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那设计花池的信息发出去没两天续续就有不少游客送花种过来,不少他们两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www.tsxsw.com/
比如眼前这个叫炮仗花的花枝,两口子就发起愁来,人家送来的时候两米多长,根本没有根茎,不知道应该剪成小段种植还是放在水中。
内事不决,百度之。张倩赶忙上网查询,等查过之后才知道这东西好种养。只要把花茎插到泥土中,保持半阴即可,过五六十天开始发根。不过生长期间需要注意的是忌翻蔓,折断卷须,否则会影响水分与养分的吸收。
看过网上的照片后,两人都觉得这花不错,开出的花朵色彩明丽,一串一串的,很适合装饰院子。
趁星期六天气好,两人在花池里边忙碌起来。将炮仗花插进泥土中后,刘军浩又开始撒葵花籽。昨天二麻子过来买黄鳝的时候他无意中提起想到街上买些向日葵种,结果二麻子说他家去年留了不少,然后送来一大把。
当然他看刘军浩家那指甲.花不错,也连带要了不少指甲花种子。刘军浩这边去年就种了几株指甲花,但是花开的很旺,从五月份一直开到打霜,最后收集到的种子有将近半斤。去年秋天有不少游客讨要,张倩送出去不少,不过家里边仍然还剩很多。
刘军浩和张倩正在花池里忙乎,.突然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好像要打架一般。他赶忙扔掉铁锨出去查看,却见一大群人正围着刘五爷大声争辩着什么。村里那几个熊孩子大概嫌事儿不大,还跟在后边嗷嗷直叫。
而刘五爷脖颈上青筋暴突,脸.色一片通红,显然情绪很激动。
“你们不相信我,等下就知道了,”
“五爷,怎么了?”刘军浩赶忙走过去。
“小浩,你来我在咱们村捉鱼捉鳖的水平是不.是数一数二……”看到有人过来,刘五爷大声叫道。
“当然了,谁不知道五爷你是这个。别说咱们村,就是.在咱们镇,你要是称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刘军浩说着伸出大拇指。他这倒不是奉承,而是实实在在的称赞。
“大话谁不会说,有本事你捉给我们看……”中间一个.胖子略带着几分讥笑说道。他虽然说得是普通话,可是仍然能从口音中辨别出不是本市人。
“你……你这个人怎.么总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呢。”刘五爷有点火大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胖子仍然不依不饶。
听了毛孩子叽里呱啦的叙述,刘军浩困惑起来,这人不会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基本上在刘五爷家住宿的游客都知道,他老人家闲着没事的时候最喜欢讲古,讲他以前捉鱼那些光荣的历史。
游客即使不相信,也不过一笑了之。谁知道这个胖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较真,非说人家说的是吹牛皮。
刘五爷急了,这才要领着他们到河滩上表演。走在路上,那胖子仍然持怀疑的态度。
“好,等下我就给你们捉下你们让我捉鱼还是捉鳖。”刘五爷一咬牙说道。
“这个时候老鳖冬眠还没有醒来,捉鳖吧。捉鱼太简单,没有技术含量。”那胖子沉吟了一下说道。
“好,捉鳖也行,你们等着,我回家拿鱼叉。”刘五爷说完扭头要往回走。他最初只准备挽个草笼抓几条鱼应付一下,因此并没有拿鱼叉,可是现在改捉王八,他只能重新选工具。
“我去,我去……”一听说他要表演,几个孩子更加兴奋,争先恐后的往村里跑。
“能行吗,这个时候老鳖还没有出来呢?”张倩刚才也将事情听得七七八八,现在略带担心的问道。在她看来,刘五爷这个牛吹的有点大了。
“放心吧,别人这么说是吹牛,刘五爷懂得‘鳖路’,不信你等下看看。”刘军浩也略带兴奋的说道,有十来年没见刘五爷的绝招,还真有些想念。
“真的?”张倩仍然将信将疑。
“当然,等下你将赵叔的数码相机拿上,咱们把这过程拍下来。”
不到三分钟,毛孩子就把鱼叉连带鱼篓拎了过来。不过这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都是想看绝招的。
悟空是个人来疯,看到主人去河滩上,它也紧紧的跟在后边。
虽然是初春,但是河滩的芦苇荡已经披上了一层绿纱。原本冰冷的北风换成暖洋洋的东风,吹在人身上,带着丝丝暖意。众人走在河滩上,都觉的心中生出几分醉感。
这天气,晒太阳正好!
