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经破晓,临海城市的日出并不是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开始的,白色的光慢慢从地平线处泛起,然后将整个穹顶映成蓝色,像是在空中又升起了一片海洋,蓝得发青。
但是,“啊啊啊啊——”巨大的怒吼声伴随着武器叮叮的交鸣声还在这废弃的工厂中回荡着。象征着中这场从午夜时分就开始的战斗,即使到了现在仍然没有结束。
爱丽丝菲尔在厂房内刻画着一个个符文法阵,勉力维持着本来由索拉所构筑的这个脆弱的防御、隔音结界不被破坏。这种时候已经有人起床了,一旦结界破坏的话剑刃交击的声音会在瞬间传出很远,一定会被其他人所发现的。
昨晚的未远川海魔事件都还没有平息,它的余波还需要魔术师协会和教廷用很长时间去扑灭,毕竟是惊动了自卫队的。这种时候如果再被一般人发现,这里有着两名跨时代的大英雄进行着火拼的话。即使是身为御三家的爱因兹贝伦也会受到来自魔术师协会的惩罚吧。
但是索拉原本所构筑的这个结界就是临时的,而且作为灵媒的她,主要能力也并不在结界这一块,所以即使爱丽丝菲尔想要控制也是极其的困难。汗水不停的从她的额头冒出,北欧人种本来就如同雪一样洁白的皮肤,更是显得透明起来。
以凡人之躯使用魔术所带来的痛苦和身体内的那份沉重近乎让她无法坚持。但是每当这个时候空气中因为saber不断交战所弥漫出来的魔力,总能够触及到她体内的某物,给她增添一股力量,让她能够继续坚持下去。只希望这场战斗能够尽快结束。
同样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的并不仅仅有爱丽丝菲尔一个。一晚上,先是于caster所召唤的海魔苦战数小时,然后使用了那样的奇迹之剑的saber无论是在体力和魔力上其实都有所下降。但是紧接着又是与Lancer的决斗。
虽然没有使用任何消耗大量消耗魔力的招数,但是那场大骑士之间的对决,更像是一场钢丝上面的舞蹈,双方试探、再试探,不允许一丝失误出现。这样的战斗给她带来的是心理和精神上的极大负担。在某一时的必杀技上紧绷精神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在战斗的每时每刻都紧绷着精神,绝对是极大的折磨。
saber现在就处于这种身心疲惫的状态,她很明白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继续进行这样的战斗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是很大的压力。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一点克制的意思。
手持着长剑的狂战士简直化身成为了一条疯狗,挥剑、劈砍、不顾一切的进攻,如同疯狂一般的将手中的剑砸想saber。完全不担心因为某一次进攻失误被saber抓住破绽反击,只是进攻再进攻。
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完全不给saber喘息的攻击,腥红色的血气从狂战士的铠甲四周往外不断的泄出,整个人如同浴血一般。saber,不,亚瑟王是以12场战争全身,毫发无伤的功绩而被歌颂的英灵。
她所擅长的剑术也并不是出自哪个流派的剑术,父亲尤瑟王原本并没有打算交与身为女儿的她剑术的意思。她的剑技是从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所打磨出来的战场剑技。她的老师就是战斗,就是她的剑。
虽然手臂渐渐酸软,肌肉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敲击小甚至有着松散和撕裂的感觉。但是saber感觉自己差不多掌握到了对方攻击的频率。及时是这狂风骤雨一般的挥剑,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间隙的时间。
他的每一次斩击被saber所防御住之后,任然会有剑刃上扬的时候。虽然那一瞬间极短,而且总是被狂战士以更快的挥剑所掩饰,但是那确实存在,那就是机会。
只要能够抓住那一瞬间,saber就有反击的机会,使用她所持有的秘剑。如果说契约胜利之剑所召唤的光剑是saber身为亚瑟王所围绕的奇迹的具现化的话,那她现在所准备的秘剑就是她在所有的战斗、战争之中磨砺出的技巧的结晶。
微微眯起眼角,感受着狂战士的每一次挥机和咆哮,虽然手臂的肌肉已经开始不断的抽动,在提醒着她,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但是她此刻却没有任何情绪,如同整个人都从身体中抽离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客观的存在。
“啊!——”又是一声怒吼,狂战士手中的剑重重的砸下,就是这个时候!怒吼会调动膈肌和胸腹部的肌肉,必然会势下一次的挥击慢上一些。saber虽然不明白其原理,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机会。
一直架在前方防御的长剑直起,斜跨一步,重劈。狂战士手中的剑依旧会砍在她身上,但是因为那一步斜踏,只会从肩部切入,加上重甲的防御,即使会伤及筋骨,也不过是失去一条手臂,但是她的剑会从狂战士的天门斩下,一刀两段。
这就是她的秘剑,她是常胜之王,但从不是无伤的王。放弃任何思考,将身体交给她那超越常人的直感和身体的战斗本能,找出那能够战胜敌人的一剑,用损伤去换取胜利。
说起来简单,但是却是最为难做到的,因为这样的剑技在出击之前就必然会受伤,而伤势的控制却是最难的一点,怎样伤才能让自己仍保有战斗力,怎样才能在受伤的同时让自己手中的剑一点不颤抖,带给敌人死亡。
金色的长剑带着美丽的弧线划下,金色的光点如同在追逐剑身一般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光路。近了、下一刻剑刃就能破开那不详气息弥漫的铠甲,给这个堕入狂道、邪道的骑士带来死亡。
但是saber却感觉到不对,那原本应该有的长剑切入皮肉的苦痛感并没有传来,也就是说她所预判的对方的斩击并没有落下。而在下一刻,一双黑色的、带着狰狞手甲的双手接住了她斩下的剑刃。
如果说saber是预判到狂战士的攻击频率而使用了以伤换伤的剑术的话,狂战士就是计算到了saber的这种战术。他在长剑再一起扬起时,果断的丢到了手中的长剑,空手接白刃。将saber斩下的带来胜利的剑刃拦在了头颅之上。
“轰!”又是一声爆响,尘雾弥漫,狂战士脚下如同蜘蛛网下凹陷下去,这一幕如同她从天而降一棍敲在拦截的的saber剑上的重演。
saber眼神一凛,一脚踹在狂战士的肚子上。收回手中的长剑,甩掉上面粘附的黑红色气息。看着5步外的狂战士。
“能够预判到这一招,你果然是和我相关的英雄是吧!再次向你提问,报上名来!骑士!”
“亚……瑟……”如同呻吟,如同恶鬼和幽魂的尖号一般的声音从铠甲之中传出来。一丝红光从头盔之上出现,裂缝从当中间切开了头盔,血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往外冒出来。
saber的剑刃虽然被狂战士拦住了,但是剑刃上所缠绕的剑风却依旧倾斜到了狂战士身上。锋刃的剑压和剑风硬生生冲散了狂战士身上不详的黑雾,破开了他的铠甲。
“叮!”清脆的声响,裂成两半的头盔落到地上。“亚……瑟……”狂战士依旧在呻吟着这个名字。而他的真面目也第一次暴露在外人面前。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