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宗人府就派人在云玲的房中搜出了残余的毒药,人证物证确凿,终于如湘贵妃所愿,取下了云玲的项上人头。
看着湘贵妃重新掘起,一直隔岸观火的弘历,打算“退避三舍”。
几日后,弘历就借病已完全康复,前来向橙溪请辞,打算带着樱柔回到王府里去。“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是弘历和福晋啊!快过来坐。”橙溪和颜悦色的让弘历坐到自己跟前来,“怎么样?身体已无恙了吧?”
“让皇额娘费心了,儿臣的病已经痊愈,想先带福晋回府里住,等皇额娘有什么差遣再进宫也不迟,一个开了府的王爷,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长住宫里也不合规矩不是?”弘历开口向橙溪请辞。
这段时间,一直心力交瘁的橙溪,心中开始退缩了,她不知道就凭她的能力,能否撑到把权利交到肚子里的孩子手里,若不能,与其让湘贵妃夺去,还不如让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来掌控。“弘历啊!皇额娘没把皇位传给你,你有没有怪皇额娘?”
“皇额娘言重了,儿臣一直视皇额娘为亲母,皇额娘一直都对儿臣照顾有佳,教导有方,向来皇位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立贤,皇额娘也是遵循祖辈们传下来的规矩,儿臣岂能有怨言,以后一定好好辅助十三弟。”弘历赶紧向橙溪解释,生怕橙溪对他心生芥蒂。
“好,这才是皇额娘认识的弘历,错就错在你皇阿玛没立遗诏,错就错在皇额娘又突然遇喜,一时半会儿,皇额娘还迈不过立嫡这个坎,但若皇额娘肚里的孩子难当大任,皇额娘希望你是立长立贤的那位。”橙溪向弘历表明心意,示意是希望他能有朝一日继承大统的。
“多谢皇额娘的信任,今日儿臣还有一事相问,近日宫里传虞兰得了怪病,不知谣言是否真实。”弘历看看面色苍白的虞兰,向橙溪问到。
“这个啊!”橙溪看看一旁的虞兰,“还是让虞兰亲自给你解释吧!你俩也多日不见了,去院里走走吧!我和福晋说会话。”
两人应着,朝院里走去。剩下坐在桌前凳子上的樱柔和橙溪独处。
“来,到皇额娘身边来坐。”橙溪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樱柔,招手让她过来。
樱柔坐在榻上和橙溪闲聊着,橙溪让玉荷去屋里拿了些珍贵的东西,送给樱柔,算是婆婆见儿媳妇的见面礼吧!
虞兰和弘历在院里的梅花树下站着,虞兰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弘历,毕竟也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弘历多少还是有些心痛的。
“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
“医休都没办法,早一点告诉你,只会让你徒添烦恼。”
弘历将手搭在虞兰肩上,将虞兰半侧着的身子转过来,盯着她的脸,不满的问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虞兰抬起头,同弘历四目相对。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许久没有说话。
“你呢?王爷,虞兰在你心里处于何等位置?”
“当然是至关重要的位置。”
至关重要,这四个字让虞兰的心都凉透了,弘历终究还是没有掩盖住他内心的想法,简单的四个字就把他自己出卖了。
“是因为皇额娘吗?因为皇额娘在乎我,所以我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是吗?”虞兰自己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想把该问的都问清楚,让自己死也死得瞑目吧!
“虞兰,你说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弘历就是这样的人吗?虽然当初是为了不让你去蒙古,才娶你,可我也是发自内心的的想救你,后来有了夫妻之实,我也是男人,怎可不对你不心生感情。”弘历慌忙解释,有些不知所措。
“希望昔日奋不顾身救我的王爷还在,那你发誓,以后绝不会以我的生死要挟皇额娘,让皇额娘为难。”虞兰心里清楚,为她下毒之人,既然不那么快毒死她,要么是想折磨她,要么就留着她还有用处,但她希望那个人不是弘历,她只能以此来试探弘历的虚实。
弘历心里承认,当初娶虞兰,是受了樱柔的劝说,是为了增加在皇额娘心里的位置,但他绝对没有想过,要用虞兰去要挟皇额娘。
他拨了拨虞兰散落的发丝,毫无愧疚的说,“好,虞兰,为了消除你的疑虑,我发誓。”弘历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指头发誓,“我爱新觉罗弘历发誓,绝不会以虞兰去要挟皇额娘,若违此誓,必遭天雷之苦。”
看到弘历信誓旦旦的发着誓,虞兰心里好受多了,这也是临死之前她能为橙溪和弘历,唯一能做的了,再怎么她也不愿看到弘历和橙溪互相伤害。
“行了吧?这样总可以了吧?”此时的弘历倒是像个暖男,含情脉脉的看着虞兰。
虞兰欣慰的点点头,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屋内的那两人,那聊得可是惊心动魄,硝烟四起。
“皇额娘,你对虞兰妹妹真好,竟然不惜万金为她寻医,嫉妒死儿臣了。”樱柔刻意的将话题引到虞兰的病上来。
“那是你不知道,虞兰虽然是弘历的福晋,但在这之前,她和我亲如姐妹,更是好朋友,她的命在我眼里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万金又能算得了什么?”橙溪说着说着,又想到了虞兰,心情不免又有些低落。
“皇额娘,你真的为救虞兰不惜付出所有?”樱柔一步一步的想从橙溪嘴里,套出她想知道的。
“当然。”橙溪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
“包括这万人之上的皇位吗?”
