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芸蕊让店员们都在里面的屋子里睡着, 又让白不语他们坐在沙发上陷入睡梦之后才用鬼气困住门锁。
可是等木芸蕊转身离开, 想要在梦境可控范围内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一个略显严肃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你用梦困住了那位夏夫人?”
“总裁?”
木芸蕊回过头的时候, 就看见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顶头上司正沉着脸站在那里, 一身深色职业装, 脸上摆满了对自己刚才行为的不认可。
“总裁, 您怎么会来这里?”木芸蕊勉强笑了笑,“只是一个棋赛而已,还不需要您亲自到场。”
“我让你照顾鬼界来的那位鬼狐大人,就是不希望你亲自动手。”那位女总裁就倚在路边的车门旁,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环境之后就打开了车门,“上车再说。”
那位总裁的车是低调的黑色, 而且正规规矩矩地停在停车位里, 所以当两个人坐在车里进行交谈的时候,可以避免让其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总裁,不是我不愿意等鬼狐大人出手,只是那位夏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木芸蕊一想到自己之前的视频已经在网络上漫天传播开,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您知道, 我本来也只是想要公平竞争,想让夏九段跟她好聚好散, 可是……”
“可是什么?”女总裁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语气却显得越来越严厉,“视频我已经看过了, 你一直挂在嘴边上的那个人类根本就对你没意思,甚至连你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你还指望他对你动心?!我还以为你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却没有想到还沉浸在不可能的梦里!”
“总裁,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木芸蕊看着那个戴着眼镜的知性女性,诧异地说,“您说过会支持我。”
“一个人类而已,你想怎么做我都无所谓,但我也说过了这件事情最好能哄鬼狐大人出手,你现在毕竟有着人类的身份,略有差池就不得不滚回鬼界去。”女总裁转而提起了鬼小狐的事情,“但鬼狐大人说你根本就没有去找他?他现在对你的印象糟糕透了,更不可能会帮你。”
“我……”木芸蕊对此无话可说,她确实是急匆匆地将白不语从酒店拉走,迫不及待地想用自己的能力来狠狠教训她一下。
“我不需要那位大人帮忙了!”木芸蕊咬了咬牙,很是自暴自弃地说,“夏竹卿爱不爱我也无所谓!我现在就想看那个夏夫人变成人人厌恶的疯子!”
“木芸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女总裁侧身看着木芸蕊,“也许我该好好帮你回忆一下那些泡沫一样一戳就破的梦是怎么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
“百年前你为了一个心术不正的游散人士逃离家门,做着自由地梦就这么跟那个人渣四处奔走,最终却为情所伤。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这丫头片子脑袋里就全都装着浆糊了。”
“我不是……”木芸蕊看起来很不喜欢回忆自己生前的事情,但也只能底气不足地弱弱回应。
“不是?”女总裁冷笑了一声,“为了一个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优点,最多也只是油嘴滑舌的男人而放弃了自己的家人和原本应有的生活,甚至还骗走了家里的钱财,你还说自己脑袋里装的不是浆糊?”
“为情所伤之后你便四处流浪,因为一无所长,最终惨死他乡。死后就成了一个冤鬼,四处勾引人类男子,只要有人上钩将其折磨致死,最终也就成了厉鬼。”
“如果只是这样,你在厉鬼里倒也还算有救……”女总裁看着陷入沉默的木芸蕊,似乎想要一层一层扒下她的外壳,“结果你又看上了一个人类道士,一见到人家就发花痴做春梦,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了。”
“这是你清醒的时候自己和我说的,不是吗?”女总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自己都知道那些英雄救美、人鬼痴恋、恶鬼拆散之类的把戏都是自己梦中的景象,幸亏那人类道士死得早,你才没死在梦里。”
“……”木芸蕊这次不说话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女总裁推了推眼镜,“因为你当初清醒的时候曾向我发誓,永远不再因为男人而使用那个会让你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能力,但现在你却违背了誓言。”
“总裁……”
“虽然我们已经是鬼,但从百年前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带在我身边,不能说是亲如姐妹,但我也一直把你当后辈看待。”女总裁叹了口气,“你现在收手,和我去找鬼狐大人,然后再一起回总部,歪豆视频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对不起。”木芸蕊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地说,“总裁,我刚才已经为那个梦境画了死牢,除非梦境中的人全部失去意识,不然梦境是无法终止的。”
“你设计了一个什么梦境?”女总裁想起木芸蕊说过想要那个夏夫人去死,只觉得她替那位夏夫人准备的梦境一定不简单。
“……”木芸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道,“那位夏夫人会在梦里被杀死,被自己的丈夫夏竹卿亲手杀死!”
