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神帝眉头一紧,道:“什么东西?”
接着再看下面内容,只有两行字,陈情激愤地写着:“吾与汝夫妻三日,即分隔两地。今日方知中秋之月难相圆。人心变,情不存。特立此书,与汝夫妻情断,再不相见!”
东华神帝拿着那纸休书,手指轻抖。
“人心变,情不存?”
东华神帝念了两遍,神色凝重。
忽然身前的神镜突然发出金光。
东华神帝看过去,只见镜子里竟然照出兔儿神的身影。看背景,应是他自己创立的那个镜像世界。
东华神帝曾听兔儿神说过,他创立的那个世界,只有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在一起。若是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反而是大逆不道,有违伦常。而且那个世界只有他,和经过他同意的人、神才能进入,否则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无法进去。
东华神帝见兔儿神在镜中世界里,依偎着一个壮硕的美男子,低低私语,满脸春\色,情深意长。
二人互相搂抱着,渐渐唇舌相就,剥落衣衫,滚到了床上去。
东华神帝站在镜子外,看着里面的二人,一开始脸上露出震惊和愤怒的神色,但过了片刻,却渐渐冷却下来。
他冷眼看着兔儿神赤身裸体,与那男子纠缠于床榻之上,淫\荡放纵,摇摆着那纤细白皙的腰肢。
东华神帝终于忍受不了,突然一拳砸在镜子上。神镜承受不了神帝的力量,登时哗啦一声,四分五裂,碎了满地。
月老原在外面喝茶,见东华神帝进去久不出来,正等得奇怪,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巨响,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走进来,道:“帝君,出了什么事?”
原本背对着他的东华神帝慢慢转过身来。
月老突然浑身一僵,看着眼前的神帝,全身不能克制地发冷发颤,只觉威压迫人,动弹不得。
东华神帝冷冷地道:“无事。”
他抖了抖手中的‘休书’,冷冷一笑,道:“不过发现了件好玩的事。本帝被人休了。”
月老一瞬茫然,没有反应过来。直过了好半晌,才失声惊叫:“被人休了!?”
东华神帝将手中的休书递过去。
月老连忙接过来细细一看,不由张口结舌,道:“这这这……这确实是兔儿神的笔迹,不过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华神帝面无表情地道:“本帝也想知道。”
月老额冒冷汗。这次是真正的出汗了。天知道能让神仙出汗,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月老擦了擦额头,突然想起他当时回报王母娘娘时,王母娘娘那震怒的神色,只怕……
可是兔儿神并不畏惧王母娘娘和三公主的权位,也不是傻子,怎会如此不智地写下这休书?
他正在糊涂,忽然低头看见神镜的碎片,其中一片较大的,里面还模糊地映着兔儿神在另外一个世界与人偷情的场景。
他不由惊呼:“难道是兔儿神移情别恋了?”
他一脱口,就反应过来不妙,赶紧捂住嘴巴。
东华神帝冷冷地哼了一声。月老只觉整个兔儿神庙的神府好像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他抖了抖,但毕竟与兔儿神是同僚,关系匪浅。而且他是天地人间孕育的天生神仙,仙阶较高,底气比较足,便硬着头皮道:“帝君,您把兔儿神的神镜打碎,可让他怎么回来?”
东华神帝道:“他既然喜欢呆在那里,就不用回来了。”
月老颤声道:“这不妥吧……”
他担心神帝一怒之下惩罚兔儿神。看神帝现在这模样,说不定吞了兔儿神的心都有。这可如何是好?
东华神帝一撩长袍,在椅子边坐下,淡淡地道:“月老,你确定这是兔儿神的笔迹?”
月老苦笑道:“我与他同掌人间情缘之事,怎会认不出来?何况上面还有兔儿神破了仙体所留的仙人神光,还会认错?”
东华神帝道:“那本帝问你,什么情况下值得兔儿神破了仙体留下这休书?本帝虽然久居九重天上,但也知道在人间,只有极度悲愤之下才会咬破手指留下血书,兔儿神此举与他们何异?”
他这么一说,月老不由心中一凛,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兔儿神虽然性子乖张,喜怒不定,但为人却甚是聪慧机灵,办事也稳重谨慎,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闹出这么大动静。何况兔儿神升仙之后数百年来,禁欲禁情,从未听说他与其他神仙闹出什么‘绯闻’来。这次与东华神帝突然成亲,虽然让人意外,但东华神帝是什么人?这般高贵清华的上古大神,在天界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兔儿神爱上了,嫁给他,也并非那般匪夷所思。
但有了东华神帝这等‘珠玉’在前,他竟然还与他人偷情,岂不是弃宝就石?才是真正让人不可思议。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且说兔儿神被收回全身法力,贬为凡人,打落人间,下落不明。
这一日,阿义拎着个篮子到河边洗衣服,边洗边自言自语道:“唉,女人一怀孕,男人就变成了奴隶。”
不过他话虽这么说,却是甘之如饴,美滋滋地道:“不知道惠婷会给我生个男孩还是女孩。男孩呢,希望他像我,又聪明又英俊,还会做生意。哈哈哈……如果是女儿也好,最好像惠婷,聪明又可爱,将来一定是个小美人。”
自从知道周惠婷怀孕之后,阿义的嘴巴就没合上过,整天乐呵呵的。现在周惠婷肚子大了,许多家事做不了了,阿义便自觉地承担起大部分家务。
他洗完衣服,抖干水珠,收到篮子里,正准备回家,忽然看见远处的河水中有一物体漂浮着。
“咦?”阿义眯起眼睛仔细望望,忽然大惊:“哎哟,是个人。有人溺水了。”
他扔下篮子,脱下鞋子,扑进水里,喊道:“来人啊。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不过附近偏僻,并无人看见。
阿义冲进水里,扑棱扑棱地游过去,果然有一人半沉半浮地漂在水里。
他过去抓住那人衣服,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岸边游。
终于游到岸边,阿义将人拖上岸来,喊道:“喂!喂!人还活着吗?”
那人面朝下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阿义将他翻过来,定睛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兔儿神?”
周惠婷做好晚饭,正在等阿义回家。谁知等来等去阿义也没回来,不由嘟嘴道:“洗个衣服还这么慢。真是的。”
她站在院门口等候,过了半晌,见阿义背着一人赶回来。
周惠婷惊道:“怎么了?这人是谁?”
阿义道:“回家再说。”
夫妻二人将那人放到床上,周惠婷认出他的面容,不由也是震惊,道:“这人是谁?怎么跟兔儿神那么像?”
阿义累得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不知道。我从河边救上来的。看样子好像是溺水了。”
周惠婷将手放在那人鼻子下摸了摸,道:“人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我们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阿义道:“天都黑了,这会儿大夫也回家了。我们先等等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如果醒不了,我再去找大夫。”
周惠婷仔细看着那人,道:“真的跟兔儿神一模一样哦。哎呀,阿义你看,他胸口有血迹。”
阿义忙道:“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他凑过去一看,果然那人的衣襟处氤氲着几抹殷红。
“难道是受伤了?阿义,你快脱下他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哪里有伤口?”
阿义道:“对对对。”
他正动手要揭开那人衣襟,却听那人突然猛烈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