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埃文·刚铎。一个——赏金猎人。”
他自报的身份出乎泰勒意料。即便是收钱办事,赏金猎人们往往都非常谨慎,他们并非不择手段的杀手,极少会去招惹军方;而且眼前前这个面相难堪的男人明显不是有备而来。泰勒刚想要继续询问,却被男人抢了先。
“北方的烟草!”埃文·刚铎探出身子。他嗅到泰勒散发出的雪茄气味,微微眯了眼睛,毫不掩饰满脸的欲望。“不知阁下可否满足一个多日未沾烟气的可怜人的简单要求,与我分享些许这无上的美好?”
“我本不该理会一个偷渡客,但是看在你对我身世尊重的份上——”泰勒歪过头付之一笑,“请先回答几个我的问题,我再决定要不要满足你的要求。”
“一艘华丽的飞艇,一次愉快的旅行!我有幸参与其中已经不胜荣誉,更何况能与泰勒阁下您当面交谈。”埃文·刚铎站得笔直,用依旧神经质的腔调侃侃而谈,“请尽管提问,在下愿意全力为您解答。”
“我很好奇,一个赏金猎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泰勒·安东尼达斯环顾四周,笑着摇头,“艇上的大部分军官都在这间屋子里,你该不会想从他们那儿取走些什么?或者,想要给谁带个话?我有点敬佩你的职业精神——毕竟你这一趟代价可不小。”
“不不不,我并不是为了什么活儿才乘上这艘飞艇……刚才你说军官?”赏金猎人这才开始留意周围的情况,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头,眼神里溢出慌张。“我说这里怎么会有士兵,所以这不是旅行航线?”
泰勒被这迷离迷糊的回答逗笑,他用力拍打大腿,笑得直不起腰。这位糊涂的赏金猎人至此都不知道他在哪儿,让泰勒不禁怀疑起他之前如何胜任自己的工作。
“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到达西陆,然后开赴前线。”
“老天,我做了什么!”得知真相的赏金猎人失魂落魄地垂下脑袋,仿佛受到什么巨大打击一般。
“所以猎人先生,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跑到这艘船上来的?”泰勒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叫人给埃文·刚铎倒满一杯啤酒。这个人的出现真是无比及时:为泰勒在空中的最后一夜带来他正需要的乐子。
赏金猎人毫不客气,举起杯子把整整半升冰镇啤酒一口气喝个精光。拭去嘴角流下的酒液,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关于您的问题,”埃文笑得有些尴尬。他凑近泰勒,远处卫兵显出紧张表情。泰勒在士兵们冲过来之前举手制止了他们:这个滑稽的赏金猎人身上没有武器,造不成什么威胁。“可否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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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在观景台的栏杆边笑得直不起腰,他一把重重拍在赏金猎人肩头:“哈哈哈……你做两边生意……结果被……被发现了。然后两家帮派都在追杀你?哈哈哈哈……你慌不择路地逃上一艘飞艇,却没……却没注意它会开往前线……”
赏金猎人羞得说不出话,只能在泰勒的讥笑声中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