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比对了吕七娘和吕六娘的嫁妆单子,”包拯道:“吕七娘的嫁妆并未全部被借给吕六娘!”包拯加重了“借”字的读音。
吕庆忙道:“本就没有!借条只是没写得那么清楚,都是一家人嘛!”
包拯板着脸,“可是,虽然未被借给吕六娘,但却被吕庆送给了国子监的博士!”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这是和叔婶一起合谋夺产啊!
吕庆严词道:“污蔑!”
吕七娘红着眼睛,看着吕庆…
小勇和小猛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我们查出来的,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吕七娘的父母给吕七娘准备的多是财物,”包拯继续道:“可吕老大人给吕七娘却备下了四本珍贵书籍。”
因吕七娘是要嫁给晏殊嘛,吕端特意拿出了四本珍藏,此外,还有其他一些文人稀罕的东西。
“而吕六娘的嫁妆单子上只有两本,”包拯道,“巧的是,今年国子监牛博士生日时,吕庆却送了一本。”
吕庆神色如常,“敢问包拯,七娘的嫁妆单子你是从何而得?你怎知单子上的的确确有四本珍藏?”倒也不慌张。
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嫁妆那是很早就在准备了,但一般都是在成婚前两日,嫁妆单子才会最终敲定,也就是说,严格意义上讲,吕七娘的嫁妆单子并不存在,不过,其父母给吕七娘留的,倒是能确定的,已经分好了的嘛,白字黑字写好了的,无法再更改,而吕端给的,哪怕已经从北方老家运到了汴京,但也只能说是有这个意向,虽然不是初稿,但也只能是三改、四改的修改稿,并不是最终版!
福儿扭头看向吕端,“老大人,听包拯之意,你打算将四本收藏给吕七娘,但瞧吕庆的意思,你最后只给了两本?”
福儿并没去判断包拯和吕庆谁在撒谎,吕端在呢,有啥好争的。
众人齐齐看向吕端,只有吕七娘用手擦了擦眼泪,仰着脖子望天…
吕端看向福儿,福儿嘴角带笑。
“是。”吕端微微点了点头,“后来改了主意。”
福儿笑容不变,微微颔首。
望天的吕七娘泪水成串的顺着脸颊下巴滑落…
吕庆也并没洋洋得意,倒是不惊不喜。
蕙安觉得自己真相了,皇伯伯将吕端请来,是为了堵天下小娘子之口!而福儿大概也是不乐意小娘子挺直腰杆的!大概是被小雷欺压狠了?呃,也许还得加个兔儿!竟然不乐意,还怂恿允熙干嘛?!蕙安很生气…
大宝看看脸色不好的吕端,再看看笑眯眯的福儿,实在不明白九娘为何一定要自己来看热闹,这案子还用审嘛,吕端摆明了是要保吕庆的嘛!这可不是简单的在孙子和孙女中二选一的问题,吕庆代表的是吕家一门!这孰轻孰重,傻子都知道啊!完全没热闹可看的嘛!难道让自己到时带头高呼太子英明?!…呃,肯定是胖八娘的主意!
福儿保持着微笑,“既然老大人如此说,那吕庆送出的珍藏自然不算是吕七娘的嫁妆。”
包拯看着吕端,“老大人,可曾记错了?”
吕端缓缓摇头,“不曾。”
允熙看着包拯,觉得包拯就是个白痴,吕老头摆明了偏心啊,自己都瞧出来了呢!
包拯深深吸了一口气,“学生想向汝南郡王借一样东西…”
福儿扬扬眉,“怎么说?”
大宝懵…自己可没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武器啊!就算阿奶曾经有,可,可,可那也不是能传家的啊!
包拯便说了,据查实,吕七娘父母留给吕七娘做嫁妆的双喜如意点翠长簪一对如今正静静的躺在大宝府里的库房里。
“那长簪进了当铺,死当,恰巧,当铺是郡王爷的产业,掌柜的见是好东西,便送到了郡王府上!”
大宝…长簪?不是送给媳妇就是给闺女啊…一想这来历,好似嘴里突然飞进了一苍蝇…
小勇和小猛好想走到大门口,冲大家挥挥手…惭愧,惭愧,不必大肆夸奖…
福儿却没立即下令让人去取来,而是问吕庆,“吕七娘剩下的嫁妆交由谁保管?”
吕庆道:“三婶负责保管。”顿了下,又补充道:“都收入了库房,锁起来的。”
言外之意,就算丢了,那也是下人监守自盗。
见福儿还在那微微点头,蕙安好不气恼,对王十二娘小声说,“你什么眼神啊!”
王十二娘…
福儿笑笑,“包拯,吕府是否御下不严,不在此案范围。”一句话,又将此事给定了性,就算是,那也是下人偷的!
大宝…也不是为了长簪?…真的要带头高呼太子英明么?…
包拯上前一步,“据学生所查,吕七娘的一些嫁妆如今在吕庆书房,吕三婶以及吕庆媳妇的房中!请太子派人到吕府一查便知!”
吕庆怒道:“你想抄我吕家?!”
吕端垂下了眼眸。
“吕庆!难道你不应该说,为了还你清白,随便查嘛!”蕙安高声叫着!
“查!查!”围观群众跟着起哄。
福儿怒拍惊堂木,扔下一令箭:“公堂之上禁止喧哗!惠安屡教不改,来人!将蕙安拿下!!”
蕙安慌了,想动手,明显要吃亏,于是,选择了束手就擒,乖乖的跟着衙役进了大堂,嘴上高喊,“冤枉!”
大堂上的允熙忙跑到蕙安跟前,将蕙安身边的两衙役朝旁推了推,扯着嗓子喊:“冤枉啊!”
允熙又是原告又是被告,陈王夫妻没好露面,允弼和允则却是早早的就在人群中等着呢,要第一时间探消息嘛,结果,允熙还没事,蕙安先被衙役押着了,两人赶紧的在人群中朝前挤,都怪允让,没事去大堂干嘛,害得大家都让出了好位置,两人边挤边喊,“冤枉啊,冤枉啊!”
“将喊冤之人带进来!”福儿道。
围观群众主动挤挤,给两人让了一条缝,让两人挤到了大堂门口。
“冤枉!冤枉!”允弼挤得满身大汗,头也不抬,只管喊冤,允则在旁不住点头,还不住的冲站在蕙安身侧的衙役抱拳。
“冤从何来?!”福儿问道。
允弼忙道:“太子容禀,吕七娘暂居我府上,蕙安和吕七娘接触颇多,对吕七娘心生同情,一时没忍住,蕙安是为吕七娘喊冤!”
“那你又喊什么冤?”福儿问道。
允弼忙道:“我为吕七娘喊冤,为蕙安喊冤,为允熙喊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