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江南一地贩卖私盐极为严重,朕今日便特命傅墨云为钦差大臣。前往灵渠。”随着皇上的一席话,百官也顿时面面相觑。
“请皇上三思。”傅墨云当即出列。
这件事他并不知情,更何况自己明明在京城也可派人去查,为何要将自己调离京城。
“墨云,朕今日之事早已三思。命你而去也是自有打算。刑部的事情,朕会命人快马加鞭送于你手上。你且安心查明真相。还江南一片安宁。”皇上缓缓地说着,随后也不管他们怎么说,便挥手下朝。
眼看着皇上离开,傅墨云却还是站在了原地连连叹气。
“傅大人如今可是深受皇上器重啊。”萧文宣不阴不阳地开了口。
“恐怕,皇上便是不喜我,才将我特意调离京城吧……”傅墨云低低地叹了口气,“二皇子殿下,我不在的日子里,三公主殿下就……”
“知道了。”萧文宣一听到萧雨薇,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不过看在她虽然疯了,但是平日里倒是将傅墨云反而缠的更紧,自己倒也是得了清闲,不用一直提心吊胆地与傅墨云交手的份上,还是搭把手吧。
“微臣先行告退。”傅墨云对着萧文宣拱了拱手,也不管傅衍就站在殿外候着他,快步离开。
回到殿中,傅墨云便命下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萧雨薇就黏了过来,“呐,墨云,妍馨呢?”
“你不是让奶娘带他出去玩了吗?”傅墨云叹了口气,好脾气地哄骗着。
“我想他了。让奶娘把她喊回来好不好?”萧雨薇缠着傅墨云的手臂,不住地撒着娇。
“奶娘带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明天就启程去把她们喊回来好不好?”傅墨云停下手中的活,把她摁回了凳子上。
“你明日走了……那我怎么办。”萧雨薇眼巴巴地看着傅墨云。
“你二哥会来陪你的。”傅墨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走到庭院中望着竹林出神。
是因为月汐不在了吗……所以自己真的有一种想要安心地和她过下去的冲动……
自己怎么可以忘了她究竟废了多少心神试图害自己和月汐呢……
傅墨云摇了摇头,将那个荒诞的念头抛之脑后。
午后,皇上又急急地将傅墨云招至书房。
“参见皇上。”傅墨云行过礼之后,皇上就急不可耐地将几分书信交给傅墨云,随后又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江南一地不仅贩卖私盐严重,而且今年税收也是年年减免,可是江南一地明明一年富过一年,如今却这般拖欠。看样子定然是有着极大的问题。这令牌你拿着,若是查明后还敢反抗,无需上奏便可就地斩立决。”皇上交过一枚通体成半透明状的玉质令牌,“切记切记。”
“喏。”傅墨云虽是不解,不过还是将书信藏好之后,接过了令牌退下。
及至夜深人静之时,傅墨云才敢点亮烛火看清皇上所给的信件。
书信中提及了诡医,以及皇上的亲弟弟——萧彦睿。
傅墨云大致记住了之后便将书信烧去,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之上。
“放开我……”
每晚都可以听见隔壁屋子萧雨薇大闹,傅墨云只是皱了皱眉头就继续想着皇上书信上所提及的事。
皇上说诡医曾趁着混乱将他的弟弟带走出宫,虽然机缘巧合避开了皇位之争,但是难免会被他所利用,因此若是遇见诡医斩立决。
究竟是除去诡医还是弟弟,这一点虽然没有说明,不过恐怕是两者皆去才能顺了皇上的心意。
傅墨云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房顶。
诡医在江湖上的确地位不低,自己在南蛮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现如今要找他恐怕也是困难。
而至于皇上所说的他的弟弟,莫非就是那日跟着诡医的那个弟子?
似乎年纪的确与心中所提的差不多。
当真有这么巧?
傅墨云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等他出发的时候,桐月汐也正好到了药堂,与赵郎中一同坐堂。
因着那些个村民的关系,最近闻名来医阅堂的病人也是越来越多,不过大多是冲着他们会替贫民诊治,所以说的市侩些也就是小本买卖。不仅赚不了多少,还费神费力。
不过也所幸赵郎中脾气温和,所以这一日下来倒也不喊苦,让桐月汐松了口气。
半日过去,桐月汐和赵郎中各自揉了揉脖子,起身活动筋骨。又让平妪去旁边铺子买几个包子果腹。
就在桐月汐打着哈欠,捧着包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的时候,小天却是突然现了身。
“小姐,账房先生进了佟府就再也没出来。”小天低声汇报。
桐月汐又打了个哈欠,眼巴巴地看了看小天。
桐府?那不是自个儿家吗?
