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瀚救了叶莘莘一命,在他觉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除此之外,也没有多想别的什么。但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因为他救的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而是叶家的人!
陈古本来是打算参加完儿子的开业典礼就回去的,因为林欣还病着呢,他也未免牵挂于心的。但听陈浩瀚说柳恒可能命不久矣,也未免为之伤感,决定留下来陪着这个老朋友度过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刻。
老朋友们渐渐的凋零,这真是一件令人无奈又悲伤的事情。
他这两天不在家里,就是去跟柳恒喝酒了,声称要将柳大哥家里珍藏的那些药酒全都喝光了才肯走。其实药酒只有两坛,早就喝光了,现在他们老哥俩儿喝的已经不是酒了,而是珍藏了几十年的比老酒还要淳厚醉人的情谊。
这天一大早陈古吃了早饭,又直奔东山而去。陈古说自己是去看望老朋友,也不让那四个中年人跟随,只带了王瘸子一个,自然有兄弟送他们过来。到了地方,陈古打发走那个兄弟,他这一呆就是一天,也不必让人等着了,到晚上再过来接他就是了。
跟王瘸子上了山坡,柳承志知道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所以早早的就守在院门口等待迎接。陈古见到他笑道:“你这小子倒是颇有古人之风的,现在如此识的礼数的年轻人可不大多了哪!今天我柳大哥怎么样啊?”
柳承志都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在陈古眼里,却还当他是个年轻小伙子一般。
柳承志道:“今天父亲精神很好,早饭吃了一大碗粥呢。不是晚辈懂的礼数,是他老人家命我在外面候着的,说您老向来守时,说话就会到的,没想到我才出来几分钟,您就到了。”
陈古哈哈一笑,心里却微微一酸。浩瀚说柳恒只怕就在今明这两天了啊。所以这位老哥精神好却也不是什么好事,也许就是回光返照的……
柳承志的大姐还有两个弟弟都已
经回来了,都在屋里伺候着,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却是柳承志的儿子柳枫。
见到陈古进来,都忙起身过来拜见,柳枫还要下跪磕头,却被陈古制止了:“好啦,这天天都见的,不必这么多的礼数啦!唉……柳大哥你真是事事都比我强啊,有这么几个有出息的孩子不算,还有这么好的一个乖孙儿,调教的又是如此的优秀!我便就不如你,连一个陪我解闷的小孙孙都没有。”
柳老爷子今天精神果然就很好,说话的语气也很洪亮:“哈哈,你老弟都有了那么好的儿子了,还不知足哪?你若是喜欢枫儿,那我就把他送给你做孙儿如何啊?”
陈古喜道:“此话但真?”
柳老爷子笑道:“当然是假的了,我可舍不得,我还指望着他继承我柳家衣钵呢!”大家哈哈一笑,各自落座。柳承志的大姐叫柳芫花,五十多岁的人了,看着却好像四十来岁。
柳家的药业公司也包括保健品公司,开发经营着几百种减肥消脂,养颜美容的纯中药保健品。柳芫花是柳家的副董事长兼任保健品公司的经理。她自己就是公司产品的代言人,因为她看起来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弟弟还要年轻呢有没有?
笑道:“我父亲啊,从小就偏心二弟,对我们姐几个,就一般的很了,感情只有承志是您的亲儿子,我们都是要来的啊?”
老三叫柳承华,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也笑道:“就是,二哥一向都是父亲的心头肉,我大侄子就是他的心尖尖!”
老四柳承德也点头不迭:“大姐三哥说的极是,我也早就疑心我是捡来的……”
柳承志道:“你们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你们咋不说我从小到大挨揍最多呢!我才以为不是父亲亲生的好么?小时候为此我还离家出走了你们忘了?”
柳承德笑道:“没忘,你被抓回来那顿打我们都记得的。”
柳承志道:“你还笑
呢!我从小最疼你,我挨揍的时候也没见你帮我求个情!”
柳承德一伸舌头:“父亲大人如此威严,弟弟我当时也都吓的腿如筛糠了,哪还敢往前凑啊?万一迁怒与我,我不得陪你挨揍?”大家又都轰然大笑,
柳老爷子也大笑道:“我待你们都是一样的,可没有偏心谁。但要说枫儿,我倒是偏心一点的,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生下来就是个病猴儿。他若非是生在咱们柳家啊,只怕早就夭折了!小时候我治他的时候,孩儿受了多少苦啊……我岂能不多疼他一点点?”
柳枫是早产儿,而且双腿双手还有一点畸形,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两斤多,接生的医生都认为他活不了的。但柳老爷子却不肯放弃,将他带回家里,在胸口缝了一个棉口袋放进去,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体温还有精湛的医术将他抚养活了。
等到他三岁的时候,又亲手敲断了他畸形的胳膊的双腿,重新帮他正骨续接,柳枫直到五岁的时候才能够下地走路。
他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了,现在能够跟正常人一样,那更是奇迹中的奇迹!父母疼病儿啊,柳老爷子偏心他那也是人之常情。
再加上柳枫虽然生来身体畸形,却是玲珑七窍之心,聪慧异常,这大概也是老天对他的补偿吧?但凡是柳老爷子传授的医术药学,都能很快的融会贯通,并且还能举一反三,颇多创新。
七岁的时候就能给人运针,八岁的时候就会瞧病开药,九岁的时候诊脉之术也已通透,到了十岁,已经俨然是一位当时名医了。
只是因为他天生畸病,柳老爷子虽然将他治好了,但却一直担心自己这样做是忤逆了先天造化,而且得罪了地府神灵的。
如果柳枫的名声宣扬出去,只怕他会遭到天妒地忌,所以一直命他低调行事,不可张扬。平时也不许他出头露面,只是让他在家里研习医术,等闲连家门都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