“怪不得你说那位夏夫人会变成疯子,这么多年下来,你倒是变得越来越狠心了。”女总裁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烟,“只希望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免得自己遭到反噬。”
“怎么说我也积攒了一百多年的鬼气。”木芸蕊显得有些无所谓,“那些人类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我的梦境里翻出花了。”
“说到底,也只是一些普通人类而已。”
“不值一提。”
“天啊,阿文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当所有被困在梦境中的人都走进“任意门”之后,看到的就是阿文梦想中的美女沙滩。
蓝天白云和超大的沙滩,无数穿着泳衣的美女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虽然大部分泳装美女的面容都模糊不清,虽然前面蓝天碧海映衬下的海景也是模糊不清甚至还带着点儿扭曲,虽然阳光灼热却丝毫无法让人感觉到热度……
但这样的美女沙滩不得不说还是非常养眼的!
“阿文,这几位看得清脸的美女看起来都很眼熟啊。”旁边的好搭档阿白用胳膊肘推了推阿文,“好像都是咱们学校和附近学校的大美女嘛!”
“还有不少我喜欢的女明星。”阿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乐了,“白学姐和阿金说的没错,这个清醒梦只是一个好东西啊!这样的画面如果不是在梦里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
“不是可能,是一定看不到。”白不语抬头看了看并不刺眼的阳光,“可惜这是一个梦,不然我们也能在这里好好晒晒太阳。”
“阿文,这是你的梦,你去好好玩玩吧。”旁边的常平突然提议说,“在你享受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能好好想想我们自己的梦该是什么样子。”
好不容易体会到这种美梦的阿文自然没有意见,马上就奔向前方的波涛汹涌,留白不语和其他几个围棋社的一员坐在遮阳伞下,商量起了他们想要的梦境。
阿白和社长的梦想相对于人类而言有些普通。
但是当常平准备说出自己的梦想时,阿金却突然站起身走到常平的身边,将手放在了常平的肩膀上,有些突兀地说——
“常平学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我……”常平显然不明白为什么阿金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拜托。
可就在下一秒,阿金按在常平肩膀上的那只手的指甲处突然伸出了如同金属一般光泽的利爪。
这哪里像是拜托,简直想是在恐吓。
还有这种爪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金,你的手!”常平无法理解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除了内向一点之外没什么异常的阿金会有这么恐怖的爪子!
“学长,你忘了这里是梦吗?既然是梦,当然出现什么都有可能。”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阿金突然笑了,眼角弯起,略显妖气,“所以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在旁边看着的白不语却知道阿金在说谎。
也许梦境真的可以改变人的身体,但阿金的爪子……显然是真的。
就好像现在阿金身后沙滩上出现的狐狸尾巴影子一样,都是真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叫阿金的男生应该是狐狸、狐妖或灵狐……反正就是和狐狸有关的存在。
但他和鬼小狐不一样。
鬼小狐已经死了,阿金确实活生生的狐狸妖怪!
