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门打开的那一刻开始,萧雨就感觉到自己身后传来一股肃杀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身后一直肃立着没有坐下的那个小领导站立的更加的笔直了,无形中便散发出一股从事特种工作的军人才有的气势。怪不得这个人不苟言笑,连脸上的笑容很多的时候都是假的,原来这都是平时的工作性质决定的。
“首长好!”那小领导迅速敬礼,身体站的如同一杆标枪一般。
秦歌也刚忙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
萧雨有样学样,对着首先走进屋子的那个老人敬了一个军礼。
走进屋子的这两个老人,从气势上就不一样。走在前面这个频频后顾的老人身体依旧保持着在军营里的习惯,行如风站如松,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富态,但整体外形来看,还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形象。
那种杀伐果断决胜千里的目光,没有三五十年的军营历练,只靠模仿是模仿不出来的,这已经渐渐渗透进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一种习惯。
走在他后面的那个老人虽然也是精神矍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一行一动,却总是带着几分儒雅的书卷之气。他右手几根手指的细微小动作,吸引了萧雨的注意,萧雨不由得眼前一亮。
后面这个人,是一个医生。而且,必须肯定的是一个中医。
有些行业内才能注意到的小动作,不是经历过这一行业的内部人士是不会注意到的。
“坐,坐,随便坐。”那看模样是一个军人的老者眼睛贼亮,烁烁放光,随意的一个动作,就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虽然他已经尽量做得随和一些,但还是给了萧雨一定的压力。
不但是萧雨和秦歌坐了下来,连那个招待萧雨和秦歌的小领导也在这种威压之下不由自主的扯过一把椅子,欠着半边身子用半个屁股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不要太拘束。啊。军人吗,不是机器人。看你们两个跟个机械人似的,把我们两个医生朋友都吓着了。吓着这个小伙子没什么,年轻人火力壮,过两天就缓过来了,要是吓着我这个老伙计,哈哈,我就让你们两个天天做恶梦!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军人的另一个保护神,供职于中南海的医学专家张跃进张老。”
张跃进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叫我张跃进就行,或者叫张医生,就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了。张老什么的,谈不上,谈不上!”
张跃进客套两句,并不在意那三个年轻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这种目光他见得多了。
听到介绍这个老中医的名字,萧雨看向张跃进的目光,就更是味道不一样了。
他只判断出了这个手指不经意间会有把脉的小动作的老人是一个很有资格的老中医,却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张跃进!
张跃进的父亲张东庭,正是自己父亲萧小天的授业恩师。按照辈分,萧雨应该和这个差不多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叫一声二师伯。
但是从外表来看,你是绝对看不出他是一个已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的。他保养自己是保养的那么好,看上去也就是六十上下的样子,头发竟然没有一根是白的,而且绝对是原生态的颜色,而不是像这个军人出身的老人一样,虽然也是满头黑发,但萧雨一眼就看出来那颜色不大对劲,分明是染的。就算他用再怎么高档的染发剂,也染不出这原生态的颜色来。
那军人老者自我介绍道:“我姓马。你们可以叫我老马,这样亲切一些。”
顿了顿,指着萧雨道:“你就是萧医生吧?我虽然没见过你,但这几天耳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哈哈,听得我这老耳朵呀,都快生了茧子了。”
萧雨站起身,再次敬了一个军礼,道:“我是萧雨。首长好。”
老马哈哈大笑,说道:“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把小孩子吓到了吧,他们敬军礼,你怎么也跟着敬军礼?哈哈哈,你可以随意一点,别跟这两个小子一样。”
萧雨道:“不,首长。我隶属特殊作战序列蓝色部队第九小组。”
萧雨的话很是古怪,不像一般的军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那样,隶属于解放军某部某师什么的,而是一个连作战番号都没有的蓝色部队。
这句话说出口,秦歌和那个小军官领导也是齐齐动容,在这种情况下,萧雨断然是不能面对一个部队首长说谎的,可是他说的这个蓝色部队,两个人确实又没有听说过。
本着越是神秘级别越高的心理作怪,两人是肃然起敬。
老马明显的神情一动,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萧雨两眼,说道:“好,好!”
