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跟着刘三的几十人被抹杀于历史长河之中,江南贪官被傅墨云打压了一大半,皇上喜形于色,赏赐傅墨云黄金万两。
朝堂之中,项之恒与傅墨云里应外合,除去二皇子在外几个心腹,并以贪污之罪当场斩杀。
由于采集龙蜒草需要经过京城,因此桐月汐一行先将墨香与沁砚送走之后便赶到了京城之中。
傅墨云先行进京,莫影暂时回山庄处理一些琐事。因而一行便是只有桐月汐与两位老妪以及三位豪侠相护,一路上倒也没遇着什么破事。
说来也巧,那贵公子竟是京城中一个名门之后,听闻桐月汐来到京城,更是大肆夸奖她的仁心医德,这话也不知为何传进了太后耳中,当即派人来请桐月汐入宫替秦诺竹治病。
“你去忙吧。我们在这儿等。”千晓近日一直与桐月汐接触,从她平日言行中大可体会到她的为人。
而陈智知道傅墨云是自己的师兄之后更是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怎么也收不住,恨不得马首是瞻,桐月汐是傅墨云欣赏的人,那么也就是他欣赏的人。
桐月汐点了点头,便跟着总管大人进宫。
再一次进宫,桐月汐的心境似乎又有些不同,垂首跟着总管绕过曲折的回廊,这才到了太后所住的宫殿中。
“是兰心姑娘吧?”太后见桐月汐行来,当即出了声。
桐月汐安静地跪下,“见过太后大人。”
“兰心姑娘为何带着面具?”太后低声询问,探究地望着她。
“幼时被马匪所伤。脸上留下了疤痕。难免渗人因而才带着面具。”桐月汐柔声应答,而此时下面具下的确有着一道长约1寸的假伤痕,还多亏千晓这个百晓生的弟子想出来的怪招。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也是被那些巫医给气着了。不好好看病,尽给哀家折腾一些有的没的,其中便有带着面具驱魔的,所以才如此询问,姑娘别往心里去。”
“太后娘娘无须挂怀。”桐月汐低低地应着,并不见怒意。
“阿福,你快带兰心姑娘去给诺竹瞧瞧。”太后见桐月汐稳重,顿时点了点头,急忙让下人带着她去给秦诺竹看病。
还未等桐月汐走进殿中,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突然扑到了桐月汐跟前,张嘴就咬上了她的小腿。
“诶……”阿福明显一惊,急忙拉着女子,而侍卫也急忙将她拉开。
在飘散的发丝下,桐月汐隐约辨认出她就是萧雨薇。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萧雨薇呐喊着,想要挣脱侍卫,复又变得小心翼翼,“你们把我孩子抱来好不好?”
桐月汐心中冷笑,方才她扑来的时候,自己下意识点了她的酸筋,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咬自己。而现在更是被侍卫快速地带走。
“这失心疯的女子不会就是传闻的三公主殿下吧?”桐月汐低声询问阿福。
“让姑娘见笑了。对了,依姑娘之见,三公主殿下可还有得治?”阿福急忙询问桐月汐。
“若是再早些还有的治,如今……怕是只有一成不到的希望。”桐月汐摇了摇头,跟着他继续前行。
还未走近便可听见隐忍的咳嗽声,桐月汐微微皱了下眉,这声音似乎明显是故意装出来的,不像是疾病啊。
“到了,姑娘请稍等。”阿福敲了敲门,“秦郡主,兰心姑娘到了。”
“太后娘娘又请了新郎中给我瞧病?”秦诺竹的声音略带虚弱,不过宫女还是将大门打开。
桐月汐对着她行了礼,便示意她将手伸出来替她把脉。
脉象有些虚弱,不过并没有大碍。
桐月汐又打量着她的神色,有些灰沉,似乎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变得有些苍白。
“郡主大人可否将不适的症状说一下?”桐月汐盯着秦诺竹的眼睛。
“你可不可以将面具拿下?我看着难受……”语毕,秦诺竹就作势想要呕。
“我脸上有疤。还请郡主见谅。”桐月汐福了福身子。
秦诺竹苦涩地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她不拿掉,“平日里就是觉着不想吃东西,又使不上劲,会咳出血。”
桐月汐皱着眉头,目光却是有些大不敬地盯着秦诺竹的嘴巴。
“还请郡主咧一下嘴可好?”桐月汐认真的语调让秦诺竹下意识地照着做。
所谓的咳出血,应当就是牙龈出血所导致的。
师傅似乎说起过这个症状……
“秦郡主可有什么烦心事?”桐月汐低声询问。
照这个病情来看,并不是特别严重,何以让这些御医都手足无措?