坐在旁边的阿白看见阿金爪子的变化之后,倒也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把自己也变成什么奇怪的形状,但无论嘴里怎么念叨,无论怎么集中精神,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却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阿金,我们现在还被困在这个清醒梦里,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出去再说怎么样?”在看到阿金举动的时候,常平就知道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但他们现在既然在梦里,自然不可能去完成阿金的拜托。
“我想拜托你的事情只有在这个清醒梦里才能够完成。”阿金伸长的指甲几乎已经刺入常平的外套衣服。
“你想让我做什么?”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但常平下意识地觉得如果自己不点头答应的话……阿金可能也不会放弃。
“我希望常平学长你能够在清醒梦里回忆一下某一天发生的事情。”阿金说着就报出了一个开学前不久8月份的具体日期,然后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每天我都会和朱瑶互发消息,但那一天她说要和几个朋友出去玩,然后就再无音讯。”
“朱瑶?”
除了白不语之外的每个人都脸色大变,因为他们的确没有想到离开云河市之后还能听见这个名字——这个至今都没有找到人或者尸体的失踪女大学生。
“你认识朱瑶?”常平突然想起之前他们翻看杂志的时候,阿金看到的第一个字就是“yao”。
那个时候阿金说了什么?
他说那是他女朋友的名字!
难道那个“yao”就是朱瑶的“瑶”?
“没错,不止认识而且很熟。”阿金苦笑了一声,“她是我很辛苦才追到手的女朋友,如果不是这一次的事情,也许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阿金是围棋社中最年轻的一个,因为刘海里夹杂着几缕黄毛而显得有些轻佻,但此刻的脸色确实所有人当中最沉重的。
“我从来都没有听朱瑶提起过。”常平会感到吃惊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和朱瑶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而且在过去的一年里她也是大一新生当中的风云人物,身后的追求者一个接一个却从没有传出过朱瑶谈恋爱的消息。
“我和瑶瑶是在高中时候认识的。”阿金脸上的表情不似有假,“因为我比她低一级,所以就约好了先上同一所大学,等她大二我大一的时候就可以正式在一起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我如约来到了这所大学,却再也找不到想要找的那个人。”阿金的手爪略微用力,眼眶竟然也开始有些泛红,“而常平学长……那天晚上她说要一起出去玩的朋友当中就有你吧?为什么你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其他人都不确定朱瑶究竟是哪一天失踪的,但天天都在联系却突然断了音讯的我却很清楚,她就是那一天不见的!所以等你创造自己梦境的时候,我想看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朱瑶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死了。”常平皱了皱眉,“就算清醒梦真的可以挖掘一个人的潜意识,就算清醒梦可以展现那天我们经历的事情,你也不可能从中找到朱瑶的死因。”
常平很平常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却发现坐在对面的社长和阿白都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他说错了什么吗?
“死因?”阿金突然挑了挑眉,“就连警方和朱瑶的父母都不敢保证朱瑶的生死,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朱瑶已经死了?”
“……”
“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常平学长你真的知道一些什么。”阿金原本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眼神突然就变得热烈起来,整个人几乎压在常平的身上,声音也变得非常热切,“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朱瑶死了?”
