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差不多到了下午，李春就弄来了伊默的手机号码，并把号码发在了尚川的手机上。
“喂，你是？”那边是伊默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尚川啊。”
“喔，是你啊，最近你好火。”电话那边的伊默高兴地说。
即使她不怎么关注直播平台，可现在关于尚川的推送也是铺天盖地的，反正这后面肯定出了不少钱。
“嗨，意外，意外，都是意外。”尚川在这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虽然那边的伊默根本看不见，然后把话题绕后到了正事上面。
“那个，那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呢？我记得你之前说要我配合宣传的吧，我手机丢了，然后出国了一段时间……”
“大概，下个月吧，最近在谈院线的问题，谈完了定好确定的档期就可以上映了。”
“那到时候还需要我配合吗？”
伊默大喜过望地说道：“需要，怎么不需要，你现在可是大明星呢，热度那么高，我肯定要蹭你的热度了。”
不过一下子换了一幅警惕的语气，问道：“对了，你要收钱吗？”
伊默这么一幅守财奴的样子让尚川不由得笑了出来，想想她那一幅小小的个子，再想想在电话这边所看不见的她脸上的表情。
“怎么会？我本来就是参影人员。”
“不收钱那就好，最近为了电影的事情，我可穷了。”那边的伊默在碎碎念着，“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回本。”
听得出来伊默的怨气很大，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自己不肯说，尚川也不好问。
“肯定能的，放心好了。”
小众Cult片从来都只有那么一点儿好处。受众固定，不会突然暴死，而且还有一点机会可以突然爆火。
“那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大概又闲聊了一会，把事情给定了下来，寒暄了一两句之后就算是结束了这次对话。
尚川的社交账号现在也开设了，大V的认证前几天也才刚刚下来。不过现在管理账号的不是他自己。一半是工作人员处理，用来上传视频，一半是李春自己拿去发公文用。
他自己可能一两个星期才上去看一次吧。
现在等杨菲到了之后，社交账号这些东西就都转交她了，以后与粉丝们的互动这些都是她去处理。
已经完全处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尚川环顾这个已经呆了半天的酒店内景。
李春到了这个地方不久，也就是才过了正午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估计是去和这里的老板娘们谈判相关的事情。
毕竟在这里做直播也算是为她们打广告，做宣传。如果是个小流量的直播明星也许还无所谓，但是像尚川这样这么大体量的直播带货明星来这里直播，她们给钱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不谈，她们就偷偷的笑，这种事情得谈才能谈出来。
不过李春一直说自己对做生意完全不感兴趣吧？现在这种比尚川自己还要勤奋的工作态度倒是让尚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比如说，现在的他就想出去玩了。
杨菲来这里来得比较匆忙，就是简单地背了一个包过来。
随便找了个理由。
“杨菲，走吧，我带你去买台笔记本。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了，总得有点自己的办公用具。”
比如凯瑟琳那个助理，出门都是带着笔记本的，手机虽然也能勉强够用，但还是笔记本好些。
“我自己去就行了吧？你现在出门也不太方便。”杨菲连忙说道。
从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出于发呆状态，现在压根就没有什么她能够做的事情。
现在有个她能够做的事情了，还需要有人陪着吗？她又不是小孩子。
看着尚川站起来，已经开始穿起外套的身影。
需要吗？
需要……吗？
到最后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尚川摇摇手，解释道：“嗨，带上口罩不就行了？带上口罩就安全了，我最近这几个月天天呆在酒店里面，人都要发晕了。现在是她不在，我才够胆子想出去的。不然身边有个工作狂，说是要出去玩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里的房间够大，但是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件事情，早就无聊爆。
“真的没问题吗？”杨菲再度迟疑地，带有一点点期待地说道。
虽然心里面想的是一件事情，可是说出来了，又变成截然不同的事情了。
没去想杨菲这些小心思，一心只想出门去浪的尚川满不在乎地说道：“当明星的我，现在在这方面可比你有经验的多了，带上口罩，戴上蛤蟆眼镜，再带上帽子，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能够认出来的。”
收拾好了自己，完完全全躲在一幅像是做贼心虚的装扮之下。
“走吧，不过到时候只能打车了，李春租的车她自己要用，我又没驾照。”
在自己没有什么强烈的需求之前，尚川自己也觉得车子代步好像没有什么必要。
又大又笨重，还要找一个停车位，有很多地方不能够去。可是有些事情就真的是这样，一旦习惯了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比如充电速度，屏幕的刷新频率，显示屏的尺寸，分辨率这些。
一旦习惯了出门不走路，就真的觉得十几分钟的路也很远，空气也很热，现代人的四肢就是这么退化的。
杨菲手里拿着伞，虽然下午快要傍晚的太阳依旧没有中午那么毒辣了，可男人的皮肤娇贵。
谁知道要不要用到呢？
站在酒店楼下的大厅的阴影里，等着出租车的尚川看着外面太阳拉下来的分界线。
“你知道有些人觉得包包、雨伞这些东西出门很麻烦是为什么嘛？”
“嗯？什么？”
现在两个人的社会地位变了，杨菲说话也不由得有些拘谨。
原本以为再见面了之后会有许多地话想说，可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冲动，只不过是一种无法安放的情绪而已。
我很烦。
但为什么烦呢？烦什么呢？
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
心底里有东西在翻滚，可没有继续倒水进去，这些情绪是没法自己出来的。
尚川笑着说道：“因为没有车。”
“这些东西都是放在车子里面的，到了什么地方再拿出来用。所以包包啊，伞啊，这种有时候需要，有时候不需要的东西，就不会变得麻烦，不好携带了。”
