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基情创作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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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刘汉少正在和夏侯惇喝酒瞎聊,听到曹操忽然吟出这么几句,瞬间酒醒一半,满脸纠结地瞅着曹操,就好像看见乌龟要变身成忍者似的。
当年上学的时候最痛苦的事就是背诵全文,因为这首《短歌行》,学渣还被罚站过一节课。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老师说过这首《短歌行》实际上是一首“求贤歌”,主题非常明确,就是求贤若渴,希望人才都到自己碗里来,这与曹操一贯主张的“唯才是举”是相互呼应的。而它的巧妙之处便在于能将曹操的政治目的完全融入抒情意境之中,达到寓理于情,以情感人的效果。而且这首《短歌行》的创作时间可能是赤壁之战前后,甭管仗打输打赢,反正曹操那时候肯定是一方霸主。
但是现在,你娃都修路了,咋还有这份雄心壮志,野心勃勃呢?
咋滴,喝鹿鹿鹿了?
要不然你饥渴个啥劲儿?
然而,让刘汉少更看不懂的是曹操此时的姿态,整个人都窝在椅子里,以手掩面,长吁短叹,就像一个受尽委屈却又不能言说的小可怜。
刘汉少又瞅了瞅夏侯惇,那意思是说:尴尬不尴尬?知不道的,还以为咱俩把他怎么着了呢。
“呃……兄长不胜酒力。”
夏侯惇想解释,却听到曹操又吟出了两句:“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谁也没想到,秃噜出这么几句之后,曹操忽然情绪失控,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可给夏侯惇急的,连忙起身走过去问道:“兄长,兄长,可是哪里不适?”
刘汉少试着接了两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没错,刘汉少就是跑这儿对暗号来了,但是又不大确定自己对没对上,所以用的都是疑问句。
曹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瞅着刘汉少,又猛然起身,扑倒在刘汉少的身边,抱着大腿哭嚎道:“汉少,汉少……”
哎呀我去,哥又没死,你这种哭法真的好吗?
刘汉少一边儿抚摸着曹操的后脑勺,一边儿慈祥地问:“咋滴了,孟德?谁让你受这么大委屈?告诉哥,哥给你做主。”
曹操连连摇头,顺便把鼻涕眼泪蹭到刘汉少腿上,却说道:“臣,深受陛下大恩,唯恐无力相报,平日也算勤恳,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人生苦短,寿命终有尽时,只怕……只怕壮志未竞,空余遗憾。”
“乖……说人话!”
“汉少,汉少!你说,我还能看到青天大道修成之日吗?能看到大河浊水变清之时吗?”
原来就为了个这?不是你娃野心复苏啊?
其实曹操真的就只是“为个这”,毕竟在“青天大道”、“沉碑治水”这样的浩大工程面前,很容易让人产生渺小与无力感。想一想,汉少还说能将雪山之水引入大河之源,截水改道,相距两千里,那又是一个多么浩大的
工程啊?可是,只要汉少说能成,这事就一定能成!再可是,要不了两年自己就可以自称老夫了,还能追随汉少多少年,是否能看到这些奇迹一个个都得以实现?
是的,这是人类建设的奇迹,比杀伐与毁坏更加惊心动魄,具有威力,只是长河渺渺,唯有幸运之人才能得见。
孔子曰,谁说四十不惑来着?中年危机了解一下。枭雄就不能有软弱的时候,就不能酒后吐真言吗?
此时的曹操就只是感慨,纯的!
刘汉少还在捋着曹操的后脑勺,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中年油腻大叔,然后就又背了两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听听,汉少对我多够意思,用《诗经》里的词儿对我,好像漂亮妞盼情郎似的。
渐渐止住悲声,想了想词儿,曹操又说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剩下这几句好背,刘汉少张口便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可不是咋地,这哥仨一顿大酒喝嗨了,早就喝到了月明星稀。
后来,这首于基情之中孕育而生的《短歌行》被刊登在《大汉月刊》上,成了曹操与刘汉少的联合创作,也成了君臣相偕的典范,一个为主分忧,恐不尽心,一个求贤若渴,恐失良才。
但是,曹操与刘汉少都坚持声称那天晚上自己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都说了啥话,做了啥事。想想也是,难道要他们说,一个抱着刘汉少的大腿哭鼻子,一个对着小黑胖子念《子矜》?
