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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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广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他不想重蹈昨日覆辙,遂早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必须比李夫子先去到书房,好让李夫子高兴高兴。

他坐在床榻上,扯着床上的帷幔,想道昨日玉儿和春儿两个丫头受代替自己受了打,想让她们多睡一会儿,以表达自己内心对她们的真实的歉意。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决定自己去打水洗漱。

他慢慢地走下床,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去到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冠。他对衣冠做了一下研究,便照着玉儿帮他穿戴衣冠的样子,极不熟练地穿戴起来。他弄了好一会儿,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差错,遂轻轻地了开门,走出房间,偷偷地来到烧水的地方。这几天,他对这个地方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与认识,自然知道烧水的地方,就在自己房间出门右转的回廊尽头的右拐处。

他走进烧水房,却见玉儿和春儿一个拿着盆,一个拿着毛巾,正在烧水房中打闹,脸上洋溢着简单而又纯真的笑,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昨日的委屈与不快。

杨广心里微微一叹,觉得这两位美女实在是可爱到了极点,她们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能快速忘掉烦恼。唉!能快速忘掉烦恼也就罢了,她们还能这么勤快,虽然她们的身份只是伺候自己的丫鬟,但也太尽心尽力了吧?

杨广看到她们有说有笑的模样,也就不再想昨日的事情,于是,心情自然也变得更家地好了。他静静地走进烧水房,走得极轻,待到靠近她们的时候,才突然打一声招呼:“嗨!两位美女,早上好啊!”

杨广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两位丫头看着自己的眼神。他一声问候以后,只见玉儿和春儿两眼睁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小主人起得这么早,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主人会来到烧水房这种下人待的地方。她们眼里充满了惊奇与诧异。

杨广心里暗自得意,拍了拍她们的手,笑道:“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晚?你们也要去听夫子授课么?”

杨广有意调侃,却没想又触动了两位美女的伤心事,瞥见两位美女脸上一闪而过的阴云,瞬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随即尴尬一笑,转移了话题,道:“两位美女,我好饿,我要吃早点!”他觉得这才是两位美女比较在意的问题。

“哎哟。二公子,您昨晚还没吃饱?”春儿只有在夫人面前才会老实,在小主人面前,却是有些口无遮拦。

杨广知道春儿此话是指自己昨晚受到的教训,不由得尴尬一笑,道:“早点是一天好心情的开端呀!昨晚吃饱了,今早不可以吃么?”

他说话时,却是一直在看着玉儿,细细观察玉儿的动静。他知道春儿比较活泼,自然也知道她容易快乐。但是,他不太看得懂这个玉儿。玉儿总是平平淡淡,你笑她便陪着你笑一下,也不知道她此时是否真的从昨天的事情中走出来。

杨广竟然时刻在意着一个丫头的感受。他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教育,似乎还不能习惯古代的尊卑观念。他偷偷看着玉儿,看见玉儿白了一眼调侃杨广的春儿。她一个小小的白眼,充满了无限宠爱,就像姐姐对妹妹般的宠爱。她哪里还有一点点的不痛快!

杨广心里一宽,心道:“唉!是我多心了?人家比你想的坚强!”

烧水房被热情燃烧着的火焰烤得汗流浃背,只见烧水房里的两口大锅中,“嘟嘟嘟……”地想着,里面滚烫的水汹涌的翻滚,从大锅的锅口流经锅壁,跌入炽烈的火炉中,激起一股烟灰,然后归于无形。

杨广看得瞠目结舌,自打自己出生以来,还没见过用这么大的锅烧开水,只觉场面甚为壮观,他想象着自己细小鲜嫩的胳膊伸到锅中的结果,不由得缩了缩手臂,吐了吐舌头:“要是自己碰到这么疯狂的开水,还不瞬间变成涮杨广?咦!”冷不丁打了个寒蝉。

杨广自顾自地震惊一会儿,走向开水锅,想要打水,但看了看,最终还是退群了,他宁愿洗冷水!但天气毕竟变凉了,洗冷水也不知道自己金贵的小身板能不能忍受,于是对着玉儿道:“美女!快打水给我洗漱呗,本公子很忙吶!”

杨广装腔作势地说话,却见春儿反应较快,在玉儿之前打了开水,调好水温。杨广也不打算回房洗漱了,直接拿过丫头手中的毛巾,自己洗起来。

洗个脸也就两分钟的事儿,他特地洗了三分钟,他默数。他之所以洗了三分钟,是要确保自己眼角的残留物被彻底清理掉,否则,有损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

很快,洗漱完毕的杨广带着玉儿和春儿去到吃饭的大厅,怀着不太有的胃口,胡乱吃了点早点,随即支开两位丫头,自己去到了书房。他想,一定要给李夫子一个惊喜。

果然,杨广蹑手蹑脚地进入书房后,并未看到李夫子苍老的身影。他暗暗庆幸,从柜子里翻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补品拿出,放到书桌的显眼位置。

他做好一切准备以后,却还是没有看到夫子,随即从书架上最顺手的位置拿来了一本有些泛黄的《论语》,静静地看了起来,等待李夫子大驾的到来。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突然响起了两声咳嗽声。杨广耳尖,觉得这咳嗽有些熟悉,在抬头的一刹那,却见李夫子双手背在背后,静静地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看上去,李夫子也就四十来岁年纪,头戴灰巾,穿的也是极其普通的灰袍。随着他呼吸的起伏,他脸上的一缕胡子微微抖动。

杨广心道:“这老头子忒也古怪!”倏地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对李夫子鞠了个躬,道:“李夫子,早上好!”他看见李夫子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意料到似的,饶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也道:“早上好!”

早上确实是好。每一天从早上开始,开始读书,开始工作,开始开心,开始欢笑,当然,也可能会开始忧愁。但是,即便如此,早上都是一个开始,总会是好的。

“嗯!早上好!”杨广自言自语,见李夫子走了过来,迅速拿起桌上的补品,乖乖地递上,道:“李夫子,英儿为昨日之事向您道歉,请求您的原谅。”

李夫子微微一愣,似乎不知道杨广道歉为何,看了一眼那包补品,顺手接过,道:“替我谢过夫人!”

“是。”对李夫子的要求,杨广不敢推辞,也不想推辞,他在心里想着:“这李夫子比自己想象中的穷酸书生了要可爱得多了。”

李夫子很自然的坐到了杨广先前坐的位置。这个位置本是李夫子的,而杨广的位置在他的对面。

杨广察觉到李夫子脸上一闪即逝的欣慰,却又偷偷瞧见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论语》。

杨广轻轻地坐到李夫子的对面,却听李夫子用极缓极稳的语调说道:“英儿,《论语》你也学了五天了,可有些长进?”

杨广虽然学过一些论语,但毕竟知之不详,理解不深,不由得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古代杨广学到什么水平了?看夫子的架势,是准备来考校自己了。”

正如杨广所料,他还没平复心情,又听到李夫子道:“英儿,你且来背一背《论语·学而》的第一、二节。”

杨广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论学·学而》,他还是背诵的。于是,他想也不想,张口便背:“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他挺着胸膛,扛着脑袋,极有感情地把李夫子所说的内容都背了出来。他看见李夫子面露喜色,便想让李夫子喜上加喜,于是,每等李夫子安排,却解释起了刚才所背诵的论语的意思。当然,他的解释,也是按着自己初中老师的那一套来。

当他正儿八经的解说一通,似乎效果比李夫子所预想的效果好的多,因为,他瞧见李夫子的眼睛都是笑的,显然觉得杨广的表现很不错。

杨广有些飘,暗道:“嘿嘿!这还难不倒我这个现代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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