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最痛苦的惩罚不是直接杀了，亦或者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而是在心理让人人感觉到恐惧。

唐舟的冰桶就有让人产生恐惧的感觉，特别是在这样的寒雪天气。

唐舟话罢，立马有人要把阿三给装进水桶里，阿三不停挣扎，但他那里是几名衙役的对手，衙役不由分说，扑通一下把他给扔进了水桶里。

此时真是寒冬时节，就算不碰水都觉得冷，更别说把身子全部泡进水里了。

阿三被扔进水桶之后，顿时就像被杀的猪一般嗷嗷直叫起来，他不停的在水里扑腾，想要爬出来，可却被衙役一伸手又给摁了下去。

大牢内冷的渗人，凄惨的叫声更加如此。

但这个时候，唐舟却摇了摇头，突然喊道：“住手。”

刚才的场景有些让人不忍直视，大家以为唐舟心软，为此纷纷住手，那狄知逊更是上前问道：“小侯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唐舟点点头：“在把水桶抬出去之前，把阿三的衣服给扒了，本侯突然发现他穿着衣服冻起来太慢。”

唐舟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愕然，那狄知逊更是心头暗惊，他当官这些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手段如此之毒的人，他有些看不下去，有些不忍，倒不是他同情阿三，而是他觉得唐舟的手段未免失了正道。

“小侯爷……”

狄知逊的话还没有说完，唐舟突然惊哦了一声：“狄大人是不是觉得扒了衣服还是有些不妥，应该直接找冰块放进水桶里，这样冻的会更快一些？”

狄知逊傻眼了，他是要为阿三求情的，毕竟阿三只不过打了人，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折磨他的。

可狄知逊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被扒衣服的阿三突然求饶起来：“饶命，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见阿三肯说，狄知逊自然不好再开口，唐舟淡然一笑：“把他拉出来，不过先不用急着换衣服，要是回答的本侯不满意，再继续放进去冻。”

衙役把阿三从水桶里拎了出来，他出来之后趴在地上，浑身动的发抖，脸颊更是苍白的可怕，但唐舟却只是看了一眼，而后问道：“说吧，你是什么人？”

阿三道：“小人……小人是封门山大当家的跟班陈阿三。”

一听阿三是封门山大当家谭剑的跟班，唐舟心中顿时一惊，他没有想到重审狱案，竟然审出一个封门山强盗来，只是他又很奇怪，现在的封门山强盗皆四散而去，这阿三却为何要故意把自己弄到府衙大牢，难道是听信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唐舟沉思片刻，继续问道：“你既然是封门山的强盗，为何要故意打人如我大牢？”

阿三牙齿打颤，道：“小人……小人怕被杀，这才到大牢里避难的。”

唐舟眉头微凝：“怕被杀？怕被谁杀？”

阿三道：“小人是谭大当家的跟班，知道很多秘密，尤其是大当家死亡的秘密，所以……”

阿三话还没有说完，唐舟已是语气微冷，道：“不要说废话，回答我，你怕被谁杀，那人又为何要杀你？”

唐舟很聪明，阿三既然是谭剑的跟班，知道的秘密必定很多，而那些人不想这些秘密暴露出来，为此杀人也很正常，他明白这里的道道，所以他不需要听阿三说这些废话，他只需要知道何人要杀他，为何杀他。

阿三微微抬头，蜷曲了一下身子，道：“洛阳段家，他与我们封门山的人多有来往，经常借助我们的势力与慕容家作对，而大当家和二当家逃出来后，也是躲进了段家的，他们杀了大当家和二当家，就派人到处迫害我们的弟兄，我不得已，才躲进了大牢。”

阿三的话令人很是震惊，唐舟怎么也没有料到那段家竟然跟封门山的强盗勾结，如今再去想之前的事情，唐舟忽而觉得他来洛阳城的途中遭遇封门山强盗，只怕就是段家所为。

那时慕容英男正在保石百万的货，如果这货丢失，慕容英男家的生意必定不保，那时他段家可就能够成为洛阳城第一大船帮了。

想到这些之后，唐舟暗暗咬了一下嘴唇，段家这般危险，他竟然在灭封门山强盗的时候还跟段家合作，这也幸亏自己没有把灭封门山的计划跟段任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段家跟你们封门山上的人有来往，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点？”

阿三摇摇头：“知道这事的不多，而他们每次都很隐秘，除了几位当家外，我们都说没有什么证据的，不然小的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证据偷偷给你们，让你们灭了段家，我岂不也更安全一些？”

阿三说的也有道理，唐舟点点头，而后命人给阿三换身衣服，再多给他拿两床被子，这样吩咐完，唐舟转身便离开了大牢。

外面的风雪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脚下的雪已经淹没了小腿，狄知逊在唐舟后面跟着，道：“小侯爷，谭剑之死如今已经明了，虽然只差证据，但不妨先将段氏父子关押起来，而后再慢慢寻找证据。”

风雪在耳边掠过，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唐舟紧了紧林青素给他缝的貂裘大衣，道：“暂时不宜打草惊蛇，先派人盯紧段家便是，我有办法要他们自投罗网。”

论断案的本事，狄知逊不如自己的儿子狄仁杰，论耍阴谋手段，他不如唐舟，而他也很清楚这点，为此在听了唐舟的话后，便没有多言其他，只道：“既然小侯爷自有盘算，那下官自当领命。”

狄知逊很稳重，而且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改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唐舟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满意，而就在唐舟点头的时候，突然看到马青从府衙门口方向急匆匆跑了来，马青步履轻盈，就算在雪地上行走也如履平地，他很快来到唐舟跟前，道：“小侯爷，石百万已经在府上等着了。”

一听石百万在府上等着，唐舟心中这才稍微安心，石百万还没有逃，那他就不用担心最后处决不了他了。

“好，既然他已经在府上了，那我们这就回去。”说着，唐舟向狄知逊道：“本侯还有要事，就不去见阿杰了，你这里何时空闲，让他去我府上玩耍，告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