“小姐?”小天见桐月汐的眼神似乎有些飘忽还以为没听清,“账房先生进了佟府就再也没出来。”
“桐府……佟府?”桐月汐猛地打了个激灵,“他怎么会和佟府的人扯上关系?”
“不知道……我是跟着他到得佟府。”小天不知道桐月汐为什么会那么大的反应,只得急急地回答。
“知道了。你先继续跟着。”桐月汐点了点头,将包子囫囵吞下。
一个韩郎中还不够,如今还要再加个佟府。
江南这滩浑水还真是够乱的。
不过自己与佟府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要和自己过不过去?
等到日落之前,桐月汐便带着点心出现在了佟府的门口。
“是医阅堂的掌柜的吧?我们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侍卫一看见桐月汐走近便出了声。
等候多时?看样子还真是要和自己过不去一般
桐月汐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不过虽然话是怎么说,可是桐月汐在大堂喝了一盏茶都未见佟竹意显身,不由也是有些生气。
“让姑娘久等了。”正欲开口询问侍卫之时,一个较为纤细的身影跨入了大堂之中。
桐月汐起身行礼,抬起头的一瞬间忽然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声,“月清!”
佟竹意也是猛地一愣,连道:“姑娘你可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桐月汐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绝对不会认错。”
“你们先退下。”佟竹意眨了眨眼睛,让侍卫和下人退下,随后才眯着眼睛打量桐月汐,“你究竟是谁?为何时隔多年仅一眼就能认出我是何人。”
桐月汐苦笑了一下,将面具摘下。
佟竹意的眼睛也是瞬间瞪大,天哪……他竟然算计了他二姐……
这……
“二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当在南蛮之地吗?”佟竹意大步走到桐月汐身边,上下打量着。
“此事说来话长。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在这儿?”桐月汐不可思议地看着佟竹意,说着说着眼泪水就无声地往下落。
“姐,你先别哭啊。”佟竹意也充满了喜悦之意,用袖子抹着桐月汐的泪水赶紧拉着她坐下,“本来我也以为我死定了,只是没想到行刑前一晚,有人将我救了出去。”
“既然你被救了出去,为什么不早些与我见面呢?”桐月汐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好歹我那时候也算是够出名了,你来找我总没事。”
“那时候京城也不是一个安生的地方。我也没本事救姐姐出来,所以才忍气吞声到现在的。”佟竹意叹了口气。
没本事……
不过时隔两年,怎得忽然就本事通天了?连自己都算计起来了。
而且买下这桐府,不知道要走多少路子,他既不为官,又不为商,哪来的那么多钱?
“弟弟,你跟二姐说实话。这些钱你哪来的?”桐月汐厉声询问,却见佟竹意脸色一白,唯唯诺诺地不愿说明白。
“父亲的话你都忘了吗!”桐月汐微微提高了一些银两,佟竹意立刻眼泪汪汪地看着桐月汐,“二姐,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
“没办法?你快告诉二姐你到底是怎么弄来这么些钱!”桐月汐也是急得不行,生怕佟竹意走上了什么歪道。
不过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佟竹意这条歪道也是歪到了底。
倒卖私盐,暗中走私兵器,垄断粮食……
“你这本事也是大了啊!”桐月汐越听越头疼,“那你和贤爷又是怎么回事?”
“贤爷手中有货,所以想找我出了。但是我认出他是贤爷,所以挑了个理由,不然他这么干。”佟竹意缩了缩脖子。
“你胆子也是挺大啊。”桐月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不管那一项可都是掉脑袋的事,他怎么就还能这么冷静。
“当时觉着父母,大姐都不在了……二姐你又是因为二皇子才落得那般地步……所以就想着把这朝廷搅乱了再说……然后……就这样了……”佟竹意声音越来越轻,全然没有在侍卫前的那份自信和狡黠。
“哎……”桐月汐心疼地拍了拍佟竹意的后背,“我知道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把这些事跟你撇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