到了河边,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扭头看刘五爷表演。
刘老爷子倒没有胆怯,相反脸上带着信心十足的表情,他慢吞吞的背上鱼篓,手提鱼叉,腰杆完全挺直起来,当年那个响当当的鱼王又重出江湖了。
走进芦苇荡中,他也不嫌扎脚,直接把布鞋一甩,光着脚板走了进去。
一群人都带着好奇紧紧的跟在后边,尤其是刘家沟这群人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都想偷偷学上两招。
要知道刘五爷眼观“鳖路”这绝活在刘家沟被传的神乎其神,很多人都想学,可是老爷子谁也没教,至今还没人能看出门道呢。
“啪”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刘五爷把鱼叉往沙土堆里一插,然后伸手一翻,一个巴掌大的老鳖就挑了出来。接着鱼叉一扬,老鳖稳稳当当的落入鱼篓中。
这……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傻眼。太快了,根本没看清过程。张倩更是有些心急,刚才她忘记开相机了。
刘军浩仔细看了看那沙土堆,里边带着几分潮湿。没什么异常,这种沙土堆在河滩上到处都是。
“怎么样,服了吧?”刘五爷把鱼篓从肩膀上放下,让众人查看。刚才那一摔将老鳖惊醒,此刻正伸着小爪子在鱼篓里惊慌失措的爬动。
“嗯,却是有点……本事,这万一是个意外呢”那胖子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不想承认。刘军浩心中忍不住有些鄙夷,人品太差胡了点。
“呵呵,那我就再给你来几次意外。”刘五爷也不以为意,他把鱼篓重新背在身上,继续拎着鱼叉前行。
这下人们不敢有任何松懈了,都跟在他后边五步远。至于猴子,似乎对这个也很感兴趣,更是一步不离刘五爷左右。
张倩更夸张,连脚下的路都没看,只是用相机锁定刘五爷的身影。
“唰”走了不到五十步,刘五爷的鱼叉再次出动。不过这次是飞进草丛中,接着挑出一只碗口那么大的老鳖。
众人再次惊呼着围了上去,略带羡慕的看着刘五爷。
等他们看完,老爷子继续在前面忙乎。只见鱼叉飞舞,芦苇垛中、草丛内、沙堆上等等任何地方都可能挑出一只老鳖来,叉叉落空。
河滩上有老鳖,人人都知道,可是老鳖具体在什么地方,那就很难说了。有时候,你在河滩上转悠几天也不一定能见到一个,即使见到,这东西也不好抓,它太灵性,稍有风吹草动,立马打着大马车滚跃入水中。
因此当看到一个个不起眼的地方挑出老鳖的时候,众人都跟在后边惊叫连连,张倩更是兴奋的小脸通红。人家捉老鳖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捉了六只老鳖。其中最大的那只和刘军浩家的不相上下。
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怀疑了,纷纷称赞老爷子的眼睛是x光机,打眼就能够看清楚地下的老鳖。
当然也有游客问起他是如何辨别出老鳖的,刘五爷只是淡笑着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们,给你们说了刘家沟的老鳖怕是要被捉绝种。再给你们表演一招更绝的……”
他这么长时间没活动筋骨,现在捉了一阵子老鳖,心情大为舒畅,升起几分卖弄的心思。
“还有更绝的?”