那一刻,就坐在对面的白不语似乎看见阿金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竖瞳。
“因为我们看见了。”常平深吸一口气,“我们看见了朱瑶的鬼魂,她甚至想要杀了我们。”
“如果你们和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什么要杀你们?”阿金一脸复杂地看着常平,“常平学长,我知道你不是恶人,这也是我耐心等到今天的原因。但现在借着清醒梦的机会,我真的想要知道更多和朱瑶的死有关的事情。”
“整件事情很复杂,如果我们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只能说我确实和朱瑶的死无关。”常平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松口。
虽然恐怖茶室自从警察进驻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茶室本身也变成了一个废弃的空间,常平他们也不再被强迫进入那些恐怖副本。
但因为他们经历过那种真实的恐怖,所以茶室一开始的警告和诅咒一直都环绕在常平耳边,至今他和其他人都没有将这段匪夷所思的恐怖经历告知给任何外人。
“我不需要常平学长你自己说出口,你只需要在梦里展现给我看就可以了。”阿金在常平的耳边循循善诱,每个字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有道理。
犹豫了许久之后,常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利用清醒梦来回溯那一天的经历,但这并不是因为你的拜托,而是因为如果不弄清楚朱瑶的死因……我自己这一生恐怕都无法释怀。”
“谢谢。”在听到常平所说的话之后,阿金看向常平的眼神总算多了一丝温度,“虽然无法保证你展示的梦境是否真实,但我还是相信学长您的为人。”
阿金将手从常平的肩膀上挪开,挪动脚步重新在遮阳伞下盘腿坐好,就好像刚才那一段略带杀气和妖气的小插曲并不曾存在过一样。
“白学姐呢?白学姐您想要做一个怎样的梦?”也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和恢复气氛,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围棋社社长努力带着欢快的语气问白不语。
“我想要找回一段记忆。”白不语也不隐瞒,而是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你们也知道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所以我想借着这个清醒梦的机会去回忆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看来白学姐真的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坐在旁边已经构思好自己梦境的阿白挠了挠头,“我虽然有时候也想回忆一下小时候,但仔细想想那些日子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顶多就是一些调皮捣蛋然后被狠狠揍一顿的经历吧?”
阿白的话说完之后,周围的气氛确实变得轻松了一些,
但紧接着白不语就转头问阿金说:“阿金,既然你已经为常平敲定了梦境,那你自己又有什么想看见的呢?”
“我想看见一间教室吧。”阿金的眼神有些迷蒙,“上大学之前我就和瑶瑶有了约定,希望有一天两个人能够坐在同一间大教室里听同一个教授讲选修课,时不时能够双手相握,时不时能够相视而笑,那可能就是我梦想中的大学校园了。”
还真是一个简单的梦啊。
“对了……”阿金说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接着说,“虽然另一个梦想有些远也有些不切实际,但朱瑶她真的很喜欢小孩子,甚至有时候会憧憬未来孩子的出生、成长、毕业、踏入社会甚至结婚生子……”
“那个时候我总说她想的太远,而且机会渺茫。”阿金的眼底有些忧伤,“但现在想想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一群人就这样坐在阳光沙滩的遮阳伞下,因为阿金话语中的伤感而沉默了几分钟,也没有人去询问为什么阿金一开始就觉得朱瑶的梦想机会渺茫。
在白不语看来,如果阿金真的是狐妖,那么人类想要和非人类诞下后代原本就是一件机会非常渺茫的事情,阿金会这么说也很容易理解。
白不语甚至觉得朱瑶现在即使变成了鬼,她可能也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男朋友其实并不是人。
而如今白不语既然成了朱瑶的主人,那么论身份地位至少也算得上是阿金的……丈母娘?
白不语看向阿金的眼神瞬间就变得诡异起来。
“好了各位,我满足了,咱们继续吧!”原本在沙滩上和美女们玩的特别欢快的阿文,这会儿却挥舞着手臂迎着阳光向他们的方向快步跑来。
也许是因为阿文最先掌握了控制梦境的方法,所以当这个大男孩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身上竟然只穿着一条沙滩裤,鼻梁上还架着墨镜,还真有一种在梦境中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么快就放弃了吗?”身为阿文的“狐朋狗友”,阿白有些诧异地问,“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场景吗?我还以为你能在这里呆上几天几夜!”
“别开玩笑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自制力的男人!”阿文挺胸抬头,眼神和表情却还带着些许激动,“这么美好的梦境我会永远记在心上,但如果我继续待下去的话,可能再强大的自制力都无法阻止我了。到时候,我可能会想要这辈子都呆在这个梦幻天堂吧!”
