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也是一头雾水,被老鸨莲香拉着上了二楼,石达摸了摸后脑勺,心说这纪乡贡当真是神人也,以前不显山不露水也从未在长安城听说过他的名声,偏偏到了哪里都吃得开。
候将军也特意吩咐过,上次名册的事情虽然已经作罢,但是纪颜是太子想要拉拢的人,让石达好生对待。
石达当时让乐乐进大理寺,也有这一方面的考量。
等二人在莲香阁二楼最好的房间坐下,焚香抚琴,上好的佳肴摆上满满的一桌,一个淡青色瓷壶倒上香气扑鼻的两杯好酒,看到四五个披红怡翠的漂亮姑娘笑颜如花进来,石达和纪颜这才回过神来。
老鸨莲香娇笑低斥道:“赶紧的呀,这纪相公就坐在这,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
几个姑娘连忙行了个礼,叽叽喳喳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蜂拥坐下,都挤着坐在纪颜身边,反而平日里如雷贯耳的石达倒是没人理睬。
石达暗自摸摸发红的脸颊,觉得有点尴尬,好在莲香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妙人,招呼石达喝酒吃菜倒不至于让他落了冷清。石达反而竖起耳朵来听,这些姑娘和纪颜有什么好说的?这地方无非天天说的都是风花雪月,来往的书生络绎不绝,风花雪月和谁都能谈,但是姑娘们这么热情倒是少见了。
莲香阁最红的姑娘叫玉珠,纪颜点头笑道:“大珠小珠落玉盘,好名字。玉珠姑娘有什么想问的?”
玉珠还有点害羞,其他几女笑做一团推着玉珠让她快点问。
玉珠朝着纪颜行了一礼,红着脸说道:“《金x梅》这本书我们姐妹们都看了,也喜欢的紧,客人也喜欢,但唯独上面一些房中名词不太理解,以前一直想让莲姐请你来,今日就这么巧遇上了。所以今日听闻先生来,知道先生大才,特意来求解。”
原来是这样,纪颜笑道:“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就好了,男女阴阳交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玉珠红着脸,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从身后掏出一本纪颜借着崔护的名声所作的金瓶梅,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个名词问道:“什么是如梦令,夜行船?”玉珠这么一问,显然问出了这些姑娘心中所想,姑娘们都睁大眼睛看着纪颜。
纪颜颔首笑道:“此乃最平常的姿势,为传统的男上女下,适用于初次见面云雨的男女。因为可以眼神接触,男方又可以广泛的接触及亲吻女方,掌控速度和节奏,男在上女在下,不就宛如在温柔的水浪上,如同梦幻般的夜间行船吗?”
几女连忙点头称妙,玉珠眼睛一亮,道:“原来如此,那这第三式‘望海潮’又是何解呢?”
纪颜偏偏笑而不语,冲着石达做了个手势:“石少卿,喝酒喝酒。”
“纪先生快讲啦!”几女催促道,听纪颜解锁了第一种姿势,心中盘算这里面果然是有门道的,而且自己的客人大多数都是些达官贵人,书香门第的士子,学子,如果以后在床笫之间,有了这一套说辞,岂不是锦上添花何等的风花雪月??那以后来找自己的客人还不是踏破了门槛?
纪颜看了一眼老鸨莲香,莲香是何等人物,心说一看纪颜老神在在的模样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莲香拿着团扇走过来笑道:“怎么,纪先生还打算藏私不是?今个不但给你免单,奴家肯定还有别的厚谢,快说快说!”
莲香走过来握着纪颜的手,假模假样给纪颜劝酒,但是小手一抖,一个小小的香包就进了纪颜的袖口里,纪颜用手一摸,香包里是一片金叶子,不由的砸吧砸吧嘴。
莲香见纪颜不满意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只好一抖手又一片金叶子落入了纪颜的袖子里。
按照纪颜雁过拔毛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两片就两片吧,聊胜于无,纪颜这才笑道:“此招式和刚才的夜行船正好相反,此乃女上男下,女方采取背向伴侣的方式,她可以随意掌控起落,男方呢可以享受欢愉。”
有个姑娘不解的问道:“那这和望海潮有什么关系呢?”
纪颜正要笑着解释,玉珠好想明白了,惊呼道:“姐妹们,你们想想看,女的背对着男的,女上男下,男方从背后望去,那白白的股部曲线上上下下,起落之间,不就像是海潮一般起伏吗?”