“当然,任何我所拥有的。”橙溪没有经过大脑,顺着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哦!”樱柔满意的点头应着,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看到樱柔这样,橙溪突然觉得,她不是随便问问的,肯定是另有目的。此时的她百感交集,又惊喜,又激动,又措手不及……
“樱柔?”橙溪没有因为樱柔的不怀好意而愤怒,而是有些激动的叫了一声樱柔的名字。
还在暗自窃喜的樱柔,听到橙溪的叫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应着,抬起那微低的头,用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神望着橙溪。
“你刚才说的话是何意?”
听橙溪这样一问,樱柔忽得紧张起来,是不是自己说得太露骨了,现在是不是打出王牌的时候?她还未肯定,该如何向橙溪解释,她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急不可耐的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儿臣只是以话赶话,随便……随便说说的。”樱柔就又随口说了两句,看能不能搪塞过去。
橙溪就那么看着樱柔,许久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失落。
樱柔以为是自己漏了馅,橙溪已看出其中的端倪,赶紧起身,跪在地上,“皇额娘,儿臣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儿臣也只是想为王爷争得他应得的,只要皇额娘答应交出大权,让王爷继位,儿臣就一定有法子救虞兰妹妹一命。”
“你……你这是要威胁本宫?”橙溪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真的听樱柔把这些话说出口,心中还是怒气难平,她啪的一声用手将桌子一拍,腾的从榻上站起来。
“还请皇额娘息怒,皇额娘也是女人,正所谓嫁夫随夫,不能为夫君分忧的妻子不是好妻子,还请皇额娘理解为*的心情。若换作是皇额娘你,你愿意去救一个抢自己夫君的女人吗?”樱柔振振有词的辩解,想必是早就摸清了橙溪急于救虞兰的心里,竟看不出有害怕之意。
或许是因为刚刚动怒,动了胎气,橙溪突然觉得肚子非常的不适,以手捂着肚子坐回榻上。
玉荷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主儿,你没事吧?”
橙溪觉得还能忍受,微微向玉荷摇了摇头。
“福晋,你快别说了,你看你把主气成什么样子了?”玉荷为难的向樱柔说着,对她表示强烈的不满。
“还请皇额娘成全,儿臣保证,王爷肯定会是一个造福天下的明君,肯定会善待皇额娘和未出世的弟弟。”樱柔怎可罢休,既然都已经以下犯上了,那就必须求得预想的结果。
橙溪现在除了肚子不舒服,就是满心的后怕,弘历真是找了个好媳妇,如此的好心机。橙溪宁愿相信此事是樱柔一人的主意,也不愿相信弘历也与其狼狈为奸。若不然,皇权真的落到弘历手中,她和赫柏都不能全然而退。
“主儿,要不奴婢去传太医吧?”看着橙溪难受的表情,玉荷又着急又担心。
“先扶本宫到床上躺着再去。”橙溪伸手,让玉荷扶着她往里屋走去。
“皇额娘,皇额娘?”樱柔看橙溪没回应,慌忙叫着她。
“你先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橙溪现在是没有心情理会她,反正她既然冒死求了,不答应她的要求,怕她是不会轻易松口的,橙溪心里这样想着。
玉荷扶橙溪躺下,本想就这样往太医院去的,可看看不怀好意的樱柔,她着实不放心。大声的唤了门口人进来看着,“你们在这好好照顾主儿,我去太医院请太医,我没回来寸步不能离开。”
宫女们点头应着,她自己才匆忙出门,往太医院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