“是啊,梦毕竟是梦。”身为围棋社社长的男生将手埋进脚边的沙子里,“如果一个人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的话,那还不如不要做梦。”
“社长,没想到你还挺有觉悟的。”因为刚才阿金所说的话,所以常平之前就不轻松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但当他听见社长所说的那些话之后,却还是感到十分吃惊,毕竟这家伙平日里也是个梦想主义者,天天想着自己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在职业棋坛上拿大满贯。
而事实上,这位社长至今还没拿到业余六段的头衔,只是因为资历以及对围棋社发展所做的各项贡献才坐到了社长的位置。
“其实我就是事先给自己一个警告。”社长尴尬地笑了笑,“如果不先警告一下自己的话,也许等会沉溺在梦境中不肯离开的人就变成我自己了。”
“那下一个就让我来吧!”阿白从遮阳伞下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后就有些疑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阿金,刚才你创造的任意门好像不见了。”
“门只是一种概念。”阿金的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不用去考虑门的外观和地点,在梦境中出现的任何一扇门都可以成为打开你梦境的任意门。”
而阿金手指指向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公共的更衣室,那里的门正紧紧关着。
在梦里,这就是通往下一个梦境的入口。只要阿金这么说,只要围棋社的众人相信,那么那扇门就可以通往阿白的梦境。
在确定通往下一个梦境的入口之后,所有人都跟在阿白的身边向更衣室的门走去。
阿白和社长的梦境其实都很简单,一个梦见自己的女神们排着队给自己签名——这些女神中有的容貌清晰,有的却和灵异女神一样面容模糊,但即使在梦里阿白也是把这些各个领域的女神当成偶像,保持距离,态度恭敬。
另一个社长的梦其实之前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就是社长成为职业棋手在职业棋坛大杀四方的梦。
如果不是常平一直在旁边拉着,可能这位社长真的要赢到大满贯才愿意从梦中脱离。
然后……
当常平闭上双眼推开第四扇门,好戏就真正开场了。
白不语他们跟在常平的身后走入他的梦境。
这一迈步就走进了深夜里。
风吹,蝉鸣,周围的动静和声响格外真实,这也意味着常平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一直都没有忘记。
“这是什么地方?”阿金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身处于一个小树林中,虽然不远处有一条亮着昏暗路灯的小路,但他们却站在更暗的树林里。
“……”常平只是摇了摇头,重申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当时只顾着逃出去,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让我们仔细观察。”
“你们没事干跑到这里来干嘛?阴森森的……”虽然感觉不到寒冷,但阿白和阿文站在这个树林里就觉得全身将要起鸡皮疙瘩。
但常平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是继续沿着黑暗的树林向前走。
沉默片刻后众人才想起来常平好像说过,如果他说出事情的缘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有好好的路不走,干嘛走树林啊!”阿文和阿白看了看有灯光的那条路,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准备跑到那里“取取暖”。
“别……”常平本来想要阻止,后来想了想又放下了手,自言自语了一句,“算了,反正也只是梦境而已。”
阿文和阿白一起走到那条有着昏暗路灯的路上之后,就突然听见一阵“嘻嘻”的笑声。
“我找到你了。”一个小女孩铃铛一般轻脆的声音响起,位置好像是在路旁边的某一棵树后。
但是等两个人循着声音看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葬礼上才会出现的纸扎人!
大红的腮红,粗糙画就的五官和咧开的嘴角,涂成黑色的纸片扎成很难看的双马尾,那个直挺挺的纸扎人就这么从树后突然歪了出来,对着阿白和阿文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啊啊啊啊啊!”两个不禁吓的大男生瞬间吓得抱在了一起!
“安静点,只是一个梦而已!”常平用双手捂住耳朵,“你们也看见了,那天我们经历的事情就是和这个纸扎人一起玩捉迷藏,如果站在光亮处的话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当然,现在是时间回溯的梦境,所以它应该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常平说着就对那边吓得走都走不了的阿文和阿白招了招手,“快跑过来!”
“如果被纸扎人抓住了怎么办?”白不语看着那个“嘻嘻”笑着的纸扎人,默默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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