狠的打了一顿,并且关他禁闭不让他吃饭。是周溪在吃饭时,偷偷将自己的馒头藏在衣服里,趁她爹娘睡着拿去给他充饥,两人把这唯一的馒头一分为二一起开心的吃完,一起躺在禁闭室里睡到天明。
十岁……
浩然花了半个月时间上山采集草药,用这些草药换了钱,只为给周溪买一件生辰礼物。去到首饰店,周溪听说浩然要送她生辰礼物,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一眼就选中了其中一块玉佩,并让店主一分二,店主再三劝说她,说这玉佩若是分开就一文不值了。但周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回到家里,周溪亲手为那两半玉佩做了漂亮的吊坠,拿了其中一块给浩然,抓着浩然的手说:“师兄,从今天起,溪溪的生辰也是师兄的生辰,以后的每一个生辰我们都一起过,永不食言。”
当时浩然就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从来就没过过生辰,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是周溪,让他有了第一个生辰。
十五岁……
周溪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开始变得叛逆,爱美,贪吃,浩然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半夜一起翻墙出去捉萤火虫;一起给师傅师娘下安眠药,然后偷跑出去看花灯,游船河;趁着出诊的时间跑去赚些银两,只为为周溪买她最爱的艾草糍粑……
那些年,浩然为了周溪,做了很多很多,那时候的她们是快乐的,开心的。
浩然从回忆中抽出神来,拿着手中的信冲到店铺里,“师父,让我去找师妹吧?”
“溪溪是随大军去的,你去怎么能找得到,军营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正鹤一边擦着柜台,一边回到。
“那怎么办?难道就不管师妹了吗?她一个弱女子,待在军营里该多危险。”
“我这个女儿啊!我了解,只要敌军不打到我军驻扎的军营里,她绝对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说到这里,正鹤的脸色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担忧了。
是啊!周溪是谁啊?飞檐走壁,上房揭瓦,下药用毒……那些歪门邪道她无一不精。可问题来了,现在这人不是周溪啊!是初来乍到的橙溪啊!
赫柏还算考虑周全,给他们这些文弱军医助理特意备了辆马车,他们七个人挤在同一辆马车上,再加上山路崎岖,坐在车里实在难受至极。
那些身上一股草药喂的男人,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时不时的又压到橙溪身上来,把橙溪气得,一把将他们推开,“什么破车嘛!简直比挤公交车还难受。”
虽然旁边那位大约三十多的中年男子,没太听明白橙溪说的什么,但就冲着刚刚她推自己那一把,他心里就已经很不开心了,“这是谁家的大少爷啊?看不惯我们这些大夫,你有本事别来应征啊!回家当你的大少爷去啊!”那人用讽刺的口吻说。
橙溪本想给那人顶过去的,可一想,到了边塞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什么熟人,也不能先结下仇人啊!于是她笑着回到,“大哥,你说笑了,小弟也是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让所学的医术有用武之地,只是从来没坐过马车,实在是闷的有些难受,对不住了啊大哥,小弟周浩然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打扰到你睡觉了。”
看橙溪如此恭恭敬敬拱手给自己道歉,那人的脸色马上舒缓了许多,“哦!这样啊!看你年纪轻轻的,是也像没见过世面的。”
“是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这不,瞒着家里人跑来应征的,不混出个样子,还真的无脸回去见爹娘呢!”
“哎!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呀!是为了混出个样子回去给媳妇交差,不然她就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两人还聊得挺默契的,竟然都有共同点了。
“那以后在军营里,大哥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就尽管说,小弟定当竭尽全力。”
“好好好,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在下王金银,看来也肯定比小弟你长许多,以后我俩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橙溪没想到,这大夫也这么豪爽,随便交谈几句,就有结义之心,她想了想又不是什么坏事,就答应了,“王金银,这名字好啊!金银都有了,大哥。”
“诶!然弟见笑了,只可是大哥是金也没有银也没有,空有这么个名字而已。”
橙溪用力憋住,好让自己不笑出声。他竟然叫自己然弟,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有点男男的感觉,她不敢深想,“没事,大哥,有志者事竟成,成功是早晚的事。”
“听然弟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大哥我现在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信心十足,只是相见恨晚啊!要是早点能遇到然弟,我就不会颓废这么多年而一无是处。”王金银激动的去抓住橙溪的双手。
橙溪尴尬的想抽开手,但王金银抓得太紧,她轻轻试了一下没有成功,又不好大力甩开,只能让他占点便宜啰!
橙溪实在是不想和这帮大男人挤在一起,趁着大军中途休息,她随众人一起跳下了马车,远远的看着赫柏的背影。等大军再次出发时,她没再上马车,而是跟着步行的兵士一起徒步前进。她紧紧跟在赫柏的战马后,看着赫柏那熟悉而又高大的背影,虽然赶路是又累又渴,但橙溪却乐在其中。
经过数日的奔波,大军终于抵达边塞。一到大军驻扎的地方,橙溪等人就被派去救治伤兵。
经过这么多日的奔波,一来就不停不休的忙活了一整天,橙溪累得直不起了腰。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管事的军医替她们分配了帐篷,橙溪心想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可一进帐篷,她就尴尬的低下头,帐篷里另外几个助理光着上身,在那里用毛巾擦拭身子。比起之前马车上的难受和不自在,眼下的事显得更加的让橙溪哭笑不得。
“然弟,愣着干嘛?累了一天了,赶紧洗洗睡吧!”跟着橙溪身后进来的王金银,拍着橙溪的肩膀说到。
“好好好!”橙溪尴尬的笑着回到,可腿怎么也挪不动。难道余后的日子,她真的就只能同这么多男人“同居”了吗?这满屋子的男人,想想都打寒颤,我的天啊!我的祖宗啊!谁来救救我呀?
“然弟,然弟……”王金银见橙溪还没动的意思,凑到她跟前连叫了她几声。
“要这么多人挤到一起吗?不是一个人一个帐篷吗?”
“我说然弟啊!你那少爷脾气怎么又上来呐!别磨蹭了,来,赶紧来睡吧!睡我旁边吧,你放心,我保证不打呼噜。”王金银将站在门口的橙溪拉到床铺跟前,指着靠最角落的两个位置笑着说到。
说是床铺,其实就是用简单的草和兽皮什么的打的地铺,而且还是通铺,就像北方的炕一样,这是要扎堆睡在一起的意思。
也罢!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赫柏什么都可以忍,又不是真的要和他们发生什么,橙溪转念一想,大不了穿着衣服睡了。相对其它铺位而言,这个角落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不用像肉夹馍一样被人挤在中间。
她快速的脱掉自己脚上的靴子,钻进被窝里蒙头就睡。
片刻后,王金银也脱掉靴子和衣服坐到铺子上来,看着身旁裹得严严实实的橙溪,他一把掀开橙溪的被子,“我说然弟啊!这大热天的,你衣服也不脱,澡也不洗,还把自己这么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你是想包人肉粽子啊?”
橙溪很不自在的将被子重新盖回自己身上,尴尬的说到:“我怕有蚊虫叮咬,还是穿着衣服比较好。”然后翻了个身,留了个背给王金银。
“然弟啊!大哥发现你未免也太那个了,像个女人一样,大老爷们儿的,怕什么蚊虫叮咬啊?”
橙溪假装睡着,没有再搭理他,她在心里嘀咕着:妈呀!怎么碰到个这么多事的主,十万个为什么吗?没完没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