…………
从河东的地界儿来看,北边是西河,东北是太原,西北是上郡,但是西河与上郡道路难行,反而要绕道太原,才是最好走的大路。并州虽然地域广大,但是除了上党、太原、雁门等并东一线之外,其他地方大多贫困,除了地理气候特征之外,匈奴内迁,边地动荡也是使这里贫困的重要原因。当然,还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道路不畅,使朝廷管辖治理起来颇费周折。
刘汉少到达太原晋阳之时,并州州长黄邵、副州长呼厨泉,以及汉正军第五军长赵云、参谋长荀攸等人早已等候在此。只不过,按照刘汉少的要求,不许影响各地的正常工作,不许铺张浪费搞形式,所以能够前来接驾的官吏将领也不多,就连吕布嚷嚷着要来,都没被批准。
“陛下!臣候陛下久矣!”
黄邵一见着刘汉少的面儿,好像见着妈妈似的立刻扑上来,眼瞅着还要哭一鼻子。众人脑门黑线,虽说并州州治也在晋阳,但是这位黄州长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并北的农场上,常驻美稷,自己也是刚刚赶过来,比刘汉少没早到多久。
瞅着黄邵要行大礼,刘汉少一把拉住,乐呵呵地说:“邵儿,干得好啊!哥听说你现在就发愁鸡鸭鱼肉吃不完?”
黄邵苦笑着说:“倒也不至于,只是发愁所产之物,运不出去呀。”
“明年就好了,夏侯部长说明
年大河航道就能贯通,到时候你们并北所产,能够顺流而下,一直送到洛阳去。另外,你看看哥把谁给你带来了?”
黄邵顺着刘汉少所指,只见一个矮而黑胖的家伙立于刘汉少身后不远处,立刻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哎呀,是曹部长。邵盼曹部长久矣!”
转回身来,赵云已经走到面前,先是敬了一个军礼,又悄声喊了一声:“大哥。”
昔时高陵一别,刘汉少护送韦光正还京,赵云北上追击胡奴,后来又代替高节,接管并州防务,转眼已是两三年未见。
刘汉少当胸给了赵云一拳,然后又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耳边悄悄地问:“哥让你准备的那玩意儿,怎么样了?”
赵云原本就不是性情奔放之人,虽然见着刘汉少,内心也很是激动,但是被当众抱在怀里,竟然连脸都羞红了。好在听到刘汉少的提问,转移了注意力,也连忙悄声说:“大哥放心,必不让大哥失望。”
之后赵云自去与云六妞、任红昌,还有许褚、典韦等人打招呼,而呼厨泉则有些战战兢兢地来到刘汉少面前。
“臣,并州左副州长,呼厨泉,拜见陛下。”
前段时间去卑胡乱“搞事情”,被定为反叛,杀了个干干净净,呼厨泉得知消息之后心惊胆战,寝食难安。虽说先前左右贤王也一直不对付,但是大家毕竟都是匈奴人,现在你闹反叛,一死倒是干净了,汉室朝廷会不会怀疑我的忠诚啊?
再者说,去卑毕竟是曾经的右贤王,在南匈奴各部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虽说现在并州已经没有了部落制,原本的那些匈奴人或与太行移民混编进入农场,或征招入伍,划地为民,可是人还是那些人啊,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要是这些人因为去卑之死,引发恐慌、骚乱该怎么办?
并州不稳,治理不善,到头来还是自己这个副州长的责任。
事实上,之前也确实发生过零星的类似事件,好在有第五军强大军力作保,而大批的太行移民又积极主动的配合军队行动,使得还想“搞事情”的根本没机会闹腾起来。同时,呼厨泉闻讯之后,也急忙赶赴并北进行了大量的安抚工作,这才使得并州再次安稳下来。
与此同时,呼厨泉这次的并北之行,使得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住帐篷了。先前黄邵一直呆在并北主持农场工作,反倒是呼厨泉这个副州长一直呆在晋阳主持日常工作。晋阳是啥地方?那是以前匈奴人做梦都想来的富裕大城啊!可是如今呢?咱虽然不敢说是晋阳之主,可也是说话好使的人物,只要政令下达,汉人官吏也不敢违抗。
让修路?
好。修路是好事!便利百姓,方便交通。
让挖煤?
好。挖煤是好事。那玩意可比牛粪强多了,简直就是从地里挖钱。
平时住着坚固的房屋,吃着精美的食物,冬天就算再冷,隔三岔五的,咱在屋子里熏上火盆,照样泡热水澡,再让美婢侍妾们这么一揉一搓,哎哟这个舒坦,咱自己都觉得比从前干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