只见刘五爷把手中的鱼叉一扔,光脚背手在沙滩上前行。走着走着突然脚往沙子里一划拉,接着脚背翻动,脚下已经虚踩到一只老鳖。
那老鳖感觉到背上的异常,忙挣扎着想逃脱。可是落入刘五爷手中,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他弯腰一伸手,已经把老鳖放入鱼篓内。
这样也行?众人全部目瞪口呆了。
徒手捉鳖,真是神乎其技。
刘军浩也心中暗叹,这河滩他来的次数无数,可是还是第一次知道里边藏着那么多老鳖呢。
“刘五爷,这老鳖你卖不卖,我掏钱买一只。”这时一个游客开口叫道。
“对呀,我也想买两个”听了这话,几个游客都反应过来,纷纷叫嚷着要买。这可是真正野生的老鳖,最是滋补,和平时水产市场卖的那些有本质的区别。
“不卖”出乎众人的意料,刘五爷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拎起鱼篓走到河边。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把鱼篓朝下一翻,里边的老鳖“噼里啪啦”全落入水中,然后惊慌失措的逃走。
“老爷子,别倒,我掏钱买了”胖子赶忙挤上前叫道。
可是刘五爷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晃动着鱼篓驱赶,不到两分钟的功夫,老鳖完全消失在水中。
“五老爷,你还真拿老鳖不当人民币,你知道刚才那些值多少钱吗,最少值这个数。”刘启华相当肉疼的伸出三根指头。
“三百?”刘五爷笑看着他。
“错,三千呀,你这相当于把三千块人民币扔到大河里边打水漂了!”刘启华越想越心疼,惋惜声连连。
“你小子,整天就知道盯着钱看,你见我什么时候拿老鳖换过钱了。”刘五爷笑着用烟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也太多了一点”
村里人都知道刘五爷的规矩,他捉老鳖纯粹是当乐子,一般不会用这东西换钱。当然如果哪家有病人需要用老鳖滋补,你告诉一声,刘五爷绝对不推辞,一定会给你捉两只送到家门口。
刘军浩上次已经见识过他的壮举,因此更加佩服,他凑上前去问道:“五爷,这老鳖到什么时候出来呀,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印象着去年自家那寿字鳖很早就结束冬眠,可是河滩上这些明显不同,现在仍然窝在沙堆里。
“到五六月份吧,有句话说得好,老鳖是‘春天发水走上滩,夏日炎炎柳荫栖,秋天凉了入水底,冬季严寒钻泥潭’。每年过了立冬和第二年清明节这段时间,是捕老鳖的最好时机。”刘五爷摇头晃脑的说出几句文绉绉的诗。
“刚才我看着表,不到两个小时,捉了**只,咱们这片河滩的老鳖可真多,捉几只也没啥的。”刘启华仍然略带遗憾的说道。
“这还算多,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大河里的老鳖才叫多呢,只要是好天气,河面上经常可以看到黑乎乎的一大群老鳖在河中心晒盖,大的比小浩家的那个大三倍都不止,跟咱们蒸馍的锅盖一样。当时我们都把它当做河神的,年年夏天要祭拜。”刘五爷略带自豪的抽出烟袋,烟锅在里边挖了几下,烟叶就塞得满满的。
刘军浩见状赶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这片河滩全是沙土,因此倒不怕引起火灾。刘五爷说的那景象,他以前也挺刘老头讲过,不过等他记事儿起再也没见过。
他老人家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继续讲古:“别看夏天老鳖多,可是那东西贼精贼精的,一有风吹草动立马钻到淤泥里,一般人在河里根本捉不到它。要想捉它们,只能用一个方法……”
“我知道,扎鳖!”小娃子已经开口叫道,“我爸说过,五老爷扎鳖在咱们村也是一绝。”
扎鳖的工具仍然是鱼叉,这个技术含量也很高,需要根据河面上显现出来的痕迹找出老鳖的栖息地。村里老一辈人当中,会用鱼叉扎鳖的不少。可是小娃子说的是实话,刘五爷不但在岸上捉老鳖是好手,就是在水中,能比得上他的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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