“烦心事……”秦诺竹目光垂下,却还是摇了摇头,“姑娘是否也觉着我无药可治,便觉着是我的心病?”
桐月汐轻笑着摇头,“这病我师傅似乎提起过,不过我有些忘了打算回去查一下药典。是可医治的,郡主大人大可放心。”
“可医治?那为何那些个御医都不说无药可医?”秦诺竹不解地盯着桐月汐。
“不过我这可能是偏方,所以御医们不知道,还请郡主给我一日时间。”桐月汐福了福身子,打算告辞,突然又顿了一下转过身,“郡主大人,若是不觉着冷,这大门便开着透透气。若是愿意,便和宫女们出去走走吧。如今花开得正艳呢。”
“人有些乏,不喜动。”郡主摇了摇头,目送桐月汐离开。
太后大人自然听了阿福的汇报,一听到秦诺竹有救,顿时眼睛一亮,“若是这女郎中将诺竹救下了。哀家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赏她。”
回到暂住的落脚地,桐月汐与三人稍稍说了几句话,就急忙去翻找药典。
只是将师傅所有给的药典估计都快速地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不由有些急躁。
“姑娘怎么了?”千晓听到屋子里尽是翻箱倒柜之声,不由也走了过去。
“我明明记得师傅提起过。可是偏偏这药典上没有。”桐月汐挠了挠头,继续埋头寻找。
“你不妨好好歇歇再找。”千晓好笑地将她弄乱的书籍拾起来,“我有时候记不得就会出去走走。放空一下,然后就突然想起来了。”
桐月汐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带你们去这京城走走吧。”
“哦?”千晓歪了下脑袋,“莫非你跟着神尼还将这京城游历了一番?”
“神尼最喜云游,许多地方,我可都是去过。”桐月汐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不妨叫上邈情公子和陈公子?”
“嗯。”千晓点了点头,虽然这京城他来过几次,不过都是走马观花,说不定她有什么奇特的介绍。
邈情那一身白衣道袍,怎么说也不愿换下。
于是常常成了众人注意的目标。
不过好在几人都被打量惯了,倒也无所谓地走着。
“来这京城,一定要吃一下这个。”桐月汐在一旁有些破旧的小铺子坐下,“豆汁儿。”
“这个?”千晓和陈智对视了一眼,“这泔水一般的味道,当真是喝的?”
桐月汐点了点头,自己便抿了一口。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喝这豆汁的时候,也是一把辛酸泪,如今反倒是有些怀念了。
这一次倒是邈情比较爽快,端起就喝了一大口。
入口之后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只是闻上去奇怪。
邈情抿了抿嘴,然后又端起喝了一口。
诶?好像,接受了?
千晓一直盯着邈情的表情,见他没有露出难受的样子,大着胆子抿了一口,顿时喷了出来,“兰心姑娘,你莫不是逗我吧?”
“喝不惯吧?”桐月汐轻笑着询问。
“是啊。”陈智也捂着鼻子将豆汁推远了一些。
“喝不惯便别喝了,免得难受。”桐月汐在桌上放下几个同伴,谢过大婶之后便拉着三人往另一处行去。
京城的热闹自然比灵渠城中还多上几份,而教坊司附近永远是不会少人。
“公子,要不要来里面坐坐?”有一丝耳熟的声音传进了桐月汐的耳朵,这不是鹃姐的声音吗?
可是教坊司现在怎么白天也开始了?
“怎么了?”鹃姐被桐月汐一直盯着,不由有些不解。
“只是想问一下,这教坊司何时开始白日也待客了?”桐月汐轻声询问。
鹃姐愣了一下,突然失笑,“诸位怕是许久不来京城了吧。这两年前便开始白日待客了。”
“这样啊。多谢告知。”桐月汐微微行了下礼,带着三人离开。
“兰心姑娘认识那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千晓出声询问。
“嗯,算是认识吧。只是如今相认,却又难免该感叹物是人非了。”桐月汐轻笑了一下,“好啦,这里就是我认为点心最好吃的地方。”
“这里?”陈智将酒楼扫了一遍,人不算多,里面也还算干净,怎么看算不上是最好吃的吧?
“信我吗?”桐月汐眨了眨眼睛。
千晓和陈智都是一脸的不信,唯独邈情倒露出了隐隐期待之意。
“尝一尝就知道了。”桐月汐招呼着三人坐下,“小二,来一碟豌豆黄,一碟驴打滚,啊,还有一碟艾窝窝。”
这不过是京城中流传的小吃吗?有什么奇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