也不知道这两声好,究竟是在说萧雨好,还是说那个神秘的蓝色部队好。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意思。
老马的话音未落,张跃进忽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嘴唇哆嗦着,有些激动的说道:“你姓萧?!你的父亲是……”
老马惊讶的看着张跃进,在他的印象中,张跃进修身养性的功夫已经到了宠辱不惊的地步,现在竟然也为了这么一个年轻人激动成这样,简直有些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这个年轻人除了蓝色部队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神秘身份不成?
萧雨叉手躬身为礼,一个古怪的礼节之后,萧雨道:“弟子见过二师伯,承蒙二师伯记挂,我父亲正是萧小天。”
张跃进喃喃的道:“好!好!”
中医泰斗张东庭老人,门下三个徒弟,大弟子张援朝,是张跃进的哥哥,他毕生致力于医学普及工作,作为一个医学院校的院长,带出来的学生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张援朝一个亲传弟子也没有收下。他张跃进倒是收了两个徒弟,差不多也都走上领导岗位,真正服务于民的医生弟子,还真是没有。这是张跃进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现在乍一听说萧雨是三师弟萧小天的儿子,而且还在米国做下了这么出色的成绩,老怀弥慰之下,如何能不激动万分?
萧雨在米国帮助游泳队的叶思文从被怀疑兴奋剂的事件中跳脱出来,帮助文翔成功夺金,甚至还联络了一笔为数不菲的对华投资案……好吧,最后一件事不是医学上的胜利,但这件对华投资案的背后,又何尝不是医学领军,才迂回的达到了这个目的?
那个叫凯瑟琳的病人张跃进已经亲眼见过,亲自诊断过一次了。
这种古怪的病症,张跃进也是第一次见到。经过了萧雨在米国的时候的一些调理之后,张跃进经过简单的望闻问切的诊断——当然,主要是望闻切,这病人还真问不出什么来。便确定了萧雨的诊断是没有错误的,患者凯瑟琳体内毒性药物积聚过多,造成精神分离的现象。
精、神分离,这搁在华夏国的古代就是巫医的治疗范围,什么捧捧魂儿啦,跳跳大神啦,这一类的解决办法,中医发展到现在,也不能很好的解释这一现象。
如果让张跃进来治疗这个病例的话,张跃进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够比萧雨做得更好。
这个萧雨,真的很不一般。
老马在主位上坐下,环视四周说道:“好吧,我们之间就不要客套了。现在我说说咱们现在的情况。这次文翔被下毒的事件,已经不单纯是他们奥运会代表团的事件了。通过我们收集到的各种资料综合表明,某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好。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米国和某个岛国的右翼势力。所以二老板发下话来,要竭尽全力的救助这个叫……”
秦歌道:“他叫房势。”
萧雨也道:“代号植物。”
“好,我们只说代号。救治‘植物’的事情,就着落在跃进兄和这位萧医生你们两个人的身上,具体的安全防务,就由你们两个来负责。”老马沉声命令道。
那小军官领导问道:“请首长指示,植物,住二号楼还是六号楼。”
“六号楼吧,更安全,设施也更完备一些。”老马沉思一下说道:“张跃进张医生是我请来的客人,暂时就由我来照顾,就住在这疗养院里面。萧医生的话,你们两个一起照顾,刚刚从米国回来,就把人关在这阴森森的小地方,传出去的话我老马这张老脸就没地方搁了。萧雨你可以随意出入,不过要在他们两个的陪同下。门口的卫兵,只认证件不认人的。”
三个年轻人同时站起身来,躬身说道:“明白,首长。”
老马顿了顿,忽然说道:“把那个凯瑟琳还是叫什么的,也从二号楼转到六号楼吧。据说这也是一个棘手的病人,让两个医生一起参详一下。咱这边除了军事任务,偶尔肩负一个经济任务的事情,也蛮不错的。”
老马话音刚落,萧雨噌的一下就站起身来:“什么?凯瑟琳竟然也被安排住进了这里?”
作为一个系统外的人,还是一个外国人,能直接被安排住进规格如此高级的医院,可见老马对这个凯瑟琳或者凯瑟琳代表的身后的家族势力,也是很是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