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庆攥着桐月汐托自己带给傅墨云的纸条到了傅府,结果打了个转儿之后却扑了空,挠了挠头之后折到了项家。
凭借着不俗的轻功如入无人之境。
正在浅眠之中的项之恒猛地翻身坐起,推开了窗户和阿庆打了个照面,低声询问,“怎么了?”
“老大不在?”阿庆愣了一下,看着睡眼朦胧的项之恒瞪大了眼睛。
项之恒摇了摇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换了身衣服跟了出去。
“二弟!你又跑哪去!”身后传来项大哥无奈地大喊,却也阻止不了两人的消失。
当阿庆和项之恒又冲进教坊司,桐月汐和鹃姐都被惊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行色匆匆的。”
“墨云没来你们这?”项之恒急急地开了口,他和傅墨云分别后,明明是看着他回了傅府,怎得突然没了身影?
更何况这三更半夜的,他能跑哪去?
桐月汐眯着眼睛看向阿庆,阿庆会意匆忙摇了摇头。
薄纸没交到他手上……那说不定他待一会儿回来。
“阿庆,你去雪月阁那待着吧。我和鹃姐在这儿不会有事的。”桐月汐低低地开了口,让他在那候着,免得傅墨云扑了个空。
阿庆看了项之恒一眼,见他也同意之后就往主楼走去。
“若是二位见着傅公子,还望告知阿庆一声,让他告诉我。”项之恒拱了拱手,急急忙忙地赶了出去。
两人都退去之后,鹃姐半倚在回廊之上,低语混杂在鼎沸人声中传进桐月汐的耳中,“你和傅公子到底……”
到底……算什么吗?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情深?
也许是吧……也许吧。
没有误会,也没有所谓的甜言。
互相拆穿,又互相协助着前行。
如果自己没有入这教坊司,如果自己还是昔日的将军之女,或许还真的能与他双宿双飞。
可惜这贱籍,可惜这鸿沟啊!
桐月汐叹了口气,学着鹃姐靠在回廊之上,“什么也不是,我需要他来证明,在这教坊司中,我不输于其他女子罢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说白了,我们与那些个公子哥儿们,差的可不仅仅是身份而已。你入这教坊司还不够久,怕你动了真情。到时伤得还是你。”鹃姐的声音飘忽不已,桐月汐却还是听了个真切。
鹃姐和楚越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嗯……”轻微的应允也不知是听明白了还是应付,鹃姐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俯身看着楼下的众人。
傅墨云本是想去寻项之恒,可转念一想傅衍很有可能找到项家,便没有去。
又想去找桐月汐,可又担心傅衍一口一个狐媚子,到时直接找到了桐月汐可就不好。
于是就干脆随意找了家酒楼要了上好的花雕酒放一旁看着,自顾自饮茶。
“你也是……”项之恒不知道翻遍了多少酒楼,总算才把傅墨云找出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要了花雕酒却在饮茶。
“给你点的。喝。”傅墨云头也不抬地揭了红绸,将花雕酒拍到了项之恒面前。
项之恒揉了揉额头,伸出手摁住坛子,“你这又是怎么了?”
“忍不下去了而已。”傅墨云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以为可以忍到弱冠之年,结果还差两年才到的日子,自己已经忍不下去。
项之恒叹了口气,“那你干嘛不来我这儿?何必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
“这里的酒好喝。”傅墨云抛下这一句之后便一句话也不再说,兀自一杯接一杯地饮茶。
项之恒摇了摇头,只当自己舍命陪君子,他喝三杯,自己喝半杯。
“为何是花雕?”酒过三巡,项之恒就开始有些耐不住冷清,略显无奈地开了口。
傅墨云将茶盏往桌上一放,目光在酒坛子上打了个转儿。
初见桐月汐陪着三弟好像就是因着女儿红……
不知道三弟知道自己离开了傅府会是个什么表情啊……
“你还没回答我呢。”项之恒将酒杯递到傅墨云嘴边,“不答便陪我喝。这酒的确不错。”
傅墨云轻轻地推开项之恒的手臂,这家伙,酒量怎得差了那么多。
很快傅墨云就察觉到了不对,恐怕是有人在酒中使了诈。
“老大?”雁栖不确定的声音在项之恒趴到桌上前一些时候响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就对着傅墨云急急询问,“你有看见一个鹅黄色衣服的姑娘经过吗?”
