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瀚也不料胡老七竟然会瞧得上修子成这小子,这对于修子成来说可谓是难得的奇遇了啊。
见修子成还在犹豫,忍不住道:“子成,七哥这个行当,可不是谁想要学就能学的,我倒是也想学,只怕他还不肯收我为徒呢。还有七哥是这个行当里的翘楚,你跟着他学好了这一门手艺,以后必然会有出息的。”
他也只是相劝,而并非强求,陈浩瀚尊重自己的每一个兄弟,哪怕是修子成也是一样。
可修子成听陈浩瀚这么说,再也不犹豫了,马上道:“好,我跟你学!”
胡老七一皱眉头:“怎么你小子这个口气倒好像是我求你似的呢……你要跟我学那就得拜我为师,三拜九叩懂不懂?”
修子成表示这个我懂,但真的就在这里吗?见大家伙都盯着他不说话,看来就是这里了……忙起身到一边,对着胡老七就跪了下去,果然连着磕了九个头,声声带响,表示自己是有诚意的。
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学什么玉石雕琢,但是翰哥说话了,他就不能不听,根本就是勉为其难,而并非发自内心的愿意。
胡老七却很高兴:“既然你拜我为师了,有几条规矩也不得不先给你说道说道,首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你明白吧?”修子成也只能点点头了,心说这有啥不明白的,就是我当你是我爸爸,我是你儿子呗!
胡老七满意的嗯了一声:“规矩呢,其实也很简单的。你既然拜了我做师傅,那今后就不能再拜别人了,咱们这行讲究的是师徒一辈子,再跟别人学艺,那就是大忌,是决不允许的。还有就是拜了师傅就再也不能脱离师门,否则就要砍去双手……这叫还师艺。二十五岁之前不能结婚,也不能近女色,女色致令人昏,人昏则心暗,心暗则眼不明,手不灵,这也是大忌,你需要知晓。”
修子成跪在地上默默的听着,已经开始后悔了有没有?大家伙看着他的眼神也渐渐显露出了
无比的同情,好家伙,恁地严厉么?别的还则罢了,二十五之前不准近女色……啧啧啧,大家自问若是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胡老七道:“别的规矩我慢慢的跟你说好了,你先起来吧……今儿不算,明天就跟我一起修鞋去!”
修子成苦着脸刚刚站起身,惊闻此言,双腿一软差点又跪了!修鞋?不是说雕刻玉石的吗?还是说刚才我没听清听错了?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这个!徐娇低着头笑的都不行了,李明一拍她说你笑啥呢你?
徐娇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修子成修鞋,修鞋修子成,他这个姓可是起的太对了,哈哈哈……”
修子成一顿饭吃完,就莫名其妙的认了师傅,真是打死也想不到的事情好么?但看这个意思貌似反悔也是不行的了。因为吃完饭后他还想跟着翰哥走呢,却被胡老七大声喝住:“你小子哪里去!”
修子成吓了一跳:“我……我跟翰哥回家呀。”
胡老七满口酒气的道:“胡说,你都拜我为师了以后就得跟着我了,跟他干什么?难道为师那里就没有你住的地方了,没有你一口吃的了么?”那好吧,修子成感觉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一条很贼很贼的贼船……
跟着胡老七一路步行回家,因为胡老七说走走路对身体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于是走了整整四十分钟才算是到了师傅家,可是师傅这也不是家啊,简直就是一个狗窝!
胡老七住在北郊外的一处棚户区,这里还没有拆迁改造,都是古老的至少三十年的平房。有一个狭小的院落,杂草丛生乱七八糟的也就算了,一进门就先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呛的修子成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深吸一口气后又差点吐出来,因为这次味道更酸爽了,绝逼是脚臭啊!因为眼见得师傅他老人家已经鞋子甩掉,盘腿上床了……
如果这个也可以称之为床的话。就是几条破木板子搭起
来的啊!上面的被褥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过了,上面都能看到一层亮亮的黑油!发霉的味道应该就是出自这里吧,或者是别的地方也有可能……
“条件呢,是简陋了一点,不过只要能容身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是?”胡老七慢悠悠的道:“这个呢,是为师我的卧房,旁边还有一个小仓库,你收拾收拾就住那里吧……别急着走啊,你那什么,先去给为师烧一壶水去,我得泡泡脚,老汗脚了啊,不洗洗怪熏人的……”
修子成这一夜根本就没有合眼,趁着师傅酒气熏天呼呼大睡,将整个屋子都收拾了一遍。没用的破家什全都丢了出去,小仓库里的那些破鞋烂袜子也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又将地板连着擦了三四遍后才发现原来地板是黄色的哎!
厨房里丢的乱七八糟黑乎乎油腻腻的锅碗瓢盆也都擦洗的干干净净,好在师傅家只有两间小卧室,一个小厨房,空间很小,要不然这一夜得把修子成活活的累死!快天明了才算是忙乎的差不多了,没有床,就在地上铺了一层纸壳子,合衣躺倒,眯了半个小时……
“徒儿何在啊?”他睡的正迷糊中就听到胡老七大声的吆喝,忙一个高儿跳了起来冲过去,站在胡老七床前的时候还没有醒利索呢。
却见师傅胡老七眼睛还没有睁开:“徒儿去给为师烫一斤酒来投上一投,哎呀呵,这一夜的宿醉若不投一投,却如何当得!”
修子成心说您老还喝哪?真的不怕喝死么?昨晚眼瞅着就喝了三四斤高度白酒了啊……不过有啥说啥,他还真的就没咋醉呢!
而且见他像是喝开水一般吸溜吸溜的喝了一斤白酒后,眼睛竟然还明亮起来,这不是见鬼了么?砸吧砸吧嘴舒畅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屋子里已经大变样了:“咦?这屋子干净了啊,都是徒儿你打扫的?”
修子成心说你猜呢?不是我难道还是鬼吗!但师傅问话也得回答啊:“这屋里太那什么了,所以我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