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开等人走向那一排茅屋去,上面飘扬的的布条却是在说明这是一间关于饮食的小店。
这当然是没有些“三碗不过岗”的酒店了,并不像是宋朝,事实上在这个时候能够识字的就算是“有识之士”,也就是识字的就是士人了。而贵族和阶级的观念深入人心,除非是有着优良的血统,否则就算再厉害,也只能够像是张角那般发动黄巾起义成事,要想像魏蜀吴那样建国。
你就必须拥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不过饶是如此,这也是阻止不了古代人们的智慧。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就是一个碗的图案,还有摆在外卖了的案桌胡凳,都能够充分地说明这里的本质——作为一座能够交汇东南西北的都城来说,胡凳也是已经开始了普及。
“老板,请问……”
石不开上前问路,却是遭到了那一身横肉,看着不善的老板打断:“你可是要吃肉?”
石不开看着老板手起刀落,案板上一大块肉便一分为二,其手段干净利落,但是这却不像是切肉。切肉者无有胜于庖丁,然而庖丁解牛,虽然有着两把力气,却依旧是用刀顺着纹理,慢慢潜入切开。然而庖丁是因为这样的动作做得极为优美,所以才有着庖丁解牛一意。
但是这老板的刀法,这狠狠斩落呃模样,却是让石不开想起了一种职业。
刽子手。
而且,这柄菜刀,是一把杀过人的凶器。
石不开将手负在身后,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松松垮垮地摊着手,而是握住了拳头。而赵云在看到石不开这样的手势之后,却不着急地将夜小狮和沉香都掩在自己的身后。
“老板,我只是来问路而已!”
“吃肉就说,不吃拉倒!”老板眼色不善的看着石不开,手中的斩刀似乎就想着举起来。
“如果我们吃了老板的肉,那么老板也该告诉我们怎么去长安吧!”石不开却没有被老板那凶悍的目光压倒,却是挺直着身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只是来这里问路而已,也不是不能够花上几个钱。”
“哼!”老板却是没有理会石不开的话,仍然是闷头斩肉去了。
“你……老板……”
“哎哟,这位大爷可不要管他,他只是个切肉的家伙而已。如果大爷有着什么问题的话,不妨问我。”一个与这荒野格格不入,打扮放肆而风骚的半老徐娘从店中走了出来招呼着。
“好,原来是老板娘啊,不知道我们要如何去长安呢?”
“长安?哈哈哈。”老板娘捂着肚皮笑了起来,道:“大爷要是去长安干什么?如果是为了投奔亲戚的话,那么就不用去了。去长安,还不如在我这里做个伙计,起码还有着生路。”
伴随这老板娘肆意的笑声,这周围凝伫的气氛被一下打破,霎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是除了笑声和笑骂声之外,石不开却是不能够听到别的什么话语。而那个斩肉的人却是看着他,是一副可怜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无疑有些渗人。
古怪,当真古怪得很。
“虽然说,我的确是去找人的,但实情却是有些复杂,这就不便多说了。”
“哼!不识好歹,老板娘可是看在你还是这样细皮嫩肉的模样,才愿意留下你的。”那老板娘说道:“看你说话也像是个士族,怎么就不好好考虑一下?虽然我们干着商人的活,但也是出身在官爷的府中。”
“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我还是要知道,走哪一条路是去长安的。”
“唉,年轻人不知死活。”老板娘哀叹一声,似乎想要指路,却是一条丝帕甩出,夹杂这些许粉末。
“倒也,倒也!”
石不开的头脑略一昏沉,却是得到真气运转,神志便清明过来。但是听到这话之后,却是选择了一个好睡觉的姿势和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直接倒了下去。
“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子,与其被人胡乱吃掉,倒不如在我这店中做一道美味的菜肴。”老板娘瞥了一眼切肉男子,厉声道:“快些将这小子拿到里面处理了,外面的食客可是等着我们的菜开荤呢!”
那人闷哼一声就算是答应了,便直接抄起一柄小刀——别看只是一柄小刀,就算是宰牛也是用这样的小刀的。这样的一刀下去,能够将牛杀死,而且也不会让血液乱溅。
只是这样的小刀,就足够了结一条生命了。
“只是,这样我可以不答应!”躺在地上的石不开用一柄石梁剑架住了小刀:“不玩了,你们怎么不按照规矩出牌?起码也要带着我到后面那里杀吧,这样当众杀人我还怎么调查?”
“你没有事?怎么可能!”老板娘似乎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失手这样的事情。
“我没事还真的是对不起了。”石不开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你们这里竟然是卖人肉的黑店。”
“臭小子,别以为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中药粉就没事了!吕大刀,你平时不是吹嘘自己的刀有多厉害吗?这下就让你表演好了。”
说罢,老板娘却是找了个地方坐下:“快些,我需要他的心肝来就小菜!”
“你应该一早就走的。”吕大刀沉声说道,然后势大力沉的一刀直接斩向石不开!
“习武之人?吃人心肝?”石不开看着案板上的肉,顿时就是愤怒了起来。
人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折磨。但是人类身为人类,却不应该,不能够吃着自己同类的血肉!
无论如何,都不能够!
石梁剑散发着黯淡的光芒,却是直接和吕大刀的刀撞在了一起。
“叮”,刀具应声而断,而随着撕拉一声,吕大刀被石不开一分为二,不论是心肝,还是其他的内脏在真气的导向之下,却不都甩向了老板娘!
春雪化寒!
石不开是动了真怒!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甚至实在生死关头,他都还没有像这样发过怒。哪怕他去了地界,哪怕是江流和金蝉子的消逝。除了当时因为某个洛阳男子,那个出卖自己的灵魂而讨好伤害自己的人之外,他就没有这样愤怒过了。
无论是什么时候,人的灵魂,人的肉体,并不能够让任何东西玷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