玉珠说完,又有点害羞红着脸做小女儿姿态不说话了。
众女一想都称赞还是玉珠聪明,这形容简直是太妙了!
纪颜抚掌微笑,旁边的石达也是抚掌大笑:“好一个望海潮,妙极,妙极!说的本官晚上也想试试了。”
几女听到这么新奇的玩意,忍不住又问了几个书中的香艳名称,比如什么“踏鹊枝”、“凤栖春”、“倒垂莲”等姿势。
纪颜是一点就透,众女听的是痴迷娇羞无限,一时间房间内春意融融。
看着石达喝了酒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开始打量那些姑娘的时候,纪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透了口气。
虽然他刚才表面上在风月场上得心应手,但是实际上纪颜还是处男啊!
其实刚才表面淡定都是装出来的!怕是被莲香和石达看了笑话啊!纪颜很苦恼,偏偏还要聊这么暧昧的话题,能看又不能吃,他纪颜,是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翠娘的事的。
好不容易等几女问完,纪颜借口酒劲上头了,到窗户边上吹吹风,背对着众人放松一会。
从这里望出去,半个平康坊尽入眼帘,灯红酒绿,花灯如昼,即便到了入夜也是热闹非凡,对面就是三生阁,出了命案,三生阁的生意寡淡不少,出入的客人少了,但还是有不少达官贵人下了轿,就有相好的迎上来迎进房间里。
这才是消金窟啊,相比之下,自己那点收入就少了不少。
正在纪颜觊觎这边的钱钱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个人下了轿子,进了对面的三生阁。
有点眼熟,纪颜细细一看,是之前在上元节见过的黄大头的帮手,颜之卿。
对于颜之卿他还是有点好感的,颜之卿这个人不失君子之风,哪怕输了也是冲着几人拱了拱手不以为意告别离去,加上三十多岁的年轻,风度举止又是风度翩翩,倒是比那个讨人厌的黄大头好处不少。
只是没想到颜之卿这样的谦谦君子也喜欢这样的花街柳巷,怪不得古人老说,食色性也。
颜之卿被一个脸上的蒙着紫色轻纱的女子拥上了二楼,进了楼,颜之卿四下一打量,就关上了窗户,里面的情景也就看不到了。
“纪先生你看什么呢?”玉珠可能是见纪颜一个人倚在窗边,就好奇的问道。
她对纪颜完全是好奇,这读书人怎么就能想到那么多花花的名字呢?又好听,姿势描述起来又羞人,不用说,这些知识肯定被她们姐妹掌握,用在客人身上,老鸨子莲香花钱也是值得的,这艳名远播出去,怕不是客似云来?
现在莲香姐都美滋滋的称呼纪颜一声纪先生呢!
“哦,没什么,看到窗外的美景,我正在做诗呢。”纪颜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随口胡乱一编。
玉珠姑娘一听纪颜正在作诗,又起了好奇心:“纪先生做什么诗,能不能说给奴家听听?”
纪颜看了一眼玉珠,心说我就胡说八道,你怎么还当真了?
但是台子架起来了,加上其他人都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纪颜正在作诗,石达和莲香姐几干人等都起哄催促纪颜念出来听听。
纪颜看了看窗外,正好是满月之夜,随口就来了一首:“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玉珠惊呆了,这些姑娘也都是懂诗词的,这诗意境深远,而且写的是思乡之情,她们多半都不是长安人士,这么一说,都不由的红了眼睛。
老鸨莲香连忙打圆场说道:“纪先生文采斐然,自然随便两句就把你们说哭了。这还有贵客呢,都唱起来舞起来,别冷落了石大人。”
众女这才陪着石达吃喝做戏耍,玉珠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纪颜,心里倒是对纪颜仰慕的紧了,感动的说:“纪先生是思念家乡了吗?”
诗仙李白的棺材板压不住了,不过这会李白好像还未出生,就厚颜无耻的借来一用吧。
纪颜点了点头笑道:“拙作一首,让姑娘见笑了。”他装作故意看到的一样问:“玉珠姑娘,颜之卿来过你们这里吗?”
玉珠点头笑道:“颜先生是对面三生阁的常客,他在那里有个相好,也是三生阁的头牌姑娘,名为绣念,不会经常来我们这里的。”
“原来如此。”颜之卿这岁数应该是有家室了,看样子哪有猫儿不偷腥的。
纪颜石达又吃喝一阵,见两人都有了酒意,玉珠红着脸坐了一阵,小声问道:“纪先生,你可以今晚留下吗?指点一下奴婢那望海潮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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