是。
有钱人从来都不会有这种麻烦。
杨菲也赞同地点点头。
有钱人不缺钱，所以一切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麻烦的只有那种不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
“嗨，没想到我现在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了，出入都是出租车。”
“毕竟是工作问题需要。”杨菲稍稍退了一点，站在尚川的身后，好让他不那么容易看到自己的脸。
“嗯，是，工作需要。”
尚川感叹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你知道吗，以前我在读小学的时候，就觉得那些坐在写字楼里面的人来来往往的好酷，电视剧里面也是这么演的。小时候的我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出门都坐出租车的成功人士。”
“现在真成为了这种人，却也就觉得只是这样了，只不过是需要，只是一种必须要的生活方式而已，小时候的那种快乐，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这种东西已经没法带来快乐了。”
尚川的感叹来得很突然，也让杨菲自己的心里面有点触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继续再等太长时间，在网络上预约好的车子就到了酒店的门口。
毕竟是办公用的笔记本，自然是找最稳定的品牌轻薄本来用。实际上也可以订个快递的，现在的物流业那么发达，在大城市里早上预订，可能下去就送到了，不过现在尚川想着的就是出去玩。
商场也预订好了，几乎是上车之后等着到达目的地就好。
尚川坐在里面，而杨菲坐在外面，前面的司机专心地开着车。
尚川在偏着头玩手机。
他真好看。
虽然看不到他的全貌，但是这样的想法还是生在了杨菲的心里。
出租车里的空调开得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汽车香薰在发挥作用，她甚至还能闻到一点点香味。
是男孩子身上的体香吗？
可是他又没洗澡。
那又是怎么一会事呢？
糊里糊涂的想法在脑海里像是杂草一样生长。
不行，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在这么下去脑子要坏掉了。
“那个……”
才开口，杨菲想到了尚川现在的名号好像不能够随便叫。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到底说了什么啊？话才说完，杨菲就为了自己的笨拙而觉得羞耻了。
“你问我最近吗？”
从耳朵里拿出蓝牙耳机的尚川问道。
“啊，是啊，最近，前面的那一段时间。”
还好的是尚川的迟钝救了她一条狗命，不然杨菲都想要找个地洞挖下去把自己埋起来。
尚川回想着自己之前的那一段时间。
“嗯……去拍了部电影，然后去国外玩了一圈，再然后，就没什么了，现在就是在工作了。”
“拍电影好玩吗？”
“还行吧，我就是一个小角色，就演了个几分钟的剧情。就是在片场的时候挺辛苦的，拍城市里面的剧情时候还好，如果拍户外的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吃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好……”
难得有人能够吐槽了，尚川也不由得倒起了苦水。李春是全程跟着他的，所以吐槽也没有什么必要，也就只有向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述说，才会有一种好像自己心里的不悦被发泄出来的快感。
“不过还好啦，李春那时候陪着我，然后我们两个人用一辆房车，除了上厕所不太方便以外，已经比其她的那些演员好了太多了……”
……
拍电影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听到了他们两个人说过，刚刚也在她的面前打过电话。
可是……可是。
他的人生……已经参与进去了另外一个人了，有些记忆里，已经打上了别人的烙印。
不是杨菲她多愁善感，而是现在只能这么想，除了这些事情，别的通通都想不到。
从尚川悄悄的不辞而别以后，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在一起吧？
那个女人参与了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几个月的时间，什么事情可能都已经发生了，说不定，说不定还确定了关系。
光是这么想想，也觉得有种钝刀子在切割着自己的心头肉的感觉。
脸上是在微笑着。
可放在背后的，在尚川看不到的地方，杨菲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还好女孩子不像男孩子一样留着长长的指甲，不然说不定要握出血来。
那些可能的画面……那些画面。
两眼有点恍惚。
“你怎么了？”
尚川注意到杨菲有点神色奇怪，而且还有点在走神，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杨菲立马摇了摇自己的头。
连忙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坐了太久的交通工具，有点恍惚吧。”
无力和耻辱的感觉在生长，但是她不能认输，不能在这里表现出来，不能让自己眼泪流出来。
只要他们两个还没有结婚，那一切都还有着机会。
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地方情绪崩溃，不能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被送去就医。
“也是哦。”
听着杨菲的说辞，尚川也表示理解。
虽然说现在的交通方式很便捷，可真的使用起来却不真是那么舒服。
机场通通都在很远的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如果有高铁站直达飞机场还好，如果没有，起码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飞机场还有许多手续要办，流程要走，然后要起码候半个小时的机，再进行飞机上的旅程，再下飞机拿行李，再打车离开这个地方。
听起来早上上飞机，下午到另外一个城市好像是挺快的，可真用起来一点儿都不快。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回去补觉，休息一会的。”
“不用了，不用了，反正也不花什么时间，而且毕竟我现在也领着你的薪水嘛，哪里有老板为自己的员工工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