“你这兔崽子,不会追到现在还没追……追上吧?”项之恒迷迷瞪瞪侧过头。
雁栖完全顾不得搭话,四下寻找着什么,抓住店小二便询问同样的问题。
“鹅黄色衣服的姑娘?没看见,倒是有个白衣姑娘来过。”店小二抿了下嘴,有些犹豫地指向后厨的位置。
“谢谢。”雁栖当即冲了过去。
傅墨云皱着眉,示意店小二先带着项之恒上楼歇息,自己则赶紧也赶了过去。
空荡的后厨并没有所谓的白衣姑娘,只余下雁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发生什么了?”傅墨云示意雁栖冷静,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雁栖深吸了一口气,理了一下思路,“教坊司中的五毒是那姑娘丢进桐月汐的屋子里。人也很有可能是她杀的。”
“可是那已是午间之事,你怎的追到了现在?”傅墨云不解地看向雁栖,以雁栖的武功,捉拿那姑娘应当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为何会拖了那么久?
雁栖蹙着眉头不悦地开了口,“那姑娘轻功在属下之上,而且专选人多之地。属下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酒窖。”傅墨云低声说了一句,咻地窜了出去。
雁栖紧随其后。
推开酒窖沉重的木门,浓郁的酒香瞬间蔓延开来。
整齐排列的酒缸一眼看去却是看不到底,一抹若影若现的白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渗人不已。
傅墨云与雁栖打了个手势,兵分两路往深处走去。
蟾蜍突兀的叫声让雁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匆忙打算开口提醒傅墨云,却没料到傅墨云已经和那个飘忽的白衣缠斗了起来。
阴恻恻的笑声混杂着不时冒出来的毒蝎子和毒蛇,逼得傅墨云也不得不后退。
雁栖一脚踏上酒缸试图救援,没料到这酒缸上遮着的木盖子不知被何人取了去,噗通一声就栽了进去。
那女子笑声更大,手上不停。
傅墨云冷笑了一下,飞身跃起,拉住雁栖将他带出了酒缸,却在同时一脚踏上酒面使得酒液溅到了白衣女子身上。
白衣女子随意地抹了一把,更是毫不吝啬口袋中的毒物,甚至将保命的银针也用了出来。
傅墨云和雁栖看似节节败退,却没料到傅墨云心中已有计较,火折子在后退中已经被雁栖点燃,借着傅墨云身形的掩护,白衣女子并没有看见,当三人的距离拉进,她已是退无可退。
看似微弱的火苗瞬间爬上了白衣女子的衣角,似有越烧越旺之势。
女子就势往地上一滚,将本就不旺的火苗给弄灭了几分,割断衣袖之后又攻向了傅墨云。
看着她玩命的样子,傅墨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
阿庆的姐姐率先发现尸体,阿庆是自己的属下。
紧接着,一具具尸体都或多或少与身边的人有关,不过是有些近有些远,说白了便是与官有所联系。
今日的桐月汐和莫如雪也都与自己接触过,而且也是官僚之后。
她的目的,是与官员有关,还是仅仅是自己?
“老大小心!”雁栖大喊一声,匆忙击碎了一旁的酒缸,使得地上变得滑腻起来。
白衣女子踉跄了一下,总算没有将毒物扔准。
半截衣袖上将灭未灭的火苗却是如同干柴遇见了烈火,瞬间点燃,阻拦了白衣女子的目光,大有将酒窖烧毁的趋势。
剧烈的浓烟让傅墨云和项之恒不得不暂避锋芒,赶紧退出了酒窖,不过却是守在了酒窖门口,一旦她逃出来,面临的便是两人的攻击。
“走水了!走水了!”店小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酒窖可是着了起来,当下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
老板也从睡梦中惊醒,什么也顾不上,赤着脚就大声嚷嚷起来,让所有的店员扑火。
“不行,人太乱了,她万一趁乱跑出来我们也很难发现。”雁栖紧张不已地盯着每一个经过他面前的人。
傅墨云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抢过一个小二的水桶就冲了进去。
当他折回来的时候,脸色变得格外凝重,情绪似乎也有些低沉,“已经逃出去了。”
“该死的!”雁栖暗自捶墙,和傅墨云走回了酒楼之中,下意识地开了口,“对了,项公子呢?”
看着空空荡荡的酒桌,傅墨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店小二,这里的人呢!”傅墨云抓住慌乱的店小二大喊。
“他啊?在楼上歇着呢。”店小二急吼吼地说着,胡乱地拍开傅墨云的手前去救火。
傅墨云拔腿就往二楼跑,心中默默祈祷,绝对不能有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